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歷過悲慘的人身上總是有一些可以吸引人的東西,因為世間的人總會被以后叫‘深沉的’氣質(zhì)吸引,這是一種科學沒有辦法去解釋的奇怪現(xiàn)象,重點是這種氣質(zhì)的殺傷力似乎是男女通吃的,這件事在林白露身上體現(xiàn)的愈加明顯。通常被她吸引的男生都是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樣子,說是問他為什么會這樣癡迷一個女生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往往被白露吸引的女生都能說出一兩個原因,而深以白露為怨的女生往往是因為她的冷漠與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tài)度。
白露照常上課,而梁辰就不一樣了,他幾天來的格外的晚,在校門口徘徊許久,好不容易在教導主任的催促下走了進來,又在班門口猶豫,若不是班主任路過恐怕他要站一早上。
“不成熟的男生總是少了點趣味?!卑茁对谛闹朽托χ焐蠀s說著“早啊,梁辰?!?p> 不知道為什么“梁辰”二字在白露口中總是有那么一點曖昧的意味像是昨夜剛洞房花燭的小夫妻,這時候的一聲老公不知勝過平素多少倍,加上白露聲音綿軟像是一塊快要化掉的棉花糖,顏色極美,即便已經(jīng)不能下咽還是會有許多人愿意珍藏,這是一門學問,也是一門藝術。
“早,林白露?!绷撼讲辉倬o張,他看到了白露對他的鼓勵,這是比心理醫(yī)生還要厲害的暗示。
方圓在一旁看著,似乎能明白一點為什么總有那么多人愿意為了一個女人開戰(zhàn),也似乎能明白氣質(zhì)比長相重要是真的。
“桌桌,你真的好有女人味啊。我好像能理解為什么有那么多人追你了?!狈綀A近乎癡迷的說著。
原以為按照往常的套路,白露是絕對不會理方圓的,但是這次居然出奇的回了一句“想要男生喜歡你,你就要變成他喜歡的樣子?!?p> 方圓眼眶濕潤只覺得水滴石穿的誠終于打破了白露千古不化的冷,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原來是真的。而白露看到一臉癡漢的盯著自己,頓時覺得這也許是她有生以來做的最錯誤的一件事。
方圓大概反應了一個世紀之久才回答道“我媽說不能慣著男人。”
“那你媽有錢嗎?”白露不常與人發(fā)生口角,但是在與人爭論時往往會表現(xiàn)出特有的犀利,加上她的個子比方圓高許多,氣勢上更叫其不可逼視。
方圓被白露的氣勢壓制又想到自己出軌已經(jīng)許久沒有見過面的爸爸,只好沉默。有些時候白露的話雖雞湯也有些三觀不正,卻能以最直接的方式讓人一步登天。
“有些話說出來可能會被罵,但是我不相信一個過著苦日子,且不能無牽無掛的人,會放棄錦衣玉食的機會?!卑茁墩f完看著方圓呆愣的模樣,終于意識到自己是雞同鴨講,便也不再理會,安心看自己的書。
方圓原本以為這樣的話只會從哪些游手好閑花枝招展的不良少女口中說出來,可白露的努力方圓是看在眼里的。
雖然在白露的眼中前世必不可少的東西,但是她也知道幸福感是不會淡淡因為錢而獲得的,比如白玉。
白玉最近倒是很消停,吃了上次的苦之后,變得異常乖巧,雖然不受白何的喜愛但到底是自己的親女兒,誰不希望家和萬事興呢?只是孟清自從生了孩子之后似乎越來越拎不清,總在白何面前抱怨白家二老,而每一次的抱怨都被當成耳旁風。
白玉在房中溫習,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為什么我一直想起他呢?我會不會太放蕩了?”白玉說的真是無淚,無淚的樣貌可說是萬里挑一,穿上西裝是一派禁欲的小鮮肉氣派,脫了西裝則是痞子精神,單論相貌足以叫一個涉世不深的少女春心萌動。若非如此‘人間劫難’也不會用他。
世人都在稱道緣分的奇妙,只是真的感受到的人卻寥寥無幾。有些人在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jīng)垂垂老矣,在白玉看來很多人都是盲目而倉促的過完一生,包括婚內(nèi)出軌將小三扶正的白何,若是此刻問他一句“情為何物?”他應當是愣住片刻爾后就是拿出長者的身份叱罵或是教誨。正因看出這一切,白玉才更加相信她與無淚是有緣分的,若非如此,便太過巧合,但是白玉是從不相信有巧合的。她這么說的原因是,在昨日她又看見了無淚。
清晨,本就是予人希望的時刻,白玉的世界早已沒了所謂的希望,最起碼在她看來是這樣。張叔十年如一日的為白家服務,還記得之前去學校的時候她與白露也是這樣由張叔載道同一個學校去。一路上白露總是嘰嘰喳喳,白玉覺得太過吵鬧,可是偏偏所有人都喜歡她這副聒噪的模樣,張叔總是一路笑著和白露打趣。思及此,白玉在觀后鏡上看著張叔毫無笑意的雙眼,心中即是氣憤又是失落,原來自己的嫉妒從這么早就開始了。白玉煩躁便叫張叔在路邊停車說是與同學一起去學校,反正此刻路上皆是穿著校服的學生張叔又怎會知道哪一個是自己的同學呢。張叔果然將車停下,白玉看著張叔毫無半點挽留的意思,心中愈發(fā)生氣,她重重的摔上了車門,留下張叔一人疑惑。
白玉突然有了逃課的沖動,記得白露曾經(jīng)說過‘想做便去做,前無狼后無虎,有什么好怕的?!@幾年白玉處處與白露作對但是今天她想順從一次白露,也順從一次自己。
即便是逃課白玉卻也只能去公園,這里有許多老年人在晨練,居然也有人在長椅上睡覺。白玉走進才發(fā)現(xiàn)是無淚,他看著很疲憊,白玉上前輕輕的拍拍他的臉發(fā)現(xiàn)他的溫度高的嚇人。白玉四下無神,不知該怎么辦的時候長椅上的人卻說話了。
“你怎么在這兒?”語氣很沖,像是對著一個私闖民宅的惡人一般。
“你發(fā)燒了。”白玉看他是個病人也不與其爭辯。
然而對方卻似乎并不打算領情,起身拿起長椅上的外套變揚長而去。
“你這人未免太過無理了吧?”白玉見無淚要走也忙起身追上去,只是嘴上絲毫不示弱,仿佛追上來真是為了討一個說法似的。
“沒完了是嗎?”無淚見身后的人大有一副追不上誓不罷休的架勢只得轉(zhuǎn)過身,白玉站在原地看著他眉間化不開的戾氣卻不敢抬腿上前,完全沒了方才的潑辣。
這樣的戾氣卻沒有持續(xù)多久,無淚便又換上了平時那張吊兒郎當滿不在乎的面具笑道“這么喜歡跟著我?看上我啦?”
不知是白玉舔嘴唇的動作太放蕩,還是清晨的日光太溫暖,那個早晨是白玉第一次臉紅心跳那么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