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迎出城向東走去,如果這幾日加急走,下個驛站雇兩匹快馬,三到五日便可抵達開封。印貧僧人曾說他的目的是向少林求學(xué),但是他明明掌握師傅的內(nèi)功心法,可是打我記事起,在少林從未見過此人。唐迎的腦海里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問題,現(xiàn)已出城三里,卻未見印貧的身影,唐迎四處張望,也無人跡,只能繼續(xù)向東走,邊走邊梳理這些復(fù)雜的疑問。
還沒走幾步,原來東門出城向外三里是葬人的地界,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墳包就不下百座,“你來了!”這一聲暗暗的問候把唐迎的內(nèi)力都嚇出來了,險些沸血沖上天靈蓋。定睛一看唐迎心里暗罵一句,“大師你真會挑地方?!敝灰娪∝毶吮P腿坐在一墓碑旁嘴里振振有詞,真不知道這經(jīng)文是瞎念還是自編?!按髱?,酒水干糧備齊,足以支撐我們進入中原。”印貧緩緩睜開雙眼看了看他手里大大的包囊,伸手接過,“辛苦了小施主,接下來的路程重活就由貧僧來效勞吧?!?p> “大師不必多禮,你我結(jié)伴而行,一路自當(dāng)相互照顧,方才潑皮韓五對大師百般刁難,還望大師見諒?!?p> “韓五也是站在國家立場的錚錚鐵漢,是貧僧與其切磋實屬無理,小施主的好言相傳貧僧多謝。”
寒暄片刻兩人加快腳步啟程,一路相伴言談甚歡,一眨眼就快入夜,兩人心里似乎覺得方過須臾。然而距離西京還稍有遙遠,于是二人撐起火堆夜間露宿。路上印貧向唐迎解釋了自己的出身,果不其然,印貧師承少林,斷空師傅曾在三年前下山游歷時兩人相識并授其心法,但只是皮毛的點撥指導(dǎo),此番前來就是為了入少林深造,將自己所學(xué)進一步的完善,而且印貧的西夏武功也可在少林弟子中傾囊相授。夜間唐迎望著一團篝火心中百味雜陳,恰逢亂世,中原四面受敵,隨世間國屬有別,但是佛法無邊渡緣人,戰(zhàn)亂紛爭中印貧這樣的僧人絕無僅有了。也不知前線戰(zhàn)況如何,承蒙童大將軍厚愛,讓我遠離這刀劍拼殺之苦,可是我又如何可以茍且偷安。思索著,倦意來襲唐迎眼前一黑倒地昏昏睡去。
翌日清晨,唐迎猛然驚醒,此刻印貧已經(jīng)坐在一塊石板上念經(jīng),“小施主做噩夢了?”
“大師誤會,我方才聞到香火的味道,以為周五有人所以表現(xiàn)的有些夸張,讓您見笑?!?p> “哈哈,小施主好敏銳的感官,不過這時色不早了,既然已醒我們加快趕路吧,洛陽快到了?!?p> 唐迎連忙拍了拍衣服,喝一小口水,起身去扶印貧,還沒碰到印貧,忽然肩膀受了重重一掌,向一旁摔出去幾尺遠?!按髱煟??”只見印貧頭向另一面稍側(cè),“嗖”的一聲,一直細如竹筷的箭矢擦著印貧的耳朵飛過,耳廓上擦破了一點皮。
“誰?”唐迎看向來箭的方向,除了雜草和荒路,什么都沒有?!按髱煟覀儭痹掃€沒說出來,唐迎也趕忙向后一躺,“嗖嗖嗖”一連三支短箭在剛剛唐迎頭所在的位置穿過,唐迎心里暗罵一聲“不好,是致命的手法!”
印貧已經(jīng)其實站到了唐迎身邊,兩人背靠著背,環(huán)顧四周,印貧小聲對唐迎說道“把口鼻捂一下,空氣中不應(yīng)該有這種檀香?!?p> 唐迎聽罷趕忙撕下一塊袖布系在臉上,方才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這個香的味道,所以大意了,若香里有毒,怕是已經(jīng)有點晚了……“哪里的朋友,素不相識,此番暗算未免有失君子之言吧?!碧朴暯泻?。
“別動!”
這兩個字的出現(xiàn)簡直毛骨悚然,因為就在唐迎身后,本應(yīng)緊貼站位的印貧處伸過來了一把匕首,就架在唐迎的脖子上,而這句冰冷又帶有一絲沙啞的聲音絕不是出自印貧之口,唐迎緩緩回頭,只見一個穿灰袍男子一手拿著匕首,另一只手捏緊三根鋼針頂住印貧的喉嚨,印貧正面與其相對,想必是在其落位之前已有所反應(yīng),只是抬手慢了一步。“大俠,我等只是夜間路過留在此地稍作歇息,請問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些許誤會?!?p> “那不妨二位做一下自我介紹吧?!?p> “我們二位均是少林門下弟子,正在趕路前往少室山呢。”
“哦~這個和尚我信,你說你是少林人,你怎么沒有剃度?”
“在下只是自小長在少林,并未拜入空門啊?!?p> “哦~那看來是我大驚小怪錯抓了二位。不過,僅聽二位只言片語就放二位走,是不是有點不合邏輯。不如麻煩二位跟我走一趟?!?p> “你是什么人,我為什么要跟你去?!?p> “西京捕快,武維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