毫無懸念,我們贏得很容易。
通過此戰(zhàn)的磨合,我和白梓凡已經能夠適應觴那魔鬼的個性和天使的聲音所造成的強烈反差了,甚至對其刮目相看。
我們決定一鼓作氣,打算今天就沖進前一百二十名。
等待下一輪比賽名單時,我們無所事事,坐在模擬艙里閑聊起來。
“觴,你在哪兒?我們去找你???”白梓凡問道,我們對觴的真容很是好奇。模擬館的場地面積實在太大,雖然不寬,但是很長,一眼望不到頭,而且上下共分三層,用肉眼尋找一個人根本就是大海撈針。
“不必了,我不喜歡有人打擾。”觴有些不悅,拒絕起來很不留情面。
氣氛有些尷尬。“呃,要是今天進了排名榜,我們請你吃飯啊怎么樣大神?”我趕緊打圓場。
“曉雀,你每天的時間都很閑嗎?”對方的娃娃音里明顯透著不高興的語氣。
如果對方就在面前,我會毫不猶豫地給他兩拳,拽什么呀?不就是實戰(zhàn)技術好一些、指揮水平高一些嗎?
可是為了大局著想,我還是壓下心底的怒氣,忍氣吞聲地解釋說:“我們僅僅是想感謝你而已。你若想低調些,我們也表示尊重,請你放心,以后再不提出任何見面的要求了?!?p> “呵呵,生氣了?這個時代就是這樣,誰有實力,誰就有話語權。想要吐氣揚眉,就要讓自己的羽翼豐滿起來,想要不再有求于人,就要讓自己更加的獨立強大?!庇x雖然是娃娃音,但給人一種很酷很牛的感覺,他的一番話更是具有勵志的效果,讓我們很是激動,我和白梓凡對望一下,都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了興奮與崇拜。
“觴,你有聯(lián)系方式嗎?我們交個朋友吧!”我冒著星星眼,對著話筒說道。
“曉雀,真沒發(fā)現(xiàn),你對每個男人都是這么主動?!庇x的不悅溢于言表。
呃?什么情況?我又沒招他惹他,他平白無故諷刺我干什么。
“大神你想多了吧!我就是想跟你學點兒對戰(zhàn)技術,我的實戰(zhàn)經驗太少了?!蔽乙琅f忍氣吞聲地解釋道。
“既然誠心想學,我就教你幾招,待會兒對戰(zhàn)的時候看仔細了?!庇x的態(tài)度轉變得可真快,是不是天才的情緒都讓人難以捉摸呢?
“好好好?!蔽颐Σ坏攸c頭。
“觴,我也要跟你報名學習。”這是個提高飛行技能的好機會,是聰明人都不會輕易放過,白梓凡也不例外。
只是,那邊一片寂靜,什么聲音都沒有,觴沒有回復。
“觴?大神?你在嗎?”白梓凡對著話筒問道。
“對戰(zhàn)安排出來了嗎?”觴冷不防地問。
我們正聊得火熱,連那邊早已出來的對戰(zhàn)安排都沒有注意到?!芭?,出來了,對手是侵天戰(zhàn)隊。”白梓凡看著兩邊的大屏幕,喃喃地說:“都在模擬館里,難道你看不著嗎?”
每個團隊都會有自己的名字,彰顯團結與個性。我們的名字很簡單,取每個人的姓——白云觴,不甚好聽,但很好記。
作為一名教練員,不得不說,他相當稱職。
第二輪對戰(zhàn)開始,他沒有沖到前面,而是指揮我和白梓凡配合著殲敵,他負責總攬全局。指揮的同時,會耐心教授我們一些對戰(zhàn)技巧和高難度動作。不得不承認,我很有老師緣,之前阿肯瑟校長就很器重我,現(xiàn)在,這個素未蒙面的飛行教練對我也是十分慷慨,送我好幾個高難度動作的操作要領,甚至在傳授的方式上,幾乎相當于、完全近似于手把手教課了。
凡是我覺得理論上有些抽象、實踐中搞不明白的,他都耐著性子親身示范,甚至反復示范,對方戰(zhàn)機只當是教學工具了。
求:對方戰(zhàn)隊的心理陰影面積?
求:白梓凡的心理陰影面積?
白梓凡心里苦?。簽樯段矣幸环N被忽視的感覺呢?
的確,觴這個人脾氣很古怪,對于白梓凡的求教,絲毫不予理睬,當然,也不介意她跟著學。真不知道白梓凡到底哪兒招他惹他了。
而我,對這些根本不關心,我只想在有限的時間內,掌握更多的飛行絕技,至于白梓凡,我跟她剛認識沒幾天,還沒好到不惜冒犯大神而打抱不平的地步。
“觴,小幅快擺輪射,最大的劣勢是影響飛行速度,若想提高射擊準確度的話,只能在原地保持不動,怎么能一邊輪射一邊飛行兩不誤呢?”這個問題我以前想了很多遍,也用模擬艙嘗試了很多遍,都以失敗告終。如果突破這個瓶頸,對我的實戰(zhàn)技術將有很大的提高。
“這個技能,屬于你所駕駛的碟形戰(zhàn)機的專有技能,我通常駕駛流線型戰(zhàn)機,比如這架I-7,是做不出你那種動作的,所以無可奉告?!彼拱椎?。
我有些失望,本以為可以借此機會向高人討教好弄個清楚,這問題在我心里已經糾結了好長時間,而我本人強迫癥大爆發(fā),此生誓要解決不可。
“不過,”觴停頓了一下,似乎稍作片刻思索,然后說道:“你大可不必小幅快擺,在戰(zhàn)機上多裝幾道出彈孔,并設置獨立操作,只要你手速快,同樣可以達到小幅快擺的效果的,而且還不影響速度?!?p> 這么簡單粗暴毫無操作技術可言,真的好嗎?
“能通過科技手段解決的,沒必要浪費精力。你只要把常用技術研究透、掌握熟,任何操作僅僅出于本能而不是經過大腦思考的時候,飛行水平會自然提高?!庇x的口吻像極了老師,我真懷疑他就是一名教師,或者教練。
仔細琢磨,確實如此,即便是殤展示的那些高難度技術,也是在最基礎的飛行動作上演化而來的?!皽毓识隆?,千年前的古人真是睿智。
“咳咳,”在第二次等待對手名單的時候,白梓凡實在忍不了了,抗議道:“觴,做人不能太偏心,你也傳給我一個小技術吧!”
“抱歉,我只教我女朋友?!贝笊竦膽B(tài)度很高冷。
“咦?”觴這句話讓白梓凡錯愕地看著我,問道:“原來你倆認識啊?!?p> “我倆不認識!”我對著對講機大聲吼道:“靠,連你的長相我都沒見過,你可千萬別亂說,要死人的!”想了想,覺得制止的力度不太夠,便又補充了一句:“咱們就是一個團隊的戰(zhàn)友,你別瞎想了?!?p> “哈哈哈”那邊傳來爽朗的——娃娃音:“你初吻都給我了,還想抵賴嗎?”
“你他媽的放屁!”這莫須有的臟水,居然敢潑給像我這樣純潔魅力善良大方溫柔嫻熟蓬勃有朝氣的女生,我惱羞成怒,大聲吼道:“你睜著眼兒撒謊有意思嗎?啥時候——”我剛想繼續(xù)說,突然卡殼了。
在K國機展的一幕從眼前閃過:那時,蓋文為了不被周圍的人起疑,吻了我,而且,當時,我還很糗地自曝——那是姐姐我的初吻!
我的臉忽地一下火熱起來,隨后又忽地一下變得煞白。
火熱,是因為我的初吻確實沒了,而且是在很狼狽的情況下沒的。
煞白,是因為我突然意識到對講機的另一端是誰,頓時如墜冰窖,周身發(fā)冷。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我又是激動又是害怕,嘴皮子有些不利索了:“我,我,我不管你是誰,以,以后不許說這么危險的話了。你,你要是很忙,就走吧!不用陪我倆的,我們能應付?!?p> 實際上,我想說的是:你丫快走,我可是豁出性命,外加背負著一份沉重的負罪感才把你送出國的,你咋又回來了呢?居然還冒這么大的風險陪我考試,你的腦袋是進生態(tài)水了,還是進生態(tài)水了?
“呵,我不忙,愿意奉陪到底?!彼慌捎迫蛔缘玫恼Z氣。
我的心里微微一松,既然他這么說,估計大概也許是安全的吧!如果被抓著了,可不能賴我。
白梓凡在旁邊看得一頭霧水,弱弱地問我:“你倆是認識的,對吧?”
我點了點,又搖了搖頭,洋洋得意地說道:“擦肩而過而已,他是眾多暗戀我的粉絲中的一個,就是長得還不賴,脾氣有些怪。”
“你忘了我還在聽著嗎?”那邊的娃娃音先生,一頭黑線。
第三輪比賽,對方的戰(zhàn)機依然成為我們授課實習的最佳陪練,為此我有些于心不忍,以大欺小、倚強凌弱太不道德了,作為A校的一份子,對于這種不公平的競爭,我應該當機立斷,好好利用!
“唉?怎么打不著啊,你把他趕過來,我再練一遍?!薄皠偛艣]看清,你再演示一遍!”“不行,再來一遍,別讓對方跑了,把它們全都趕過來?!奔热灰呀浿烙x的真實身份,我便不再像之前那么恭恭敬敬的了。我不想也不能問關于他的事情,此時此刻,只想好好珍惜、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以學習之名。
可是,再一次地,求:對方戰(zhàn)隊的心理陰影面積?
求:白梓凡的心理陰影面積?
對方戰(zhàn)隊:不帶這么玩“機”的,一會兒抓一會兒放的,我自毀還不行嗎?
白梓凡:不帶這么秀恩愛的。喂,對方戰(zhàn)機別墜毀呀,你們要是不在了,誰來跟我做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