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紅李白,高案長長。座上男子或華冠錦服,或蕭逸清貴;女子或妝黛披粉,或碧裙襲地。
屈世途提了一壺春釀,走到茶宴一桌:“哈,年紀(jì)大了,少飲點酒,多喝點茶?!?p> 伍文畫與他倒了一壺茶:“這是南山紅茶,暖胃。今日清宴菜色以蟹為主。蟹寒,應(yīng)以配酒,不過我建議廚房用靈藥酒烹飪了一道醉蟹,那個可以多嘗嘗?!?p> 茶色紅亮,聞之有花香。輕輕抿一口,醇厚悠然,有雨中漫步的閑適,也有百花迎春雨的驚喜。屈世途放下茶杯:“這茶采在明前,是新茶?!?p> “嗯,才從南山運(yùn)過來的。有幾樹新茶挨著百花山,故做了紅茶。南山莊民也有好紅茶的,專門選了一合適地開辟做了紅茶園。等宴會結(jié)束,我再包點好茶給你。還有,少艾在信里說什么也要勻點好茶給他。”
伍文畫的茶山多,靈茶也不少,一般自家用了部分,還有的分給了朋友。不過有的茶千百年難得一回,故盯著的人也多。這次舉辦的酒茶宴,也只能參考個人喜好按照比例各送些許。
屈世途已經(jīng)拿到了禮包,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作為一個茶饕,南山的茶確是好飲。嗯~有些茶自己與青衣可好好品嘗。素還真想要的話,得拿點東西來換。
一留衣到來時,伍文畫已經(jīng)認(rèn)出他是中陰界的那個路人,沒成想是意琦行和綺羅生的同修。將客人交給非常君招待后,伍文畫便沒關(guān)心他們那桌了。
此刻,一留衣舉杯豪飲,臉上有了潮紅:“當(dāng)時看到這小溜溜的杯子,還以為主人家不舍得,沒成想這酒真正好!大好特好!喂,大劍宿,咱倆比比,看誰喝得罪多?!?p> 意琦行見一留衣有醉意,勸道:“這食材也是你在中陰界極難吃到的。多吃點,空腹喝酒傷身。伍大夫說會送酒給你的?!?p> “你不是個癮君子,不懂好酒人的貪杯!”一留衣打了個酒嗝,“再說了,這酒是靈泉所釀。上有飛龍游碧,有生之年都難遇。你不喝,我自己飲?!?p> 綺羅生對意琦行搖搖頭,大吃大喝方是江湖豪客風(fēng)格。至于一留衣喝醉就眼淚婆娑的慘狀,還是不告知他為好。
桌上有人嚎啕大飲,也有人細(xì)細(xì)品味。因著疏樓龍宿、非常君、多九望、海非觀、綺羅生等人文采斐然,故春宴也少不了以詩賦酒、茶。
習(xí)煙兒從紅霞里鉆出,跑到伍文畫身邊坐下:“還是義母這兒安靜,可以多吃點東西?!?p> 伍文畫摸摸他的小腦袋:“好孩子,多吃點才能長高?!?p> 多天涯喝了一壺女兒春,臉上酡紅:“萬年小孩,你怎從來不長高?”
“關(guān)你什么事。喝成這個樣,也不怕海海角笑話?!北环Q作小孩,習(xí)煙兒不樂意了。誰不想長高呢?
多天涯再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你個小破孩懂蝦米,江湖人就是要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今兒個蟹肉是好吃,就是不對味。要不是有這醬牛肉、鹵鹿肉,我還不得餓趴。這菜品是你定的?”
習(xí)煙兒邊夾菜邊點頭:“哼,要不是為了讓義母高興,你還吃不到我做的菜呢?!?p> “好吧,小破孩做的菜還是很好吃的。但不要因為自己長不高,就真成了火夫。你們家書香滿園,還是要多讀點書?!倍嗵煅暮攘耸掷锏木扑?,“緝姐姐,咱倆來賽骰子。”
細(xì)細(xì)品嘗各色菜肴的緝天涯見她醉眼朦朧:“吃點菜。這菜都不錯,你看這道大蟹鉗,有沒有春意盎然之感?”
穆仙鳳微笑著答道:“這是我設(shè)計的菜品。里面還有蝦仁、春筍等,是紅綠搭配,色澤清新如春景。蟹、蝦是從南山靈湖里裝了水運(yùn)過來的,春筍也是南山翠竹林里的。對了,兩位天涯姑娘若是有空,可以到南山做客。那里食材新鮮、用不盡?!?p> “為何不售賣?”多天涯夾了一口蝦仁,鮮香嫩。
穆仙鳳被問得一愣轉(zhuǎn)過頭看著太夫人。
“因為咱家不差錢!”伍文畫嘴上如此說,心里卻在滴血。自己也想買買買地,將苦境買遍,但南山靈材成山,好東西太多,扔到市面上不僅是引起價格波動,更是引來貪婪。所以每年也只取年份長的、個頭大的、少少一部分賣。
屈世途噴出一口茶在地上,擦干嘴道:“這話也只大夫你說得。聽說大夫以儒門天下為中心購置了大片的產(chǎn)地,建了不少老幼堂。為何不將他們遷往南山呢?”
伍文畫執(zhí)壺為自己倒了一杯綠茶:“南山非你想得那么回事。多年過去,以前的南山人與今日的南山人在體質(zhì)上有了天差地別。他們以自然力為法修,習(xí)得各項靈術(shù)進(jìn)行勞動。這事兒,素還真挺清楚的,你可回去問他。”
屈世途摸著黑長須:“倒是不曾聽他說過南山事?!?p> “哈,可能他誤以為南山事不能對人言?!蔽槲漠媽δ仙讲]有藏在深山里的想法,有緣得知的人也是相熟的,在他們看來只不過是一處好莊園。
“咚”,多天涯趴在桌上打起了小呼嚕。
“喝高了?!蔽槲漠嬚酒鹕?,走過去,看了看她的臉色,“酒意半會兒是消不掉的。我將她送房里去?!?p> 穆仙鳳快步走到多天涯面前:“太夫人,還是我來好。”
時不時打量這邊的海海角見裊裊婷婷的穆仙鳳公主抱多天涯,從席上溜下來。
“穆姑娘,將多天涯交與我吧。你帶路就是。”
穆仙鳳知他倆是未婚關(guān)系,想了下便將懷里人送出去:“多姑娘的客房與君妹妹、緝姑娘在一個院里,她們?nèi)约簺Q定的。”
一留衣拉著意琦行拼命灌酒,兩人皆醉。同被灌了半肚子酒水的綺羅生在士子的帶領(lǐng)下去了客院。
這場春宴的酒水全數(shù)飲盡,眾客人也是醉意紛紛。
疏樓龍宿仔細(xì)安排多九望他們居住。非常君步履蹣跚地拉著羅喉去了后花廳繼續(xù)斗酒。
“明天覺君又會臭臭噠?!绷?xí)煙兒嫌棄地聳聳小鼻頭。
疏樓龍宿聞了自己身上的酒香:“吾還是去沐浴一把,免得與義弟臭味相投?!?p> 習(xí)煙兒劃拉著小腿:“義兄帶上我去泡溫泉?!?p> “哈,吾今兒不泡。汝自己去吧?!笔铇驱埶蕹髶]揮手,轉(zhuǎn)向往左面走去。
習(xí)煙兒剎住腳:“潔癖精義兄?!?p> 伍文畫送完屈世途,見此一幕,輕輕一笑,向自己院里走去。明天客人會陸陸續(xù)續(xù)離開,禮物要準(zhǔn)備裝好。
清寧無咎
初七開始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