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個大俠,匡扶正義!18
老板娘顫巍巍的從圍裙里拿出一個銅板遞給乞丐,乞丐卻是一改之前可憐的模樣,十分不屑的說道。
“就這么點?你也太摳了吧?該不會做生意也是這么摳的吧?!”
老板娘被他氣的渾身發(fā)抖,又拿出三個銅板砸他身上。
“滾!給我滾出去!”
乞丐麻溜的撿起地上的銅板揣入懷中,頗為瞧不起人的說道。
“嘖嘖嘖,三個銅板就叫我滾,你哪里來的底氣啊?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你!”
老板娘一時被他氣的說不出話來,畢竟她是老實本分的生意人,罵不出什么齷齪侮辱人的字眼,“你你你”了半天,什么都沒罵出來。
見她沒了章法,乞丐不由揚起一絲得意的笑容。都說柿子要挑軟的捏,現(xiàn)在就是捏爆這個軟柿子的時候!
他耷拉著眼皮的眼珠子一轉(zhuǎn),丟掉拐杖沖老板娘撲去。
“你們做生意的不是最講究因果報應(yīng),拯救了我,沒準(zhǔn)你就能發(fā)財了呀!”
說話間,乞丐就去搶老板娘圍裙里的銅板,一摸一大把,全都塞進自己的兜里。
他如此大膽的搶劫行徑令老板娘失聲尖叫,她連忙捂緊口袋,阻止乞丐接著撈她的錢。
“你還給我!這是我的錢!”
老板娘奮力掰開乞丐的手掌,將他搶走的銅板搶了回來。乞丐卻又用另一只手摸走了她兜里的銅板。
真是補了西邊,東邊漏雨。
老板娘氣到面色漲紅,輪起手掌扇了乞丐一巴掌,還瘋狂的撕扯乞丐的衣服,企圖將他藏起來的錢都抖落出來。
“還給我!你這個無賴!強盜!”
老板娘的嗓門很大,引的在涼棚里坐著喝涼茶的人都紛紛站起來圍過去,見到他兩扭打在一起,連忙上去將他們兩拉開。
其中一個謝頂老頭兒將手中拄著的拐杖重重的敲了幾下地,語氣嚴(yán)厲的喝道。
“杜鵑她娘,你這是做什么呀!”
被喚作杜鵑她娘的老板娘見到相熟之人,腰桿兒立馬變得硬氣起來,連忙上前將乞丐摁倒在地上,瘋狂的搜刮他身上的錢財。
“他搶我錢!將我兜里的錢都搶走了!”
之前還咄咄逼人的乞丐,在見到有這么多人圍觀的時候立馬變得可憐兮兮起來。宛如一個沒有靈魂的破麻布袋似的,任由老板娘搖來晃去,只是他木納著一張臉,默默垂淚。
他這幅可憐無助的模樣令不少涼棚里的客人心生同情,但一想到老板娘說這個乞丐偷錢,又皺著眉頭站在原地觀望。
乞丐見無人出來幫他,心下也猜到是什么原因,眼珠子一轉(zhuǎn),突然捂緊自己的衣襟號啕大哭。
“不能再拿了……不能再拿了!我就這么點錢,還要留著給小娃娃看病的……
你不能仗著你人多,就連乞丐的錢都不放過啊!”
正抓著一把銅板的老板娘被他說的一愣,手里的銅板一撒,張牙舞爪的去捂他的嘴。
“你胡說八道!”
乞丐掙扎著掙脫開她的手,慌里慌張的朝著人群哭喊。
“鄉(xiāng)親父老吶!我哪有胡說八道……你們親眼所見,她手里的錢不就是從我懷里搶去的!
可憐我卑躬屈膝乞討多日,就為了救我小娃的命……她卻因為我不小心撞碎了她的碗,硬要我拿錢陪給她……”
語罷,乞丐眼眶里的淚水奪眶而出,在他污穢的面龐上劃下,沖刷落一道道雪白的淚壑。
他扮演的弱者形象十分生動,七分可憐,又帶著三份倔強。將一個被社會壓迫到幾近絕望的形象刻畫的栩栩如生。
圍觀的人群不免生出惻隱之心,各個心中都有些憤慨,互相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其間一個絡(luò)腮胡大汗大步跨前,將乞丐從老板娘手下拎了出來,嚴(yán)實的護在身后。
“老板娘,你這做的也太過分了。不就是一個碗,你和個乞丐計較什么?!?p> 見有人做了出頭鳥,另一個抱著孩子的農(nóng)婦也不由插嘴。
“做乞丐也是沒辦法,你把錢還給人家吧……”
與這個農(nóng)婦一道的另一個大嬸也不由叉著腰附和。
“就是啊,瞧瞧他都哭成什么樣了,你沒這幾塊錢又不會怎么樣,他沒這些錢就要了他小娃娃的命吶!”
………
周圍的人群越說越起勁,仿佛他們多譴責(zé)老板娘一句,他們的人格就會升華一般。
老板娘向來與人為善,街坊鄰居都是友愛敬重,還從未見過這樣委屈無法伸張的場面,她心中難堪,卻無從說起,只得大聲喊道。
“我沒有!是他在胡說八道!”
可人都是騙疼弱者的,她如此蒼白無力的說辭,哪里會有人信。眾人依舊大聲的譴責(zé)她,讓她將拿走的錢都還給乞丐。
老板娘差點氣的要嘔出血來,瘋狂的撲向人群,推搡那些護著乞丐的人。
“你們都瞎了眼了!不分好歹!
這些錢都是我辛辛苦苦掙來的!憑什么要給他!我是看他可憐,送他雞蛋面吃,可他非但摔了我給他的雞蛋面,還要來搶我的錢,被你們撞破了更是倒打我一耙!
此等惡人,我憑什么要同情他!憑什么要給他錢!”
她歇斯底里爭辯的模樣更難讓人信服,絡(luò)腮胡大汗直接一把將她推倒在地,厭惡的斥道。
“你這婆娘好生惡毒!他的小娃娃可是無辜的!”
抱著孩子的農(nóng)婦也是對她冷眼相對,沖著她吐了一口唾沫罵道。
“就是!即便他摔了你的面,那也是你的面不好吃!居然連孩子都不放過!你未免也太冷酷無情了!”
與農(nóng)婦一道的大嬸甚至還上前踹了老板娘一腳,怨毒的咒道。
“沒錯!我們再也不吃這家的面了!讓她倒閉!惡有惡報!”
“惡有惡報!”
大嬸的身后一片附和之聲,那些辱罵詛咒的語言令老板娘臉色煞白,愣在原地。
她從未想過,她老實本分的做生意,善意的給弱者施舍糧食,竟然會給她帶來這樣的結(jié)果……
大嬸的身后一片義憤填膺,也不知是誰丟了一塊碎石頭出來,砸在了老板娘的身上。而老板娘只是吃痛的捂住手臂,并沒有反抗……
至此,這仿佛就像是打響了一個無聲的號角,眾人紛紛撿起身邊能夠砸的東西,全都往老板娘的身上砸去。
老板娘的女兒見場面控制不住,匆忙丟下鍋鏟跑過來抱住老板娘,抽泣著喊道。
“我娘不是這樣的人,你們不要砸了!你們誤會她了!”
可是她微弱的聲音,如何能夠穿透這些裝聾人的耳朵呢?他們只是想發(fā)泄出自己心中的正義,受到眾人的認(rèn)可。
而到底誰對誰錯,對他們而言,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人多的那一方,就是代表正義啊。
無論老板娘的女兒喊得有多大聲,回應(yīng)她解釋的,也只有數(shù)不清的石頭與樹枝。
老板娘心疼的掙脫開女兒的雙臂,哭著將她護在懷里,揉著她的腦袋哭道。
“不要說了……娟兒……不要再說了,他們不會信的……”
老板娘的女兒哭著與老板娘抱作一團,而她們的身上,已經(jīng)被碎石樹枝砸出很多傷口。
再這樣下去,她們母女二人就會沒命的!
白陽“唰”的一下拔出腰間長劍,足踏清風(fēng)一躍而入,持劍擋在老板娘母女二人更前。只見他內(nèi)力翻涌,將手中長劍揮舞的密不透風(fēng),生生將所有砸向老板娘母女二人的碎石樹枝都挑開了。
“都給我住手!”
白陽怒吼一聲,蘊含著內(nèi)力的吼聲將不少婦孺都掀翻在地,就連一直護著乞丐的絡(luò)腮胡大汗都被吼退了兩步。
原本是領(lǐng)頭羊的絡(luò)腮胡大汗難免有些覺得被下了面子,虎目圓瞪,跨前兩步罵道。
“哪里來的鱉孫,正邪不分,偏幫惡人!”
絡(luò)腮胡大汗上來就給白陽扣上一定大帽子,理直氣壯的模樣令白陽內(nèi)心十分不爽,他長劍直指絡(luò)腮胡大汗,惱怒的啐了口唾沫。
“我呸!到底是誰正邪不分,偏幫惡人!
你們這群吃飽了撐著沒事干,光長肥肉不長腦子的豬!”
“你罵誰呢!”
絡(luò)腮胡大汗面色漲紅,一把捏住白陽的劍刃,暗中使勁,企圖將整把劍都給拔過來。
“罵得就是你!”
白陽冷笑一聲,卸掉內(nèi)力,手中長劍立刻變軟,宛如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哧溜”一下從絡(luò)腮胡大漢的手里滑了出來。
絡(luò)腮胡大漢的手掌頃刻間被割成三段,手掌與手指之間僅剩一層薄皮還連接著。鮮血噴薄而出,他咒罵一聲捂住傷口,雙眼既怨恨又畏懼的瞪著白陽。
白陽后知后覺的帶上慘白的哭笑面具,再度往軟劍里注入內(nèi)力,手中挽了一朵劍花,單手背著迎風(fēng)而立。
“你們這些蠢貨,也不想想一個乞丐哪來這么多錢,他要是真有這么多錢,又為什么要來裝慘向你們乞討呢?”
白陽蹲下身體撈起一把地上的銅錢,將它們宛如流沙一般從指尖掉落,側(cè)首看著這些愚昧的人群,對他們發(fā)出靈魂的拷問。
“你們摸摸自己的兜,有這么多錢嗎?你們都比一個乞丐還窮,還可憐他做什么呀,應(yīng)該他來可憐你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