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念的經(jīng)22
小王爺?shù)钠瓶诖罅R令馬清心楞在原地,雙眸如小鹿般迷茫無措。
倒是一直跟著小王爺?shù)陌钻枺貌蝗菀鬃飞席偱苓^來的小王爺,便瞧見他已經(jīng)變的氣鼓鼓的了,當下便暗罵了幾句祖宗十八代,堆起笑臉上前,蹲在地上用干凈的綢緞帕子幫小王爺擦拭鞋頭。
“息怒息怒,小王爺息怒,可別讓賤婢身上的血弄臟了您的鞋面呀!”
白陽的馬屁拍的浮夸,讓小王爺沒來由的覺得他在嘲諷自己,賭氣的將腳丫子一收,讓給他擦鞋子的白陽撲了個空。
白陽捏著帕子的手頓了一瞬,電光火石間瘋狂開動腦筋,心道定是自己的馬屁拍的還不夠到位!當即便又諂媚的撲過去,蹲在地上幫小王爺殷勤的揉腿。
“踢她自然是踢得!但踢疼了小王爺您的玉足,那就不值得了!”
白陽覺得自己的這波馬屁定然能擼順小王爺?shù)拿X中回想多遍還是覺得無懈可擊!不由自我陶醉的瞇起眼睛回味。
可是玉足?!什么鬼?。?!小王爺俏臉一紅,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腳將抱著自己腿的白陽踢翻在地。
“你胡說八道什么!書都讀到屁眼里去了!
玉足是來形容女孩子的腳的!你居然用在本王身上,找打啊你!”
啊呀!完蛋蛋……
小王爺最討厭別人說的相貌像女人了?。?!……
白陽自我陶醉的臉龐一僵,尷尬的沖小王爺笑了笑。
見小王爺依舊兇狠的瞪著他,便頓覺自己打哈哈敷衍不過去,連忙板正了臉色趴在地上連連磕頭認錯。
“奴才知錯!奴才知錯!實在是主子您容可避月,形可羞花,貌賽潘安,宛若神仙下凡,美的奴才那是不知東南西北開始胡言亂語了??!”
“閉嘴!”
小王爺聽到他這些亂七八糟的馬屁就覺得頭疼,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從哪里學來的!一出口就夸的讓人覺得尷尬而羞恥。
偏偏還句句通順,朗朗上口,讓小王爺挑不出毛病。
可小王爺事誰,富貴無極,榮寵天下。只要他覺得不滿意,就算沒毛病那也得算有毛病。
于是他微微低下身子,拿手里的山水玉骨扇戳了戳白陽的腦門兒,沒好氣的罵道。
“拍馬屁都拍的狗屁不通!別出來丟人現(xiàn)眼!”
別出來丟人現(xiàn)眼的意思是?……讓自己提前開溜啦?
白陽心里一喜,小鹿般圓溜溜的雙眼迸發(fā)出耀眼的亮光,連連諾諾附和。
“是是是!奴才丟人現(xiàn)眼,奴才這就告退!”
還不待小王爺解釋,白陽便腳底抹油一般麻溜的跑走了。
可是小王爺并不是這個意思啊喂!只是單純的罵他兩句啊!為什么他的腦回路總是這樣稀奇古怪??!
小王爺欲拉他后衣領(lǐng)將他給拽回來,卻慢上一拍將他給放走了。只好無奈的瞪了他的背影一眼,忿忿一跺腳,抄起手里的折扇就扔了過去。
“啪嗒!”
許是折扇長了眼睛,好巧不巧的正砸在白陽的腦瓜上,疼的他“哎呦”一聲,好生解氣!
只是還未待小王爺取笑他,便見他手忙腳亂了一番,將折扇順手接住,還美滋滋的打開扇了扇,毛猴子一般的跑了。
真是氣煞人也?。?!
見這個死沒良心的拿完折扇居然頭也不回,蹦蹦跳跳的就溜了!小王爺不由更為氣惱。擼起袖子就想追上去將這個皮猴給爆揍一番,給自己通通氣。
只是此處尚且還有外人,沈承只得上前攔在小王爺?shù)母埃吐曁嵝训馈?p> “主上,且先……處置了這位姑娘吧。”
小王爺本就胸口堵得慌,還讓他處置混身爛泥稻草,磕頭磕的面目全非的馬清心,語氣自然是更為不耐煩。
只見他趕蒼蠅一般的連連揮手,瞧都懶得多瞧上她一眼。
“看見就覺得煩人!滾滾滾!趕緊讓她滾!”
馬清心見小王爺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慌亂上膝行上前,哀求著哭道,
“小王爺!不要啊小王爺!求求您聽奴婢解釋!給奴婢一次機會?。 ?p> 小王爺聽她的干嚎聽的耳朵疼,不由停下腳步捂住耳朵想要罵上她兩句。
只是還未待小王爺開口,便聽馬清心接著嚎哭道。
“奴婢是賣入王府的繡娘,不是什么來歷不明的人!對您,對汝陽王府絕對忠誠!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馬清心還膝行至小王爺所站的跟前,匍匐著欲去親他的鞋面。
干凈可愛的小王爺哪里會給她這個機會,連忙后退幾步,躲至沈承身后。
馬清心見狀不由面色黯然,她滿是塵土的容顏上被血漬板結(jié)成塊,膝蓋上磨破了的粗布里是早已磨損流膿的皮膚??伤琅f堅持如此卑微的匍匐著,無助卑微到要低到塵埃里……
“只要您愿意把失心丸給奴婢……奴婢在此對天發(fā)誓對您絕對忠誠!生生世世為您做牛做馬!
如有違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馬清心雖然卑微的跪拜著,三根發(fā)誓的手指卻倔強的頂天立地,毫不動搖。
可她越可憐,小王爺便越瞧不上她。對小王爺而言,這樣一個柔弱的繡娘,價值甚至比不上他鞋面上的一顆東珠。
他要的是人才,要的是武士,要的是不畏生死,體格強健的實驗體。而不是馬清心這般風一吹就會倒的女人。
于是他冷漠的睥睨著她,不屑的說道。
“你死不死的,和本王有什么關(guān)系?”
小王爺無情的話語令馬清心心腸徹底冰涼。她是認真的,她是極其嚴肅的在對天發(fā)誓,其中言語字字珠璣,絕無半點誆騙。
她本以為,這樣質(zhì)樸真實的誓言可以打動小王爺……卻不料,自己真誠的誓言換來的卻是小王爺更深的厭惡與嘲諷。
只見小王爺完美無暇的下巴抬的高高的,盛氣臨人的拿鼻孔對著馬清心說道。
“別把你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只要本王勾勾手指頭,多的是人搶著來給本王做牛做馬,何必花費失心丸這樣的貴重物品來交換?!?p> 語罷,小王爺便甩袖離開,一直溫順的站在小王爺身后的靖舒匆匆跟上,湊近小王爺身邊耳語幾句,得到了小王爺更不耐煩的抱怨。
“她實在是太吵了,吵得本王下棋的心思都沒了!”
這話的意思是……不下棋了吧?
沈承遙遙撇了一眼快要大勝的棋局,暗道這樣也好,不然之后自己還要想著如何潛移默化的讓子,怪累的。
他又回首看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馬清心,跟著小王爺亦轉(zhuǎn)身離去。
已過盛夏的初秋夜晚很是干冷,天上的星子凄清寥落,地上的薄霜冰涼透骨。
馬清心跪著匍匐在地上久久不起,單薄的身子蟬翼般微微顫抖。
“馬大哥……我……我到底該如何救你……”
她的衣袖都已被她的淚水沾濕,在月光下顏色顯的深邃而班駁。
而已經(jīng)遠去的沈承,此刻卻又出現(xiàn)在馬清心身后不遠處的樹冠頂上,他雙手背于身后,冷眼旁觀著這個可憐的女人,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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