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瀟聽得此處亦是吃驚不已,急急的說道:“師父,那山上原來還藏得有人!”
“那人并非事先藏在那里,而是跟隨我們而來?!倍四竞檎f道。
“那人跟著你們上山怎會無人發(fā)覺?”韓瀟問道。
“我們皆留意那女子的動向,山中又刮著大雪,百丈之外皆瞧不清人影,那人定是遠遠跟隨我們的足印追來的?!倍四竞榻忉尩馈?p> “袁伯伯一定會將那孩子奪回來!”韓瀟信心滿滿的說道。
“我們實未曾想到身邊尚有人窺視這孩子,都感意外之極。那人從你袁伯伯身前一略而過,你袁伯伯雖覺突然,可隨即便向那人拍出一掌,那人側(cè)身躲過,腳下絲毫未緩?!倍四竞檎f道。
“師父,那人可知袁伯伯身負絕學(xué)?”韓瀟這時問道。
“我們剛?cè)肷綍r還未曾下雪,那人定會瞧見你袁伯伯的身法,當然知道他絕頂?shù)墓Ψ??!倍四竞榇鸬馈?p> “他既然知曉,為何還要奪那孩子?即便他和袁伯伯的武功不相伯仲,可帶著那孩子也定不是袁伯伯的對手,何況還有師父您在。”韓瀟又是疑問道。
“瀟兒,你說的不錯,那人武功的深淺為師不得而知,不過他的輕功卻是極強,你袁伯伯緊追過去,兩人之間的距離卻未曾縮短,最讓為師驚奇的卻是他突然躍起,跳下了山崖!”端木洪沉沉的說道。
韓瀟聽得這話驚恐已極,“他……他為何要尋死……”韓瀟不解的問道。
“那時,我奔到崖邊向下瞧去,那山崖之下是道深谷,雖非極高,與谷底之間卻也有幾十丈的距離,那人的武功便是再強,也非摔得盡斷骨折不可,可惜那孩子也會隨他一同喪命谷底?!倍四竞檎f道。
韓瀟聽到這里實是為那孩子惋惜。
“為師見那人急速下墜,身子卻突然一頓,原來那崖壁上斜斜長出一顆粗厚的松柏來,那人的下墜之勢被樹干阻了一阻,隨后落進了谷底的積雪中。他的下墜之力皆由松柏受得,隨后落在雪中絲毫未曾受傷,那孩子也穩(wěn)穩(wěn)的在他懷中,那人落地后便沿著山谷向南而去,身法迅捷,猶如快馬一般,片刻之間便消失在我們面前?!?p> 韓瀟直聽得驚心動魄,想到那孩子未曾受損,心中略覺安慰。
“師父,你和袁伯伯也借用那松柏到了谷底嗎?”韓瀟問道。
端木洪搖了搖頭說道:“那棵松柏擋得此人之后便已搖搖欲墜,隨時都可被山風刮落,無法再用其借力,況且以為師的輕功,就算那松柏完好,也無法做到如那人一般。”
“他的膽子可真是大得很!”韓瀟感嘆道。
“豈止是膽量,那人輕功之高確是罕有,后來你袁伯伯說起,雖然他不知那人的武學(xué)修為如何,不過輕功實是厲害異常,下落的方位又是拿捏得極準,落至松柏時,腳下踏出的內(nèi)力絲毫不能有錯,否則非死即傷,如讓他來效仿,實是不能萬無一失。”
“你袁伯伯還說,那人修煉輕功的天分極高,尤其擅于短途的奔襲,若是和他比試腳力,十里之內(nèi)定會輸給他,二十里之外便得看那人的內(nèi)力修為了,不過從他借助松柏卸力時的真氣運用來看,武功也定是極強的?!倍四竞檎f道。
“他怎知崖壁上會有棵松樹?”韓瀟問道。
“定是趁我們與那女子說話時,暗中看到了崖下的情勢,計算好躍下的方位?!倍四竞檎f道。
韓瀟實是覺得此事震懾心神,長長出了口氣又問道:“師父,后來你們知道了那人是誰嗎?”
端木洪搖頭道:“從出手奪嬰到躍下深谷,只不過瞬間之事,那人始終背對于我們,實未曾瞧見他的面目。”
韓瀟贊道:“那人真是厲害!能在袁伯伯面前將孩子搶去!”
“應(yīng)該說是天意如此,那崖壁上若無松柏,也許此時,那孩子已和你住在同一院落中了?!倍四竞橐矅@道。
以師父的宅心仁厚,救了那孩子便一定會收其為徒,這天理運行便如師父所說,一顆松柏即改變了一人的命勢,不知那孩子此時身在何處,每天可否開心愉悅,又或許早已被那人殺死也未可知,韓瀟內(nèi)心不禁感慨萬千,胡亂思量。
“師父,瀟兒卻忘了問,那孩子是男是女?”韓瀟忽然問道。
“這便不知曉了,在鳳翔時,為師急著追查那孩子的下落,不曾向那夫婦問起此事,在雪山之上,那孩子始終裹在絨毯之中,就連面容都未曾見得,更不知是男是女?!倍四竞榇鸬?。
“那魔教的女子后來卻又怎樣了?”韓瀟又問道。
“她見孩子被人奪走也是吃驚不已,隨后便即平靜下來?!倍四竞檎f道。
“她千辛萬苦將孩子帶到這里卻突然被人奪走,怎能平靜得來?”韓瀟急切的問道。
“那人若不是為了相救孩子,怎會堵上性命,行此極險之事?”端木洪說道。
韓瀟恍然而悟,那人若是為了殺害嬰兒,只將其扔下山崖便可,又何必冒此大險?想道那嬰兒此時多半尚在人間,心中寬慰許多。
“師父,魔教與我們勢不兩立,你們卻如何處置她的?”韓瀟只覺那女子雖是魔教中人,可千里迢迢救出孩子,對她實有好感。
“那時,靖安道人向她說道‘魔教妖女,你可認得那奪走孩子之人?’,那女子說道‘姑奶奶便是認得他也不會告訴你這個臭道士!’,接著又向為師說道‘氣貫終南,你們名門正派是不是這便要抓我回去拷問一番?’”
“為師聽得此話便說道‘魔教雖然作惡多端,我們卻也知你是要救那孩子,袁兄,你說呢?’,為師知道你袁伯伯不會難為她一女子,便這樣問他道。果然,你袁伯伯只哼了一聲轉(zhuǎn)過身去,并未答話。”
“為師又向靖安道人說道‘靖安道兄,這女子雖是魔教中人,可未見她做什么傷天害理之事,看在她不遠千里護得那孩子平安,便網(wǎng)開一面,由她而去如何?’”端木洪說道。
韓瀟心道,師父果然謙和恭讓,孩子既然被人奪走,袁伯伯更不會理那女子,那個靖安道人在武林中的身份顯是不如師父,可師父仍是彬彬有禮的向他寒暄一番,他定是無甚可說的了。
“只聽靖安道人說道‘貧道全憑端木大俠吩咐。’,‘不敢。’為師也向他說道,那女子突然一笑‘端木洪,你的面子果然大,就連東??裆伎下犇愕摹!?,為師向她說道‘姑娘,你這便下山去吧,希望你能多行這等俠義之事,好自為之,他日江湖再會,也給彼此留個見面的余地?!?p> “那女子一臉鄙夷的看著為師說道‘端木洪,你這些教訓(xùn)弟子的話我可是聽不懂?!?,為師又問道‘還未請教芳名?’,那女子卻笑道‘本姑娘是邀月堂的蕭燕燕,恭候氣貫終南前來拜訪,哈哈!’說完便展開輕功向山下奔去,轉(zhuǎn)眼之間已行得數(shù)十丈之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