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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莫非和李裁再次坐在小郭的車里時,兩個人都很沉默,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老宋回頭看了看這兩個蔫頭耷腦的小家伙,心中暗笑了一下,小郭此時發(fā)動了引擎,車子朝市中心開去。
“你這孩子,可真是!”小郭說著用眼掃了一眼后視鏡,從后視鏡里和莫非對視了一下,繼續(xù)說道,“剛下車的時候,不是跟你們都交代過了嗎?別亂說話!”
“我剛不是生氣嘛!再說,我也不知道那屋里有那么多看不見的人?。 蹦窍袷峭蝗徽业搅顺隹?,大聲嚷道。
小郭聽了,笑了一下,繼續(xù)說道,
“規(guī)矩嘛!你都看到那陣仗了,你還敢頂嘴!多虧老雕把其他人都支走了,要是他們都在,你倆現(xiàn)在就不是坐我這車走了,直接120了!”
“你呀,就別再嚇唬他倆了,沒見都嚇著了!這會兒,莫琳那心里不定心疼成什么樣呢!”老宋說著,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莫非,又轉頭看了一眼李裁,問道,“小財主,鼻子好點兒了嗎?”
“???”李裁愣愣的回了句。
“得,你小子,下手也太狠了,是不是剛剛按地下的時候,把腦子撞壞了!”老宋扭頭朝小郭笑著說道。
“不能吧!要是真動手,救不是鼻子出血了,那臉估計都歪了!”
聽到這幾句話,李裁忙一邊扶著自己的鼻子,一邊堆著笑說道,
“謝謝郭哥高抬貴手!”
聽到李裁這么說,莫非又好氣又好笑,扭臉看向李裁說道,
“你這是真傻了,還是裝傻呢!”
“哎呀,你就別笑我了,疼著呢!可能是真斷了!”李裁說著,又用手輕輕在自己那青紅高腫的鼻子摸了摸。
“不能,要是斷了,那個劉媽回來就說話了!”小郭又看了一眼后視鏡,說道。
“那個劉媽是干什么的?”莫非忽然問道。
“就是保姆啊,不過,在刁家相當于管家級別了!”小郭解釋道。
“剛我爸說的,哦,刁總說的,那是你們編的還是真的?”
莫非想到剛剛李裁出去,老雕向自己介紹他這個刁總時說的那些話。
“哎,剛我出去了,你們都說什么了?”李裁一邊捂著鼻子,一邊問道。
“咱們也別零揪了,我來給你倆系統(tǒng)的科普一下吧,你倆讓小郭安心開車!”此時,老宋插話道,“這個刁總,也就是刁東海,他自己介紹是個物流老板,其實,他只是說了他對外的一個身份。”
“對外,那他對內呢?”莫非問道。
“對內,也談不上對內,他有一個隱密的身份,鏢頭!”
“???”莫非懷疑自己沒聽清楚,“我沒聽錯吧?鏢頭?宋老板,您是不是喝多了?”
“哈,你沒聽錯,我剛說的是鏢頭!也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哎,物流就是物流,還叫什么鏢頭嘛!”莫非輕蔑的說道。
“哎,可不能混為一談,鏢頭就是鏢頭,雖然,對外的身份是物流公司的老板,但是,真正身份是鏢頭。你別打岔,讓我說完。”
“你說!”莫非一副‘給你機會,我看你怎么編’的表情。
“你這孩子,要不怎么說是孩子,這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事兒多著呢!”老宋見了莫非那表情,不高興的說道。
“宋總,你看,給你機會你又跑題!”莫非笑著說道。
“哈,好,我說。你們別以為鏢頭就是物流老板,這個刁總的鏢局那可是有著幾百年歷史的了!最早可追溯到清朝,而且,都是滿人,個個能騎善射,正宗的八旗。他們主要走鏢的路線也基本上是往東北走,有時是從東北進京,有時候是從京往東北帶貨,要知道,東北走鏢,越往東北越是大清的禁地,漢人是絕對進不去的,這也是這鏢局為什么最開始沒有漢人的原因。不過,后來,這個有著八旗特殊身份的鏢局也越來越大,民族融合也越來越得到推廣,八旗是八旗,但是,鏢局里的人也開始有了其他民族的人,也就是說,不單單是滿人的鏢局了,可是,無論鏢局怎樣擴大,在江湖上卻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了?!?p> “那是什么意思?”李裁問道。
“相傳有人要他們押個東西到一個地方,收東西的人看不到人,東西就到了。誰也不知道是怎么運去的。通常,押鏢是要有信物的,但是,只要是他們鏢局押的,就不需要什么信物和證明,而且,很多時候,人也不要證明,因為,好多東西見不得人!”
“見不得人?偷噠?”李裁驚訝的問道,說完,好像剛剛面部表情太過夸張,扯到了鼻子,他忽然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禁說了一句,“哎呦!”
“這個,只有鏢的主人知道?!崩纤涡χf道。
“那,現(xiàn)在這個物流公司干這個了?”莫非的話里明顯是在探問老雕現(xiàn)在的工作內容。
“物流公司就是物流公司,不過,鏢局的活一直沒斷一直干這個!”小郭插話道。
“那不成了走私的了嗎?”莫非說道。
“哎,這個你們還真就說錯了!不走私,刁總從不干違法的事!”小郭答道。
莫非和李裁聽到小郭話,看著老宋的頭扭向小郭看了一眼,李裁禁不住問道,
“那他現(xiàn)在還干這個,還不得讓物流公司擠垮??!”
“不瞞你們說,物流公司垮了,刁總的公司也垮不了!”老宋笑著說道。
“怎么可能,現(xiàn)在的物流競爭多激烈??!”李裁說道。
“先不說刁總也有自己的物流公司,物流公司能做的他都能做,刁總還有物流公司做不了的!”
“什么?”
“要知道,很多物流公司對一些東西是不接貨的,或者說,就是接了貨簽了保價,到時候也未必完璧歸趙,一句‘弄丟了’,你就沒招!”
“哎,對,對,我就遇見過!”李裁指著老宋認同道。
老宋繼續(xù)說道,
“比如說,古董!有些人自己都不敢親自帶在身上,一是怕壞,二是怕丟,三是怕人知道!但是,交給刁總的公司辦,只要交代清楚,一準沒問題,不過,價錢那就得按物計費了!完全不是像物流公司看大小,稱重量那么簡單?!崩纤握f著,回頭看了后面這兩只小花臉貓一眼。
“哦,是這樣??!”李裁點了點頭,好像已經(jīng)完全理解了的樣子。
“這還不是全部,他們還有一項業(yè)務,是別的物流公司沒有的!”
“什么?”
“找東西!”
“那不是警察和私家偵探干的活?”莫非說著,笑了。
“這么說也不錯,不過,有時候警察和私家偵探也干不了?!?p> “那是什么?”
“比如說,我要他們從北極給我運一塊冰回來,要從北極原封不動一路不化的回來,只要價錢談好了,他們就能辦得到?!崩纤我槐菊?jīng)的說道。
“這么夸張?”莫非和李裁驚訝道。
“這叫能力!”小郭得意的說道。
老宋繼續(xù)說道,
“還有,比如,我老宋,我說,我聽說有那么一幅畫,大概什么樣,朝代、名字全不知道,他就去給你找!”
“這也行?不會是他們給你胡畫一個吧!”李裁說道。
“這個就是外行的想法了,要知道,他們能干這個幾百年,那可不是靠騙人來的?!?p> “這倒是!哎,不對啊!要是我要的畫其實是人家博物館收藏的呢?他還給我偷來不成?”
“這個絕對不可能,找東西是找東西的錢,找到了,犯法的,我們絕對不干,不犯法,絕對給你拿得來,不過,價錢另算?!毙」遄斓?。
“你是說,你們先買來,倒一手?”李裁說道。
“我們賺的是押鏢錢,不是二道販子!”小郭的語氣里有些生氣。
“哎,郭哥,你別入戲太深?。∥艺f的不是你!”李裁解釋道。
“嘿,小財主,你剛說的還真是他!他就是原刁總手下的?!崩纤涡χf道。
“宋總,我們知道他是老雕手下的!”李裁覺得老宋沒聽懂自己的話,笑著解釋道。
“我是說,小郭真的是刁總手下的,就是老雕今天充當?shù)哪莻€刁總手下!”
“?。克?,他不是警察嗎?”李裁有些驚訝的說道。
莫非聽了也有些糊涂。
“警察怎么了!”小郭答道。
“臥底???”李裁脫口而出。
老宋繼續(xù)解釋道,
“你們還真對這鏢局不太了解,要知道,在過去開鏢局那得有幾樣本事,第一,就是有靠山,這靠山指的不是別的,是指官府,比如李鴻章就有仰仗他勢力的鏢局;第二,要見多識廣,有眾多的路子,膽小怕事目不識丁干不了這行;第三,當然就要自身有本事,這個本事不只是你們在電影院里看的那些能打能殺,還要精通各種技藝,人家讓你弄幅畫來,拿來一幅是假的,拿來一幅是假的,自己浪費人力物力不說,下回估計就沒人找你了?!?p> “不會吧,你是說,這刁總的靠山是?”李裁沒把話說全。
“這個呢,就不能這么說了,從某種意義上說,刁總為警察提供了很多的線索!”
“那不是線人嘛!難不成警察也找刁總走鏢?”李裁撇了下嘴說道。
“這個可不是你想的,是說,很多時候,警察也要問問刁總一些事情的緣由,甚至需要他們給予幫助?!崩纤握f著,笑了起來。
“還挺有成就感的??!哎,那這鏢局有沒有什么名字?。俊崩畈煤孟衤牴适峦耆浟俗约罕亲拥膫?,越聊越起勁。
“有??!現(xiàn)在刁總的公司就叫東海物流集團!”老宋答道。
“哦,我說這么耳熟呢!”莫非這才想起來,東海物流,經(jīng)常會在路上看到一些箱貨車跑來跑去的。
“不過,鏢局就不叫這個了!”
“那叫什么?”
“熊庫魯!”
“熊?”莫非和李裁同時發(fā)出了疑問。
“羽蟲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數(shù)海東青!”小郭此時,樂呵呵的說道,一幅自豪的樣子。
“什么意思?海東青,那不是鷹嗎?”莫非問道。
“準確的說,是隼,熊庫魯就是海東青!我剛說的就是清朝康熙皇帝大贊海東青的句子!”小郭得意的說。
“那‘熊庫魯’也不是漢語吧!”李裁不失時機的參與著話題討論。
“滿語!”小郭答道。
“那郭哥,你還是沒說,你是不是警察?”李裁問道。
“我是警察,不過是在刁總手下,同時又在老雕手下聽令的警察!”
“這是什么意思?”李裁皺著眉頭問道。
“總不能什么事兒都讓刁總替咱們跑吧,所以,我就獻身嘍!”小郭說道。
“那你頂替的那個人呢?”莫非問道。
“沒有啊,就是我??!”小郭答道。
“他從警校畢業(yè)就進鏢局了!”老宋看著小郭故意裝作聽不懂兩個小家伙的問題,幫著回答道。
“老宋,你這人,怎么這樣!”小郭假裝生氣道。
“哎,那你身上紋的那紋身,不是假的??!”李裁突然驚訝的問道。
“誰告訴你是假的了!”小郭說道。
“警察還讓紋身?。 崩畈眯÷暤恼f道。
“我為事業(yè)做貢獻,紋個身算什么!”小郭不以為然的說道。
“那,我爸那個呢?”莫非試探的問道。
“他那個,我給他紋的!”小郭笑著說道。
“???”莫非和李裁同時驚訝到。
“真的假的?”莫非禁不住探頭問道。
“如假包換!”小郭得意的說道。
“那疤呢?”李裁搶著問道。
“原來是假的,現(xiàn)在,呵呵!”小郭說著,瞬間扭頭笑著看了一眼老宋,不往下說了。
“真的假的呀!”李裁急著問道。
“這話還聽不出來?當然是真的啦!”老宋給了李裁一個準確答案。
“啊?那不是毀容了?”李裁說著,瞥了一眼莫非。
“毀容,呵呵,沒準這個毀容到什么時候能救他一命呢!嗨,有些時候,不知道是巧合,還是老天的特意安排!”老宋意味深長的說道。
“這話是什么意思?”
莫非聽到自己老爸不僅紋了身,而且,臉上的疤也是真的,這讓他心中有些怪怪的,他不想承認那是他對老爸的擔心,卻又想不出一個更好的解釋,這時聽到老宋說一道真正的疤說不上什么時候能救老爸一命,他又忽然想到了今天晚上自己像坐過山車一樣的心情,
“你們到現(xiàn)在還沒告訴我,那條新聞是怎么回事?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你們不會以為一會兒把我送回公寓就蒙混過關了吧!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知道,我和李裁就像是你們安排在凱文的兩個移動人力監(jiān)控器,沒有任何主動權?!?p> 見莫非一臉抱怨,小郭先解釋道,
“哎,這個我可得先喊個冤?。∥覀兊挠媱澆皇沁@樣的,今天的事情弄成這樣,真的是純屬巧合!”
“人都被你們自己計劃死了,還是巧合?你們敢說你們今天這一通表演也是巧合?”莫非心中的火氣又開始燃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