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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初動了魔靈術(shù),被結(jié)界外的莫筱嵐所感知,她在墨初身上下過封制,只要他使用魔靈術(shù),定在第一時間感知給她,所以她才能在他修煉的時候時刻調(diào)整清靈的修煉方式,可如今,人在清耀峰,封制卻有異動,只能說明他動用了魔靈術(shù),可里面的人這么多,若此刻被發(fā)現(xiàn)……
“清靈峰,竹靈淘汰?!彪S著匯報情況,竹靈被趕出結(jié)界,她左邊的衣服已經(jīng)被血浸濕,可她還是拖著重傷來到莫筱嵐的身邊立馬跪下說道:“求師尊救命,竹汎與墨初斗毆打破了不少高級妖怪的封印,他們將我送了出來,如今里面情況不知怎么樣了?!?p> 眾人大驚,尚君起身便要去開結(jié)界救人,被莫清歌攔了下來。
“既是我的徒弟惹出來的禍,理應(yīng)由我這個師尊來處理?!?p> “里面情況不知如何,筱嵐你……”尚君有些擔(dān)憂。
“掌門不必?fù)?dān)心?!闭Z畢,她立刻開了結(jié)界入了清耀峰,里面的戰(zhàn)況果然很是激烈,血腥味彌漫四周,到處都是魔族和清源弟子的尸體,她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心中一陣恐懼。
來到清耀峰山巔,黑發(fā)在風(fēng)中飄搖,素色的弟子服被血染紅了一半,一半淺藍(lán)一半紅顯得更加詭異。
墨初雙眼呈現(xiàn)出紅色,掐著竹汎的脖子將他提至半空,竹汎還在不死心大喊道:“墨初,你罔顧人倫,師尊乃冰清玉潔之人,容不得你這般玷污,你的愛慕就是譚中污泥,登不上大雅之堂,更入不了師尊的眼!”
“閉嘴!”墨初顯然是被他惹火,手上的力氣越發(fā)重,此時,一道劍風(fēng)襲來,迫使他不得不放手。
竹汎重重的摔在地上,抬起頭邊看見了藍(lán)色的衣角:“師…尊……救我?!?p> 墨初一驚,慌張回頭,見面前站著的人眼睛里滿是驚恐,將手背在后面,想要擋住那黑色的長指甲,此時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不敢言語。
“師尊?!敝駳晕⒋^氣來,恢復(fù)了些許力氣,有莫筱嵐在墨初不敢動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歪歪扭扭的過去。
竹汎躲在莫清歌身后,拉著他的衣袖說道:“師尊,我們清靈峰出了個欺師滅祖的玩意?!彼ⅠR指著懸崖邊上的人:“弟子無能,與他打斗之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與我們朝夕相處的小師弟是魔族禍害,而且他對您存著齷齪的心思簡直就是禽獸不如,不知廉恥!”
“夠了,我讓你閉嘴!”墨初一氣之下對他動了殺招,莫清歌立馬化解掉他的殺招,他氣不過繼續(xù)出招,可有莫清歌擋著,根本傷不了竹汎,而竹汎還在一邊續(xù)說著風(fēng)涼話,說他不配,說他的存在就是玷污師尊的清譽(yù),將他和他的感情貶得一文不值。
莫清歌對感情一事,來就沒有什么敏感之處,竹汎的話語在他看來不過就是小孩子之間的狠話罷了。
墨初的魔化越來越嚴(yán)重,耳朵已經(jīng)變得細(xì)長,可他絲毫沒有想要停下來的說法,他的功法也因為憤怒越長越高,起初莫清歌以白手和他相斗,可是隨著魔氣越來越強(qiáng),她不得已召喚出玄天流光劍,劍指墨初胸口處,他這才停下來,眼神從胸口的劍刃一直移到執(zhí)劍人的臉上。
“夠了,別瘋了?!蹦甯枥淅涞?。
他的眼中泛起淚花,口氣中盡是無奈的問道:“師尊,你也看見了,是師兄一直在激怒于我,從小到大我收盡他的辱罵和欺負(fù),這一次他更是將我的一片真心貶的一文不值,為何身為受害者的我不能反擊呢?”
“受害者?”竹汎仿佛是聽到了什么極大的笑話:“一個魔族,還好意思稱自己是受害者,早知道你是魔族,在你來清靈峰之時就一劍了解了你?!?p> 莫清歌看了他一眼,施法將他送出結(jié)界。
此刻,只剩這師徒二人。
“師尊也覺得身為魔族的我該死嗎?”墨初問道。
莫清歌道:“魔族于修真界而言是禍?!?p> 還是不死心的,繼續(xù)追問道:“那師尊是否覺得,弟子對您的愛慕之情是恥辱和污點,只要師尊說不是弟子立馬以廢除一切修為,隨您回去你最哪怕受盡責(zé)罰,我也毫無半點怨言。”
不,不可以,莫清歌的眼中有了一絲不同的情緒,若此刻墨初不去往魔界,那么一切一切都會白費,她不要什么隨她回去領(lǐng)罰的他,她只要他活著,是魔是人都無所謂。
見他不回答,墨初用了一個更極端的辦法,他一步一步上前任憑玄天流光刺進(jìn)他的身體中。
“你要做什么?!?p> “師尊,你心疼我,是不是因為你不覺得我惡心,所以我的一腔真心是有回報的對嗎?”明明知道這些話只是自我安慰,不可能成為現(xiàn)實,可他還是抱著一份期待,一份不可能得到肯定回答的期待。
“墨初?!蹦甯栝_口道:“我從不知什么是情是愛,你的情愛對我來說如同無用之物,我既不會要,也不想要,但你身為魔族之人,修真界是萬萬容不下你,今日你我便斷了這師徒緣分,從今之后你是生是死皆與我無關(guān)?!?p> 她大步向前,將玄天流光捅進(jìn)墨初的身體中,銀劍進(jìn),紅劍出,往他的身體里注射了一股真氣,真氣入體,血脈頓時如爆炸般疼痛,眼睛承受不住體力如此巨大的靈力沖擊頓時流出血淚,再也無法張開,墨初向后退了兩步,肩膀上傳來一陣推力,他的身體支撐不住的往后掉了下去,風(fēng)用力的從他的身邊刮過,像是要將他的血肉全部刮走似的。
莫清歌轉(zhuǎn)身擦凈劍身的血,將其收了回去,她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覺,這種感覺麻麻的,一度讓她喘不上氣了,過了好久,她才反應(yīng)過來。
清耀峰的慘劇讓清源門損失了不少的弟子,看著這一個個被抬出來的尸體,她第一次對自己的作為有了疑問,”我這樣做真的是正確的選擇嗎?”
起初,只想讓那個孩子好好成長,可現(xiàn)實告訴她,若羽翼不豐滿,必將會被他人折斷,如今,她一手養(yǎng)大的孩子殺了這么多人,這些人也有自己的師尊,也有自己的師兄弟,他們不應(yīng)該成為墨初成長的墊腳石。
竹汎為了莫清歌的名譽(yù)并沒有將墨初的事情揭發(fā)出來,若被他人得知,莫清歌的真?zhèn)鞯茏邮悄ё?,并對她有覬覦之心,那莫清歌一定會成為修真界的笑話,竹汎不想造成那樣的后果,既然墨初已死,那前程往事就隨他這陣風(fēng)沙漸漸淡去吧。
清耀峰事件后的第二天,莫清歌宣布自己將要閉關(guān),而且這一次閉關(guān)時間會很長,清靈峰的事物全權(quán)交給掌門。
尚君看出了她的心思,在閉關(guān)的前一天晚上找到了她,兩兄妹坐在梨花樹下,愜意的品茶下棋。
“你終究還是放不下那名少年。”尚君開口道。
莫清歌一驚手中的棋子下錯了地方。
“棋已落子,不可更改,你確定還要繼續(xù)往前嗎?”
“不到最后一步,誰又會知道我這一顆棋子是否走錯了呢?”莫清歌抬起頭來:“真是什么事情?都瞞不過兄長啊?!?p> “準(zhǔn)備怎么做?”
“古籍中曾有記載,魔海域中有一顆海下古樹,它的樹皮據(jù)說出來的面具,無人可看出佩戴者的真容,而它的守護(hù)者魔鮫人的眼睛可助殘眼者重獲新眼?!?p> “確定好要去魔界陪伴他?”尚君的旗子落在黑子旁正好形成了一個包圍:“你莫不是真的對這少年動了真情?”
“何為真情?”莫清歌道:“這許多年來,身邊的每個人都在談情之一字,墨初也說過他鐘情于我,一腔真情賦予我身,可情到底是什么感覺呢?”
“情這種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希望這位少年真的能夠教會你何為情愛,讓你脫去這一身的冰冷?!彼鹕恚骸跋胱鍪裁淳腿プ霭桑€是那句話,哥哥一直在你的身后支持你?!?p> 尚君走后,留下一盤并未下完的棋局,來到清靈峰腳下,他忍不住的全轉(zhuǎn)身,腦海中冒出來另外一個人的身影。
“我的族人說了,你們?nèi)俗遄罨ㄐ模畈豢尚?,甜言蜜語乃是最毒之物?!?p> “那你又為何千里迢迢來找我?”
“因為,它想見你?!鄙倥畬⑹址旁谛目诘牡胤?,一雙最純粹的眼睛里倒映出他的模樣。
若能與愛人廝守終生,是人,是魔又有何關(guān)系呢?尚君低頭一笑轉(zhuǎn)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