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還真還是很怕大夫的?!彼闹俏渫瘬沃∠掳透锌?。
天踦爵望了他一眼:“你不怕?”
“怎么可能?那是絕不可能的事?!?p> 四智武童不會承認(rèn)自己被大夫在夜晚嚇到過的,太丟臉了。
鷇音子睜開眼:“大夫的一體三化之術(shù)什么時(shí)候回修煉好?”
“不知道。我并不抱希望?!?p> 天踦爵聳聳肩,據(jù)自己所知,如果他們?nèi)家曰牦w走人間,那么大夫被天道所責(zé)罰的可能性在八成。天下蒼生的劫難,不能由少數(shù)人擔(dān)著。
鷇音子垂下眼眸:“也是,倒是我心急了?!?p> “哈,你想離開這,我們又何嘗不想?!?p> 四智武童的位置上,白衣儒生的漩渦眉輕皺。
在書房忙活到天蒙蒙亮?xí)r,素還真才入定養(yǎng)神。
晨起時(shí),屈世途望到窗戶上的燭火才熄滅,眼里閃過心疼和無奈,下去準(zhǔn)備早膳了。小鬼頭和小狐貍也早早起來,在院子里打拳。打完拳后,將院子的落葉掃了,便洗漱一番,擺桌讀書。
冷別賦離開后,非常君對玄同道:“對劍如此執(zhí)著的你,與義母交手的可能性幾乎沒有,因?yàn)樗先思覍Σ粓?zhí)。小時(shí)曾聽她言有位對劍誠的白衣劍客,于雪花漫漫下,吹卻血上劍,期間對心有迷惑,遇到情關(guān),后終為劍道拋妻棄子,不知道你是不是會遇到這種事情?人生取舍都在一念之間,到時(shí)也不知道你的劍聲里還有飄紅的楓葉沒?”
“你想勸我放棄?”玄同兩指輕拂過胸前的紅發(fā),淡漠地說道。
“哈哈,非也。說實(shí)在話,這么多年過去,我也很想看看義母的劍法到了何種境界。如果你們家有兄弟,就會知道兄弟為奪父母的注意力而使出的種種心機(jī),而我偏有這么個(gè)義兄,對家母的了解遠(yuǎn)甚于我,想起這點(diǎn)就心里不痛快??!”
非常君并不掩飾心里的這種想法,人心難測,也易貪婪。最重要的是,兄弟之間除了手足相惜,也會有彼此競爭的念頭。
玄同眼神一暗,自己的兄弟太多,多到冷漠、相殘,生在皇家最大的悲劇。
伍文畫在長廊影下站了一會兒,靜靜地離開了。
紫色余分站在楓樹下,望著樹杈上的洌紅角道:“那個(gè)喝得醉生夢死的大漢是誰?我來到此地兩日了,都沒看到他清醒?!?p> “燕歌行。”
洌紅角坐在枝上任風(fēng)拂過臉頰,他的視線下,閃過義母的裙擺。
銀色面具在華麗的錦衾上反射著幽美的柔光,床上,伍文畫兩眼瞅著春燕銜泥頂,一幕幕過往在腦海里劃過,咻咻的、信韜的、小劍毛的、小和尚的、黝兒的、小萬劫的、煙兒的、遙兒的、簫兒的、鳳兒的……不知不覺間,原來有這么多孩子在生命里走過了。
刀劍相接聲,驚醒了沉思中的伍文畫。從床上躍起,拿起滄浪刀,往門口沖去。
玄離本在黑海森獄閉門,被玄闕拉出來,見識下苦境風(fēng)光。走到中間時(shí),與玄闕分開,迷失在紅楓中,突然感受到熟悉到氣息,便誤入了。
洌紅角的刀疾、玄離的劍也不慢。
在幾個(gè)起落間,已交手?jǐn)?shù)招。
紫色余分站在一旁,不敢大聲語,現(xiàn)在隨隨便便出來一個(gè)人都比自己強(qiáng)。
清香入肺,伍文畫已出現(xiàn)在旁邊。
冰與火的夾擊,力阻邪刃。
非常君與玄同匆匆趕來。
“義母?!狈浅>c伍文畫招呼道。
“等會兒收拾你,小兔崽子?!蔽槲漠嫑]好氣地說道。被自家養(yǎng)大的崽子說偏心,為人父母總會難堪的。
非常君不知道怎么又惹到義母了,笑笑后并沒有放在心上。
熟悉的劍法、熟悉的人影,玄同又怎認(rèn)不出是同胞兄弟。只見,他身形一閃,從紫色余分背上抽出蚍蛉劍分開戰(zhàn)局。
“是你!”
玄同的出現(xiàn),讓玄離震驚。
“多事?!?p> 洌紅角退開兩步,收回刀。
“煙兒,人家兩兄弟還是有點(diǎn)手足點(diǎn)情的。”
伍文畫拍拍幺兒臂上的灰塵。幾日沒下雨,土灰便出來了,沒受傷就好。
幾人在花園里共聚,伍文畫將洌紅角按著坐下:“茶,我來泡?!?p> 燕歌行從客房搖搖晃晃出來,沖伍文畫喊道:“大夫,給我酒?!?p> “醉仔,喝了熱粥,再飲酒,否則沒有?!?p> 伍文畫將兩碗熱粥擺到他面前,眼里的堅(jiān)定,讓燕歌行不得不屈服。
“好好吃,我等會兒過來檢查?!?p> 說完,便下去準(zhǔn)備茶炊了。
紫色余分揉揉眼睛,走到燕歌行面前,左打量右打量,將他從頭看到尾,嘴里嘖嘖稱奇:“看不出,你這人走了狗屎運(yùn),能讓大夫親自煮粥端粥,還有一個(gè)先天高人為你出酒錢。”
“哈,少年人,你羨慕不來。不過,這種事情麥羨慕,我、算是、走不出了?!?p> 奮力拍開一壇酒,燕歌行仰頭暢飲。胃里因有了東西,這次的酒并不辣,但只要能醉,又管味道何如呢?
非常君將目光從燕歌行身上收回:“一個(gè)悲傷的人,埋了一段悲傷的過去,二位,你倆的背后有傷心事沒?”
“我與你第一次見,沒到講心事的份上?!?p> 玄離的余光掃了一眼玄同,將目光對準(zhǔn)非常君。這人是只老狐貍,也不知道四哥有沒有告訴他們自己的來處。
“此話差矣。你來我往,交情立。觀你倆容貌俊逸,氣度不凡,身上貴氣甚重,家里良田宅院應(yīng)有,總不會少了我這個(gè)閑散的客人吧?”
非常君的厚臉皮,換來玄同和玄離兩兄弟的側(cè)目。洌紅角用手輕擋住彎彎的嘴角,覺君又開始忽悠了。
“你的臉皮令人訝異。”玄同直接說道。
“哈哈,及不上愛劍成癡的你!”
非常君可不會在言語上落敗。
“觀伯母一身磊落清正,想不到你不肖似她。”
玄離在短短時(shí)間內(nèi)弄懂了山莊里幾人的關(guān)系。
“嗯,小娃兒,你倒是有眼光。我前面的幾個(gè)孩子都是這么臉皮厚厚的,不過在這一點(diǎn)上,也就煙兒青嫩?!?p> 伍文畫將茶水端上來,非常君趕忙站起來接,他算是知道自己是真地惹到義母了,等會兒還要問問。
母子之間的言語親昵,氣氛溫馨,讓在座的兩兄弟有點(diǎn)不是滋味,他們早已將對親情的向往深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