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刺進唐子晴心中。
曾經戚雅是戚家大小姐的時候,她養(yǎng)養(yǎng)都比不過她,整個人像是長在陰暗處的青苔,什么事情都只有戚雅不喜歡,不在意,不想去做的時候,資源才能輪到她,連出門一起買衣服,都是戚雅先挑。
現在戚雅不是戚家大小姐,變成了階下囚,變成了喻家的累贅。
喻寒城明明說她才是喻家的女主人,可她還是事事被拿得死死的。
看著戚雅瀟灑轉身的背影,唐子晴終究還是沒能忍住自己的情緒,沖她大吼一聲:“為什么?!”
戚雅立刻頓住了。
唐子晴雖然只說了半句,但戚雅卻聽懂了。
這個一直妒恨著她的女人,是在問她為什么她事事都不如自己。
戚雅原本不明白,但在監(jiān)獄中呆了四年,什么世態(tài)炎涼都見過之后,唐子晴這點小心思放在她眼前,就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
她輕笑著轉過身,目光輕飄飄落在唐子晴身上,道:“你想知道為什么?”
“為什么?”唐子晴的眼神逐漸認真,她想知道這么多年,自己這么努力,到底什么地方輸了?
戚雅笑了:“不是因為我是戚家的小姐,你才不如我,而是因為……”
戚雅說到一半,故意拉長了尾音,裝作很認真的樣子。
果然,唐子晴也跟著認真地聽了起來。
戚雅唇角的笑意逐漸惡劣:“那是因為,你本來就不如我,跟戚家喻家無關,就算我沒了戚家,你背后有喻寒城幫你撐腰,你還是不如我,哈哈哈哈唐子晴,你就認了吧,你永遠都不如我!”
唐子晴沒想到自己最后迎來的是這樣的一大串嘲笑,她壓抑在心底的情緒轟然爆發(fā),竟然不顧自己柔弱可憐的人設,便沖著戚雅過來,一把抓住她的頭發(fā),要跟她動手。
打架戚雅怎么會怕,饒是被抓著頭發(fā),她也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反手就抓住唐子晴的手腕。
她用力極大,唐子晴被鉗得痛呼一聲,下意識就放開了戚雅的頭發(fā)。
戚雅趁機轉過身,用另外一只手一巴掌打在了唐子晴的臉上。
“啪!”
清脆的一聲巴掌聲響起,房間內徹底安靜了。
唐子晴一下蹲坐在地上,淚眼汪汪地捂著自己臉上的五根清晰的巴掌印,仰著頭看著戚雅。
戚雅冷冷道:“唐子晴,別跟個潑婦一樣。”
唐子晴被打懵了,坐在地上一聲不吭。
戚雅卻懶得再與她糾纏,整理了一下自己略微凌亂的頭發(fā)和衣物,就轉身沖著門外大步走去。
走到房門口,一開門,門外就傳來一陣倉促的腳步聲。
戚雅走了出去,發(fā)現之前在院子里開挖機的幾個師傅都湊在了門口,想必是剛才一直在透過門縫觀察里面的情況。
她面上沒有一點兒多余表情,冷冷道:“里面那位的意思,你們都明白了?”
這些師傅剛才親眼看到戚雅打人的狠厲與利索,知道她不是個好惹的,連忙點頭:“知道了,知道了?!?p> 戚雅冷冷道:“把這些東西開出去,壓壞院子里的一草一木,我找你們算賬?!?p> 聽戚雅這么說,師傅們忙四下而散,去開車了。
而戚雅站在門口監(jiān)督這些師傅離開的功夫,唐子晴哭著從里面跑了出來,頭也不回地沖到大街上去了。
見到這一幕,師傅們的動作一頓,戚雅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冷冷道:“你們還不快點?”
院子里停下的挖機頓時又開始工作起來,很快從別墅院中退了出去。
戚雅跟著他們來到門口,發(fā)現之前的門鎖已經被剪壞了丟在地上,戚雅原本還在擔心自己偷換了門鎖被喻寒城發(fā)現,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唐子晴這一手做得好,省得她費勁了。
戚雅將壞了的門鎖撿起來,連同鑰匙一起扔進了垃圾桶,然后又請開鎖師傅來換了新的鎖。
妥善處理好一切后,她才回到了喻家。
之前接了蘇家的翻譯合同還沒有做完,這次讓蘇書離幫了大忙,她得幫他處理好才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戚雅打怕了,接下來的幾天,唐子晴都沒有鬧什么幺蛾子,而戚雅在房間呢翻譯文件翻譯的天昏地暗,好不容易做得差不多了,去客廳透透氣,卻發(fā)現唐子晴拖著大包小裹地往樓下走。
兩人在客廳打了個照面,唐子晴下意識地縮了一下,但很快意識到這里是喻家,戚雅不可能在這里對她做什么,便很快驕傲得意起來:“你把我的練舞室弄沒了,寒城說要補償我一次歐洲旅行,他已經在機場等我了,我們得一個星期才能回來,戚雅,你就好好待在家里吧,可別趁著我們都不在,出去勾搭什么亂七八糟的人?!?p> 戚雅動作一頓,沒理會唐子晴,轉身去了餐廳。
唐子晴被晾在樓梯口,狠狠的一跺腳,眼底閃出一絲怨毒——她肯定要跟寒城度過一個美好浪漫的歐洲行,順便跟寒城談談,戚雅的合同到底是怎么完成的!
這幾天她可是都打聽清楚了。
唐子晴想著,便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戚雅不是一直說,她是輸家嗎?可這一次,她贏定了。
唐子晴很快拖著行李離開了,而戚雅也從餐廳里出來了,她站在別墅的門口,看著外頭唐子晴拖著行李上了車,離開別墅,心中五味雜陳。
她在這里辛辛苦苦的找孫老板簽合同,喻寒城卻一甩手,跟唐子晴歐洲度假去了。
他們在歐洲會做些什么呢?肯定是你儂我儂,沒日沒夜吧。
戚雅想著,手心就漸漸捏緊了,指甲陷進皮肉中都不自知。
沒有唐子晴跟喻寒城的日子,戚雅過得格外清閑,但別墅卻也變得尤為空蕩起來,明明別墅內也又不少傭人,可天一黑,戚雅還是覺得這里仿佛只有自己一個人一樣。
時間久了,總產生了一種感覺,好像她又回到了監(jiān)獄中,重新住回了那個狹小陰暗的監(jiān)獄單間。
這種感覺糟糕極了,戚雅不想讓自己繼續(xù)沉浸在這種狀態(tài)中。
她提前修好了給蘇書離的翻譯稿,確認沒有問題后,就將人約了出來。
哪怕能找理由出門一天也好,她不想自己一個人孤獨的過。
蘇書離接到電話之后,立刻就答應了戚雅的邀約,兩人再次約在上次見面的那家鮮奶店。
戚雅提前十分鐘赴約,到了之后卻發(fā)現蘇書離已經在了,看他仿佛等了很久的樣子,戚雅有點兒不好意思,拉開座位坐下,道:“抱歉,是我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