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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世之主:靈能時代的掘墓人

第八十八章 鷹與命運

  登山,登山,登山……

  已然超凡的人為何還要像普通人那般一步步地攀登呢?

  對此,葉蒼只道:“人飄得高了,在不會飛的人眼中就越是渺小。而在他個人的心中亦然有一種孤獨凝結(jié)在心。壓制自身,不過是為了重新貼近大地,去重新體驗這份人的渺小與脆弱,去尋找自己已然逝去的人類時光?!?p>  葉蒼接著說道:“為什么要這樣懷念這樣弱小的時光呢?因為我們曾是人,然而,現(xiàn)在卻不是了。我們正朝著更為高級、更為合理的方向進化。我們會朝著神進化下去??墒牵斎诉M化為了神,那他便再不是當初的那個人了,他已經(jīng)成為了神。他將站在神的視角和立場上看待問題,他不會再去從人的角度去看待問題了。人的視野太過狹隘了,充滿了太多的局限??墒?,人的視野雖有局限,但也是看待事物的一種角度。想要成為神的人,想要成為全知的神的人不能忘卻這種凡人的角度,這就是我們現(xiàn)在壓制境界到凡人的原因。我們要重新體驗一下我們的凡人時代,站在凡人的視角里思考事物,這是成為神的必由之路。”

  以前聽著葉蒼說這話,劉昊心中莫名地升起了一種復(fù)雜的感情。

  他又想起了駕駛神衣飛翔于空的神奇體驗了。

  他目光回到現(xiàn)實。

  他看向林月兮。

  此時的林月兮穿著穿戴束腰的短裙和獵靴。

  她秀發(fā)束起。

  雪白的肌膚顯露。

  野性和稚氣并存。

  她似乎并不在意山間的泥土氣息,反而像是魚兒入水一般自由自在地回歸了大自然的回報。

  她說這里空氣很新鮮,她很喜歡。

  她就像生活在山林間的女獵神一樣的野性動人。

  她一路用術(shù)式凝結(jié)的金箭去恐嚇樹上的麻雀。

  她的小把戲驚起一片麻雀飛來飛去。

  麻雀們久久地懸停在空中觀望這個“惡魔”的一舉一動。

  林月兮達成成就里程碑【麻雀恐嚇者】。

  她又不知從哪抓住一只膽小的松鼠,并交給黑貓去把玩……

  林月兮達成成就里程碑【松鼠眼中的惡魔林】。

  黑貓看著那只抱著松子的一臉呆滯的松鼠。

  黑貓很是好奇。

  它用貓爪輕輕地拍了拍松鼠蓬松的大尾巴。

  松鼠沒有動彈,像是被嚇傻了。

  然后,黑貓神叨叨地說道:“你們這些松鼠以后不可這般猖狂了?!?p>  然后,松鼠點了點頭,抱著松子跑回樹上。

  忽然,樹上冒出許多松鼠來。

  松鼠們似乎在交談著什么,而后,它們?nèi)缬白影闳谌牒诎抵邢Р灰娏恕?p>  葉蒼對此并沒有說話。

  他可沒功夫陪松鼠們玩什么陰謀游戲。

  這是貓兒們要考慮的事了。

  在有智慧、能入夢的靈貓族中一直流傳著這樣的傳說:千萬不要松鼠知道貓族的貓?zhí)煜掠媱潯?p>  天下有靈能貓,自然有靈能鼠。

  有的靈能貓甚至還會耍手槍,一黑一白,喜歡打爛老鼠的一只耳朵……

  關(guān)于貓與松鼠的故事按下不表。

  時光飛逝,他們登上了山頂。

  若是在攀登的過程中,這登山之路可謂艱苦漫長,好像永遠都看不到盡頭一般。

  然而,你真的到了山頂?shù)臅r候,你便會發(fā)現(xiàn)一切不過如此。

  因為壓低了境界,體能下降為麻瓜水平的劉昊同學現(xiàn)在腿有點酸累,也出汗了,想要喝水。

  他瞥了一眼夕陽下的山頂風光,心情大好,覺得這艱難跋涉后所見的風景真是不虛此行啊。

  “世之奇?zhèn)?、瑰怪,非常之觀,常在于險遠?!?p>  他只見:夕陽若上帝的眼睛,在橙黃色的云霞中,于海天盡頭處遠望山頂上的渺小劉昊。

  仿佛有神秘的大手將一杯金橙色的果汁淋在世界的畫卷上一般,劉昊目所能及之處皆染上了那時刻流動燃燒的夕照暖光。

  遠天的薄暮、遠天下的海、學校所在的都市區(qū)、山腳、山間的樹林,飛鳥、一切的一切都讓劉昊感受到了一種生命最本真的震撼。

  人世浩大而生命渺小。

  他沉沉地呼了一口氣。

  而這時,林小姐也抱著小黑貓走到了劉昊身前。

  她坐在一塊石頭上,一邊抱著黑貓,一邊望著白日西沉時的人間風光了。

  風吹亂她的秀發(fā),她面上落滿了夕陽的光彩。

  他動情地銘記著她的美好。

  而后,他也注意到了一點細節(jié):在登山的時候,林小姐沒有嘆一口氣,沒有停下任何腳步,始終穩(wěn)穩(wěn)地跟著她弟弟一起走在劉昊前面。

  為什么是走在劉昊前面呢?

  因為劉昊不喜歡把背露給別人,他總是喜歡走在人群后面的。

  他沒有安全感。

  他也不敢為天下先。

  當時的他很欣賞她干練堅決之處,又想起了她一個人系著單馬尾在閱讀室里認真讀書的表情與姿態(tài)。

  他真的很欣賞她。

  可是,他又因為許多原因而自慚形愧起來了。

  可是,自慚形愧之余,他的心中又生發(fā)出了難以遏制的刻苦與憧憬之情。

  總有一天,他也能和她并肩而立。

  他想要得到的人事物,無論如何,他都要得到。

  這就是劉昊的不甘心。

  不甘心之余,劉昊又走至山崖前,要欣賞風光。

  登頂山巔后,自然要站在俯瞰人間的高度來俯瞰世界風光的。

  不這樣,又為何要登山呢?

  正是渴望獲得他人的認可、贊賞,正是為了擁有這君臨天下的視角,正是為了要去看看這平常生活中所不能看見的自然風貌,人才要去不畏艱苦地攀登高山的。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借著山的高度,人會看見那些原本巨大而今卻顯得無比渺小的事物。

  這巨大和渺小竟能相互轉(zhuǎn)化。

  這是為什么呢?

  因為巨大與渺小本質(zhì)都是事物體型的不同表現(xiàn)形式,其在更高的范疇上是統(tǒng)一的。

  林月兮拿起夏煌重工最新出品的“月出”手機。

  她用其堪比專業(yè)照相機的像素拍下了自己眼中想要讓其變?yōu)橛篮愕囊荒弧?p>  劉昊在此之后也看到了林月兮拍得照片。

  他和她并肩而立。

  在清香味與黑色秀發(fā)下,他貪戀地靠近著她,但也看見了她拍下來的照片。

  照片中,遠天上的夕陽燦爛而又靜美地燃燒著,為周圍的云朵披上絢爛的光彩,一片的通紅金煌,令人目眩神迷,不禁沉醉其中。

  那夕陽有如神的瞳孔。

  那火燒般的云有如神的睫毛。

  神的眼睛冷漠而又溫暖地注視著劉昊和林月兮所處的世界。

  晚風之下,行云靄靄。

  照片中森林綠濤陣陣,有如海上掀起的波瀾,起起伏伏的,頗有一番凝固了的動態(tài)的美,將傾未傾,將搖未搖。

  林小姐拍照時間掌握得恰到好處。

  他趁機夸獎了林月兮一下。

  林月兮卻笑著叫他不要恭維自己。

  他還注意到了。

  照片的左邊角有一道黑影。

  那黑影是此前所見到的鷹。

  他不由抬頭望向天空,果然看到了那道雄武挺拔的展翅猛禽。

  鷹翱翔縱橫于世界薄暮的時刻。

  連山巔的風光在它眼中都是渺小的,都是習以為常的。

  此前登山途中所見的那只蒼鷹還在搏擊著長空。

  它飛得極高,極遠。

  劉昊只能看見似蚊蟻般細小但又如暴風般迅猛的孤高身影。

  蒼鷹在云空上悄然盤旋,畫出道道圓圈。

  劉昊的眼睛隨著不群的鷙鳥而轉(zhuǎn)動。

  他感受到一種孤高的力于其胸膛之中油然而生。

  他的心為蒼鷹的高翔而劇烈地搏動著,因為鷹征服了高傲的天空,而他也將完成他想要完成的事業(yè)。

  他渴望有朝一日也能有這樣孤高的命運。

  他覺得如眼中蒼鷹一般活著才算是真正的活著。

  他不知道為什么他會渴慕這樣一種命運。

  即便這命運往往伴隨著孤獨,他也依舊渴望著。

  他不知道他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可是,天上的鷹隼依舊在有力而穩(wěn)健地搏擊著天空,他的心靈也依舊隨著它的搏擊而一齊有力地跳動。

  他渴望成為眼中穿梭四極、搏空掠云的孤高者。

  他渴求著這樣的命運。

  他似乎已經(jīng)清楚其中的代價了。

  他真的清楚嗎?

  累于欲望。

  這才是痛苦的根源。

  劉昊渴望著這蒼鷹的孤高——這飛翔的夢想。

  沒有一點瑕疵的黃金般的孤獨,站在食物鏈頂端的極少依憑的高傲,這便是雄鷹的孤高。

  這是孤鷹天生的命運。

  這會是他劉昊的天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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