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Y侯7
待到趙元淳將青藤送到酒樓門口的時候,他小時候的故事,青藤也大多聽了個遍。
這樣聊聊走走,老長的一段路走回來,竟也覺得短暫。
臨別時,趙元淳摘下了掛在他脖子上的項鏈遞給青藤。那是一個和酒樓頂上掛著的一樣的鈴鐺。
只不過這個鈴鐺上面用篆書刻著趙元淳的小字“敬辛”。
“這個,送給你?!壁w元淳見青藤沒有拿,拉過她的手將鈴鐺塞到她的手心里,“以后有我?guī)偷纳厦Φ牡胤剑梢阅眠@個鈴鐺來找我。”
鈴鐺小巧可愛,是時下多數(shù)少女最喜歡的款式。青藤拿著鈴鐺在耳邊晃了晃,一串悅耳的梵音由深及淺,竟與一般的鈴鐺脆響不同。
“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鼻嗵龠€了回去。
倒不是青藤真的覺得此物貴重,而是她作為一個殺手,整日在外面打打殺殺,竭盡所能不讓自己在行動中發(fā)出一絲聲響,若是戴了這個喧鬧的鈴鐺回去,那豈不是一路都成了個活靶子。
但趙元淳固執(zhí)的不肯再收,退后了一步,滿臉認(rèn)真,“送出去的東西,絕沒有收回來的道理?!?p> 青藤擰不過他,只得道了聲謝,將鈴鐺攢在手里,并不打算佩戴。
趙元淳這才搖著扇子滿意的笑道,“希望你…一路順風(fēng)。”
青藤張了張嘴,最后還是只說了句謝謝,便轉(zhuǎn)頭離去。
她大步往前走,卻在要跨進酒樓的時候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趙元淳竟還站在原地。
晨間的日光襯的趙元淳白衣如雪,他溫柔的面容讓青藤不由想起遠(yuǎn)去西涼的琉夏…她又登登登的跑回去,掏出懷里的一個護身符不由分說的掛到趙元淳的脖子上。
“那我也祝你長命百歲?!?p> 雖說這句話華而不實,但對于一個在死人堆里滾爬的殺手而言,是她念頭里最真摯的祝福了。
趙元淳長的頗高,青藤幫他帶護身符的時候得踮起腳尖,她身體傾斜著,甚至有呼出的熱氣噴到趙元淳的脖頸上。
離得近了,趙元淳還是沒有聞到青藤的任何氣味,仿佛她就是與這大自然融為一處的,自然甘洌的味道。
趙元淳不由紅了面頰,僵直著身體任由青藤佩戴。
“你們兩個在干嘛!”
平地一聲吼,白陽大半個身子探出窗外,盯著青藤和趙元淳就是一頓氣急敗壞,“你給我離他遠(yuǎn)點!”
在白陽看來,他們兩人就是人貼人,臉貼臉的要親到一起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兩個人能不能矜持一點!
白陽吼的他是青藤還是趙元淳大家都不得而知,但青藤和趙元淳卻都默契的跳離了對方一步,像是被大人抓到做錯事的小孩一般,眼觀鼻鼻觀心。
白陽“砰!”的一聲把窗戶關(guān)上,連衣服都沒穿好就急吼吼的跑下來。
指著趙元淳子的鼻子就是破口大罵,“滾滾滾!沒見過女人??!”
趙元淳尷尬的被他罵退一步,雙手握著折扇不知如何反駁。
“你給我回去!”白陽過來拉青藤的時候,他還只穿著中衣,大冬天里露出了大半的胸膛,隱約可見到里頭緊致有力的肌肉。
他的頭發(fā)還沒擦干,上頭甚至還有冒著熱氣的水滴下來,白陽不耐煩的撩了一下頭發(fā),也不管青藤同不同意,直接拉著她上樓了。
看這架勢他是剛洗完熱水澡還沒來急收拾,青藤有些愧疚,就隨白陽拉著上去沒吭聲。
趙元淳站在原地目送他們兩兄妹離開,手摸上掛在脖子上的平安符,抿唇淺笑起來。
他掏出藏在袖口暗袋里,之前青藤送他的青珍珠,打開平安符把這顆珍珠塞了進去。
直到他們兩都走的沒影了,趙元淳才又望了那個窗戶一眼,轉(zhuǎn)身離開了。
剛走到屋內(nèi),白陽就憋不住他的大嗓門,“你知不知道你在干嘛!”
“沒干嘛呀,送他護身符?!鼻嗵儆X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被他吼炸了,挑了個離他遠(yuǎn)點的凳子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喝。
“我看你們都要親一起了!”白陽一把奪過青藤手里的水杯,仰頭一口而盡,仿佛這樣就可以澆滅一點他內(nèi)心的火氣,“你是來殺他老子的,不是來和他談情說愛的?!?p> 談情說愛?吞了樂芙的那個藥丸還能談得了什么情,說得了什么愛?都覺得自己腦子越來越不好使了。
“他送了我這個?!鼻嗵侔涯莻€小鈴鐺放在桌面上,“禮尚往來嘛,PY侯府不是要倒大霉了,覺得他人不錯,送他個平安符擋擋災(zāi)而已。哪有你說的這么猥瑣下流。”
白陽一時間被青藤堵的沒話,只得悶悶的盤腿坐到床上擦頭發(fā)。
“你就不能矜持點…”雖然是個誤會,但白陽還是忍不住嘀咕,等頭發(fā)擦了個半干,一卷被子就背朝青藤呼呼大睡了。
青藤抬腳將他踹到了里面,雙臂抱懷貼著床外沿也躺了下去,雖然沒有被子,但房里的爐火燒的旺,倒也不覺得冷。
但她只是躺著,并沒有閉上眼睛。為了安全起見,兩個人中總要有一個人清醒著,另一個人才能睡得踏實。這么多年了,她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
白陽這一躺下,就躺到了華燈初上。也不是他不想多睡一會兒,而是大半夜上天下水跑來跑去的,一整天就吃了碗豆?jié){,實在是餓的慌。夢做的好好的,猛的就被餓醒了……
他剛想招呼青藤搖個鈴鐺幫他叫些吃的,卻發(fā)現(xiàn)青藤單腳跨坐在窗框上緊皺眉頭。
白陽披了外套湊過去,順著她的目光望見了燈火通明的PY侯府。
“干啥呢?望情人望穿秋水?。俊?p> 白陽沒個正形兒的調(diào)侃她,以為她會反駁自己,卻沒想到青藤的眉頭皺的更厲害起來。
“這侯府有點不對勁啊……”
青藤如此一說,白陽也認(rèn)真觀察起來。
“不對勁?”白陽瞧了半天,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哪兒不對勁?”
“哪兒都不對勁?!鼻嗵僮屃艘话氲奈恢贸鰜?,讓白陽一起坐到窗框上,“你看,昨天侯府的守衛(wèi)五步一人,如今差不多間隔成了十步?!?p> 光這西南一角自然是覺察不出什么大問題,但若是說整個侯府外層的守衛(wèi)都成了十步一人,那豈不是硬生生調(diào)離了一半的人手。
雖說十步一人的整列守衛(wèi)青藤還是很難不知不覺的進去,但表面上看起來太平地侯府,調(diào)離這么多人手去干嘛了呢?
白陽掏出那張已經(jīng)被他揉的差不多快稀巴爛的圖紙,往上面一瞧,果真見到蠅頭小楷批注“五步一崗”。
他摸著下巴思忖道,“昨日我將整個侯府外圍都繞遍了,若是真將整個侯府的外部守衛(wèi)都換了十步一人,那侯府至少調(diào)動了三百人?!?p> 三百人,走在路上都浩浩蕩蕩的,如何能憑空蒸發(fā)?
青藤從窗框上爬了下來,“而且,之前這個酒樓里住滿的大漢,今天都不見了?!?p> “小二不是說他們是運貨的,可能是走了?!卑钻栃闹幸灿X得蹊蹺,但始終找不到兩個連接起來的點。
仿佛有什么模糊的念頭一閃而過,卻抓不住實質(zhì),只覺得有些不妙。
“不可能,他們的箱子還留在這里?!鼻嗵俦灸艿挠X得山雨欲來,打開包裹將弩箭盒子都背在了背上,“我總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似乎和別的香料混在一起,找不到方位。”
更離奇的是,既然要用香料中和血腥味,那出血量必定非常大,但是方圓幾里都沒有出現(xiàn)什么事故,依舊是一派祥和。
“我去他們房里瞧瞧。”
青藤將武器裝備完,換上夜行衣。爬出窗外小心的貼在外墻上。
白陽見她說走就走,急哄哄的跺腳,手忙腳亂的換起了夜行衣,“你倒是等等我!”
青藤充耳不聞,依舊小心謹(jǐn)慎的往前爬,連爬過三個壯漢的房間,都沒發(fā)現(xiàn)人,才挑了中間那間房溜了進去。
一進壯漢的房間,一股血腥氣沖鼻而起,混雜著濃重香薰料的味道迷的人頭昏腦脹。
青藤下意識帶上了青面獠牙的鬼面具,樂芙在里頭塞了過濾毒氣的棉絮,此刻用來擋擋著股惡心的味道也好。
房間里黑漆漆的,但借著酒樓過道上橙紅的燈火,還是能勉強看清里頭擺設(shè)的輪廓。青藤小心的摸過去,發(fā)現(xiàn)那些半人高的紅木箱子并沒有上鎖,只是一個疊一個的壓著,壓在最上面的那個紅木箱子居然還只是虛掩著的。
這些箱子一看就有古怪,青藤飛身上梁。拿一根細(xì)小的繩子綁在小弩箭的尾端,“突”的射入紅木箱蓋子的一個角,緩緩的拉起來。
不拉起來還好,一拉起來就連帶著面具的青藤也忍不住皺眉。
剛換好夜行衣趕過來的白陽被這股味道熏的一個踉蹌,差點掉出了窗外,他連忙捂住口鼻。皺著眉頭手舞足蹈的命令青藤把蓋子關(guān)上。
青藤沒理會他,指尖用力直接把蓋子給掀了開來。
白陽本想惱火的咒罵,但見到箱子里的東西時,卻厭惡的皺起了眉頭……
吾乃二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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