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教育
“你想怎么樣!”林滿榮惡狠狠地問。
秦佩對著秦海棠和吳運東說:“先上車。”
她不怕嗎?怕!她要不是死死拽緊自己左手,指甲陷入掌心的刺痛感讓她堅持,她早就將刀丟下。
“小佩!把刀放下,別犯傻?!鼻貒鴹澯悬c心驚地看著自己女兒,對方是混混,他們要錢,沒必要這么拼命!后面要吃官司的。
秦國棟的話讓秦佩拿刀的手剎那間輕顫了一下,林滿榮嘿嘿笑了起來,這個女人只是在強撐而已!
“我說妹子,我們求財,大家不必刀鋒相對你死我亡吧。”
“把手放下去。”秦佩大喊,拿刀的手抖地更厲害,臉上全是汗水,表情明顯是堅持不住,非常激動。嚇得林滿榮立馬不敢有其他心思,只是斜著眼盯著她拿刀的手。
“姐!”秦海棠在駕駛室喊:“爸,快上來?!?p> “小佩!”秦國棟依舊沒有上車。
哎喲!親爹呀,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磨嘰!她快堅持不住了,她演技沒那么好!打死她也不敢摸人家脖子呀,再拖下去,這些男人還不將她識破。
“你要錢還是橫下去?!彼悬c語無倫次地對著林滿榮說,手上力度加大,原本就有一道口子流血,這會更是幾道血同時流下來。
“我操!要錢!要錢!”這女人太激動了,真怕她真的失控摸了自己脖子。
“我只有2千,要不要?!彼舐暤剡吅斑吷焓指睾L囊X。
秦海棠立馬下車將錢給她,然后拉著還在捂著手臂的秦國棟上車,吳運東的車已經(jīng)開下高速,他們車也調(diào)好了頭,等著秦佩上車。
林滿榮沒有說話,他盯著秦佩,看著她顫抖著將錢抓在自己手里,其實他也是一臉是汗,一來天氣她媽的變態(tài),二來害怕這個女人激動了沒掌握好分寸,真把自己動脈給割斷了。
秦佩將錢舉在他面前,看著他說:“我們逆行,你可以報警,你說要醫(yī)藥費,我們也給你,但是別不知足?!闭f完將錢塞進他的褲頭,也不管這個男人便秘一樣的表情,舉著刀倒退在車前,上車關(guān)門。
李滿榮盯著絕塵而去的商務(wù)車,手上摸著還在流血的脖子,表情猙獰地一腳踹在應(yīng)急道護欄上。
這個世界就有這么個群體: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李滿榮是個橫角色,可是他卻在剛才那個女人眼里看到了一絲決絕,好似如果他不妥協(xié),她真的會一刀下去!那一刻,他真的心里發(fā)顫了,仿佛看到了一頭護仔的母狼似的。他害怕起來,他是混,可是他惜命!
“操!他媽的什么時候她手里拿著把刀!”他發(fā)泄地又踢了一腳護欄。
秦佩一行人快速地下了高速,沿路是林蔭雙車道,路上到處是殘枝爛葉,車子開起來顛簸得很。
車上眾人沒有說話,連受傷的秦國棟也沒有說什么。直到車子開了快半個小時,一直沉默的小毛驢們可能感覺到氣氛的壓抑,都開始扭動這身體。
“媽媽。”楊銘從外婆懷里走到閉著眼睛靠在那里的秦佩面前,他輕輕地抱著她的手臂。他感到媽媽像很累很累,心情不好的樣子。
秦佩睜開有點泛紅的眼睛,看著兒子關(guān)心的眼神,心里瞬間心疼起他來。她揚起笑容,將他包進自己懷里,親了他一口。
李蘭本來止住的眼淚,又瞬間流了下來,她不是軟弱的女人,可她見不得自己孩子受苦。
秦國棟則沉默地坐在最后面,自己在揉著受傷的地方,臉色明顯很不開心。
“給爸揉下手臂吧?!鼻嘏迥贸鲆黄炕罱j(luò)油給后排的曾小花說。
“你剛才太亂來了知道嗎!”秦國棟大聲的吼了一聲,接著又說:“你一個女人家家玩什么刀,要是沒控制好,要出人命的!你要坐牢的!”
“你少說兩句,小佩還不是因為怕海棠給欺負(fù)!”李蘭回頭瞪了他一眼,要不是看在他剛才不要命地去維護孩子,這會李蘭都想劈頭蓋臉罵他。
“再怎么也不能這么做,很危險……對了,哪里突然來的刀?!鼻貒鴹澦坪跸肫?,秦佩一直都沒有帶刀在身上。
“別說了,姐,我怕他們也會在后面跟來,他們發(fā)現(xiàn)前面堵住后也會下高速的?!鼻睾L奶岬膯栴}成功地引開了秦國棟的疑問。
“應(yīng)該不會,他們車那么大,想掉頭不太可能,就算是也要好長一段時間,我們加快速度,這樣下去我害怕不能按時趕到你姐夫那里?!?p> 接著她拿出手機,驚喜地發(fā)現(xiàn)突然收到北斗更新的地圖,上面有很多紅色堵塞路段。她拿起地圖,認(rèn)真規(guī)劃起路線。
秦海棠也打開車上的電臺,很多臺都是沙沙聲,有些聲音斷斷續(xù)續(xù),他將聲音調(diào)小。
“這鬼天氣!怎么今年這么反常!”秦國棟也沒有將之前的問題糾結(jié)下去,因為他知道大家都不想繼續(xù)想起剛才的事情,他拿著手機,一直看那信號格,手機一直撥打不出去,這種壓抑的挫敗感讓他很不安。
他突然想起秦佩發(fā)的信息,今天真好30號!再想起這兩天的天氣,一陣寒意升起。
“小佩……真的還有大地震?!”
秦佩回頭看了下自己熟悉又陌生的父親,熟悉是因為他們姐弟倆相貌基本遺傳了他,看著他的臉,有時候就像看到了自己老年滄桑的樣子,說是陌生,是因為他們真的不太懂得和父親怎么相處。
她點頭,用有點沙啞的聲音說:“你們剛才以為我很害怕嗎?說實在是有點,因為從沒有握過傷害人的刀。但是當(dāng)時我心里想的是,今天晚上之后,世界都不知道是什么樣子了,我們以后會遇到更多這樣的事情,如果我們每次都忍讓、妥協(xié),那我們就是待宰的羔羊!與其害怕拿起刀,我更害怕他們傷害你們?!?p> 車?yán)锒己馨察o,最小的秦梓坤在睡覺,秦梓乾在看著自己姑姑說話,表情很認(rèn)真,楊銘抬著頭看著自己媽媽,懵懂的眼神里似乎裝無比的信任。
除了正在開車的秦海棠,其他人都沉默地看著她,心里不禁也想像如果有更惡劣的人,他們會不會這么幸運,每次都能那么安然脫險。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是真的割了他的喉嚨,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想救也救不來!會坐牢的!”秦國棟還是還是沉浸在后怕里
“我當(dāng)然知道,所以我表現(xiàn)得很激動,越激動他就越害怕我失去理智,我要是激動到手抖,他就得不償失了!他難道不知道在高速上給摸了脖子救都救不了嗎,所以他也害怕!”秦佩居然有點小得意地笑著說。
“你是假裝緊張的?!”秦海棠問道。
“我是緊張,只是沒那么夸張?!?p> 秦佩接著說:“雖然我們是知道接下來是大災(zāi)難,可是我們泱泱大國,人民的力量是很大的,法律、秩序不可能一夜就崩解,我知道自己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p> 眾人聽了也就沒有再說什么了,只是秦海棠看了自家老姐一眼,心里說了一句:他老姐永遠是他老姐。
時間到了快中午的11點,居然還是沒有見到太陽,視線所及的天空依舊黑壓壓,氣溫還是很悶熱,車內(nèi)都要開空調(diào)。
秦佩坐回了前排,她負(fù)責(zé)看地圖,因為走的是國道,他們要時刻注意道路,不然很容易就會繞進市區(qū)。
這會他們正在一個叫騰縣的邊緣在穿行,穿過前面的山就會進入N市的范圍,然后從邊緣再上高速。
李蘭看著道路兩旁稀稀拉拉的農(nóng)作物,不僅嘆了一口氣。
“這里和H市一樣,農(nóng)作物都沒幾個像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