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君將習(xí)煙兒扶上馬,自己牽著韁繩與佛劍分說并肩:“大師,這次為何沒有與兩位佛者共去西邊呢?”
佛劍分說轉(zhuǎn)過頭看了他一眼道:“各人有各人天命。尊佛天命即至,不便打擾。”
習(xí)煙兒將擋在非常君頭頂?shù)闹l拂開,燦爛地朝非常君一笑。
非常君拍拍他的腿,讓他坐好:“哈,也是。這一次義母想去西武林看看,目的地可能在天都?!?p> 坐在馬背上的孩童,左看看右看看,興奮異常。
玉離經(jīng)趴在窗口上一臉羨慕,弱弱地對玉簫說:“義母,我可以去騎馬嗎?”
玉簫從插花中抬起頭,掃了他一眼,拒絕:“不能?!?p> 伍文畫閉著眼睛出聲道:“簫兒,要跟小孩子講清楚為什么不能喲。小離經(jīng)啊,你身矮骨小,沒人扶持,姨祖祖可不放心你一個人騎馬。煙兒是黝兒在扶著,我才答應(yīng)的哦。”
心頭失落的玉離經(jīng)點點頭:“那我再長大一點騎吧?!?p> 收萬劫躺在車篷頂上建議道:“請大師幫忙扶,就看你敢不敢了?”
玉離經(jīng)對嚴(yán)肅的佛劍分說有點小怕怕,所以收萬劫才如此說。一路上,伍文畫沒少因這個打趣小和尚,奈何佛劍分說雙目柔和全身佛氣沛然也架不住有一張面癱臉嚇退小盆友。
玉離經(jīng)頭如撥浪鼓搖,見佛劍分說一眼望過來,立即瑟縮地離開窗口趴到車底上,拍拍小胸脯道:“要是義父和亞父在,我就可以騎馬了。”
正在做插最后一支茶花的玉簫聽得童言,手抖了下,將花枝插斜了一公分。
伍文畫翻動上眼皮,看了她一眼,揉揉額頭道:“那兩個臭小子,這么久了,信也沒一封。聯(lián)系不到我們,難道還聯(lián)系不到咻咻?唉~沒心沒肺的小子!”
沒心沒肺的兩小子,正各自一處。玄黃島上,鬼魌主伏字羲巧舌如簧,欲以此動搖君奉天軍心。
但君奉天誅魔之心甚鐵,絲毫不為所動,天地正法一出,攪動玄黃風(fēng)云。
鬼魌主嚴(yán)陣以待,天魔血令起血云,玄黃布陣聚怨魂。
正與邪,善與惡,交織碰撞,震碎玄黃,攪動萬千海水倒灌。不可一世,曾策劃血河戰(zhàn)役的伏字羲埋藏幽暗的冷水里,成一皚皚白骨,與沉沙做了伴!
負(fù)傷的君奉天回到仙門時,見眾門人難掩悲泣,心中大感不妙!急急而奔,越千梯,跨靈峰,近了,近了,滿目的白,是誰走了呢?
君奉天不知,但直覺與心痛告訴自己,那是一個真親密的人!
小默云哭訴著師尊離開了,君奉天再也抑制不住一身內(nèi)傷,吐紅噴濺,點點落在白幡,醒目刺眼。
人生到頭終有死,修仙未登天庭門。一代強者恒亡,云鯨嗚咽,淚撒神州,腳下百姓苦澀一秋。
仙門隱世,默云掌位;天跡封宙,奉天入儒。這一年,多事之秋;這一年,玉簫不愿再憶起。
當(dāng)仙門劇變時,伍文畫一行人到了天都。
天都,天都,安居樂業(yè),盛世繁華!
尋了一干凈整潔的院落租下,伍文畫便興致勃勃地準(zhǔn)備出門游覽。
“姨奶奶,姨奶奶?!庇耠x經(jīng)跑過來,拉住伍文畫的手,“義母臉白白的,十分不舒服?!?p> 伍文畫放下手中的折扇,也顧不得上面題字,趕緊拉起玉離經(jīng)的小手就往玉簫那兒去:“昨天不還好好的嘛!怎么又生病了?這孩子,身子太弱了,還得補補。”
玉離經(jīng)小跑著跟上伍文畫的腳步:“姨奶奶,義母會不會有事?”
伍文畫慢下腳步,溫柔地摸摸他的頭發(fā):“沒事。簫兒能從閻王手里搶回來,肯定福大命大。小小的生病,沒事兒,哈。我們快些過去?!?p> 都在后院住著,并不遠(yuǎn),說話間,伍文畫便走進(jìn)了玉簫房間:“簫兒,簫兒?!?p> “哎,姨,我在?!庇窈嵭幕呕诺貜呐P室里出來。
臉色蒼白,嘴無血色,眼中盡是擔(dān)憂。伍文畫放下玉離經(jīng)的手,一把過去拉著玉簫雙手,端詳了一會兒說:“簫兒,你無事吧?哈?可麥嚇姨?!?p> 玉簫秀目染紅:“姨,我想起爹娘走時,也是如此心悸,夜夜不得安了。你說,大哥會不會有事?”
伍文畫心內(nèi)長松了口氣,煙兒,不未來的煙兒可是說天跡活得好好的呢:“遙兒沒事的哈,他真有事,不是還有姨在嗎?上天入地,姨也給揪出來,揍他一頓?!?p> “真沒事?”玉簫希翼道。
“真沒事!”伍文畫拉著她坐下,“想當(dāng)初不是也塞了一塊玉給他嘛,玉有事他都不會有事的。簫兒,你可是把小離經(jīng)嚇壞了。”
玉簫掏出繡帕擦了下眼角,朝玉離經(jīng)揮揮手。玉離經(jīng)歡喜地跑上前,抱住玉簫,箍緊她。玉簫感受到他的害怕,有力地拍拍他的小背:“好了,義母沒事,讓我們家離經(jīng)擔(dān)心了。”
伍文畫樂呵呵地笑看著這一幕,從桌上拿起茶壺蕩了兩下:“你倆好好聊,我去燒一壺水泡泡茶?!?p> 廚房里,習(xí)煙兒從水缸里撈起一條大鯉魚,用雙指扣住魚鰓,另一手上的刀背啪地拍在魚頭上:“哎呀,不好意思咯,今中午要吃你。等下還要給大師準(zhǔn)備素齋。廚房的一切真親啊,啦啦啦,做飯使我快樂!”
“煙兒,這么開心。義母來幫你燒火?!蔽槲漠嬏嶂鑹剡M(jìn)了廚房,便看見習(xí)煙兒高興的樣子。
習(xí)煙兒從殺魚中抬起頭看了一眼:“義母,你會燒火不?”
伍文畫被這話給樂了:“小瞧我不是,人要實心,火要空心,從小聽到大的。有術(shù)法就是好,連火折子都不需要了。”
習(xí)煙兒裝模做樣地嘆口氣:“義母,用內(nèi)元點過,真奢侈呢?!?p> “一般一般?!蔽槲漠媽⒏傻静菽贸鲆恍“腰c燃,再架上小木棍子,等火大了后,再上了劈的木柴,“這刀工,整整齊齊,延紋路而下,好燒?!?p> “義母這話,還以為在夸我刀功進(jìn)步,將魚片得整整齊齊,紋理條順?!绷?xí)煙兒清洗了一番菜刀和砧板。
伍文畫將木柴架起后,洗鍋刷鍋:“是,是,是,煙兒的刀功大有進(jìn)步,趕得上義母了。”
“義母,表揚孩兒,還要夸自己一頓,羞羞。”習(xí)煙兒拿起蘿卜唰唰砍做三段,扔進(jìn)籃子里。
“哈哈,義母的優(yōu)點被你發(fā)現(xiàn)了,等著你繼續(xù)挖掘。煙兒,不錯哦,還燉了雞湯。哇,香!”掀開小陶鍋蓋蓋,猛吸了一口,伍文畫舔了舔嘴角,“有豆腐,還有野菌子,小青菜。我來洗洗青菜。”
在兩人的妙手下,一頓午飯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