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世途等素還真寫完回信,將剛剛收到的一封信批交給素還真。
信上沒有寫字,畫的是一副月下江景。寥寥數(shù)筆,一隱逸高人躍然紙上,月光下是兩條黑影。
素還真皺緊眉頭,細(xì)思大夫所留的畫是何意思。
伍文畫覺得自己能留下一些信息就很好了,這次救下魄如霜,是因為這姑娘還有天命在身,但也進入亢龍有悔的關(guān)頭,也不知道倦收天會不會勸得了她退隱。她現(xiàn)在能做的事走迂回路線,被雷劈的感覺并不好受,她一點也不自虐。
楓橋湖上,大而圓的月亮高懸,花園里五人飲酒作詩,興到隆時,起舞弄影,飄飄乎如仙人臨世。伍文畫進來便看到這樣一副怡然的美景,于是便靜悄悄地走進,用手指噓了一聲,阻止洌紅角、慕少九的招呼。
非常君執(zhí)傘在手,冷別賦執(zhí)劍而行。一金一銀,兩道長影輝向交錯,月色下,耀如射日,矯似游龍!傘、劍交戈,金銀蹦瀉,花樹影月,氣卷紅楓。妙舞,神舞!
伍文畫與洌紅角、慕少九坐在一旁看這場難得的劍上舞決。燕歌行瞇了下眼抱著酒壇又睡過去了。
非常君收了竹劍,走上前道:“義母?!?p> 冷別賦挺身而立,與伍文畫點點頭,坐下后,端著茶水飲了一杯。
“難得啊,你倆居然有閑情雅致動劍舞,美妙絕倫?!蔽槲漠嬢p聲笑語。
非常君笑道:“義母高興就好,不知道義母用飯了嗎?”
“還沒,正心情好,你們有想吃的東西沒?我下去做?!?p> 伍文畫記起自己沒有吃晚飯,月色這樣好的日子,可以做幾樣小食對月坐論。洌紅角跟著伍文畫下去幫忙,他也有點餓了。
素還真在家里苦思半宿并不明白,第二天一早,便來到山莊找大夫。
冷別賦與素還真對彼此名聲皆有所聞,見面卻是第一次。兩人互相打量后,對彼此的評價很高,一來二去便聊上了。聊的主題是圍繞劍的,非常君倒茶,靜聽,待問到自己時才說。
伍文畫帶著洌紅角和慕少九出莊置辦物什了?;貋頃r,才知道素還真來過。
“他忙得留下吃飯的時間都沒有,我畫得挺好的,怎就沒有看明白呢?早知道就留字了。”
“正因為義母畫得太有意境,因而沒有陷入慣性思維,沒有品味出來?!狈浅>缡遣聹y,“有時候聰明人會想得有點多。明明是簡單的事物,一想便偏離了原有的軌道。”
慕少九點點頭:“覺君說得是叻,上次海海角與華小荻兩人打賭誰挖野菜快些,小荻拿起筐就往山上跑,海海角還在想找一把好的工具?!?p> “他們?yōu)槭裁创蛸€?”洌紅角好奇地問道,“海海角可認(rèn)不出什么野菜,”
“因為多姑娘和華姑娘說要做薺菜餃子,順便送點給各位先生們,告訴他們春天來啦。”
慕少九說的互相贈春宴是南山自創(chuàng)的風(fēng)俗。伍文畫也不知道這個風(fēng)俗是怎么形成的,只知道每年立春后,南山的人們就開始準(zhǔn)備采摘各種野菜,與雞蛋、面粉調(diào)和做面食,送與鄰居和親朋好友。
“今年的春宴都沒參與到,可惜。”
洌紅角眼睛瞇瞇,有點遺憾,美食在民間,盡管是相同的食材,但各家做出來的味道是不同的。小時候,他就挺喜歡端上自己做的美味與各家換取,以此精進廚藝。
冷別賦以為他們說的南山是個小村落,也是第一次知道有這樣的風(fēng)土人情,不過苦境大、位面多,有些沒聽過的節(jié)日也是很正常的。
素還真從伍文畫那里知道有異魂蟄伏山龍隱秀身上后,便下去冥思了。
屈世途收了茶盞,對小鬼頭和小狐貍道:“你們先下去耍下子,看山下來客人沒?”
“陣法沒有動呢。”小鬼頭疑惑地道。
“是沒有動,但今天喜鵲子叫了?!鼻劳竞眯Φ氐?。
有得玩的倆孩子跑到山腳坪玩耍了。
背負(fù)刀劍的葉小釵正打算上翠環(huán)山,在山道口看到了紅衣的玄同。倆人各有打量,互相點頭致意后一起往山上攀登。
這天,素還真不得不從書房鉆出為葉小釵和玄同護持,黑海劍癡遇到刀狂劍癡想斗一回,為了將玄同拉上戰(zhàn)車,葉小釵便答應(yīng)了一場意識之戰(zhàn)。
漫天的紅楓下,綺羅生捏住一片楓葉道:“大夫選的地方總這么出人意料?!?p> 最光陰跟在小蜜桃身后,回到:“你選的江上漂居更沒有意思。這里的楓葉倒不肅殺,否則我是不會帶你來這兒的?!?p> “哈,多謝好友了。也不知大劍宿將戰(zhàn)云界搬去了哪里,四大奇觀就這么消失,還真是無從找起?!?p> 綺羅生摸摸胸口上的傷,在秋紅中行走,有愁思漫出了。
最光陰隨他說,張著耳朵聽,他也不知道意琦行去了哪里。這次從時間城出來,是因為綺羅生的傷口沒有完全愈合,他們的天命基本已盡,再下山時也不知道是何年。想到不能去南山靈境玩,有點郁郁。
小蜜桃就沒這么多想法了,能見到伍文畫,可以品嘗到美食,狗生幸福。
成長起來的貓耳少年慕少九對小蜜桃的到來,臉上有絲那變色,該說貓狗相見,雞飛狗跳嘛,還好自己不是只純貓,是有貓妖血統(tǒng)的人。
洌紅角很喜歡小蜜桃,他養(yǎng)的寵物除了黃鳥,就是南山湖里的大金鯉了。小蜜桃也很喜歡這個玄袍的年輕人,被喂得搖頭晃尾,讓最光陰看了眼角抽抽,這只貪吃到笨狗一定不是自家的。
伍文畫將綺羅生的傷勢看了下,開了點藥便讓他下去歇息了。
最光陰好奇地圍繞著呼呼大睡的燕歌行轉(zhuǎn)悠,他從邁進門開始,這人不是在喝酒就是在睡覺,第一次見識到醉生夢死,令光之少年驚奇。
非常君從棋局里抬起頭,對最光陰道:“你與綺羅生這次出來何時回?”
“應(yīng)該很快,舍不得我們嗎?”最光陰將視線轉(zhuǎn)到非常君身上,并坐到他與冷別賦的棋桌旁。
“如此,多留兩日,讓我盡盡地主之誼。這位是我好友,獨照松月冷別賦,是個劍道高手;這位是最光陰,人稱北狗,與他同來的是白衣沽酒綺羅生?!?p> 非常君將棋盤收了,半子之差的勝負(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