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子上的那塊玉石已經不見了,只有一只栩栩如生的麒麟停在其上,威風凜凜,腳踩祥云,滿是祥瑞之氣,似乎時刻都能從架子上飛出,更重要的是,這只麒麟與被藏起來的那只幾乎是一模一樣,線條流暢無比,又處處可彰顯高超的雕工,祝永羲將玉麒麟上的碎屑擦凈,注視了一會,嘆了口氣。
“祝三?!?p> 一個暗衛(wèi)立即跪倒在祝永羲身后,低頭道,“主子有何吩咐。”
“外面那女人呆了多久?”
暗衛(wèi)回答,“已經一個時辰了?!?p> “還真是執(zhí)著?!?p> “祝三見應鸞姑娘與她講過幾句話,料想此人應該有問題,但又不敢貿然行動,于是就一直監(jiān)視著她?!卑敌l(wèi)不敢怠慢,連忙回道,“她是總管前幾天帶進府里來的新人,這幾天一直在府里四處走動,因為有總管讓她熟悉府中環(huán)境的話在先,我們并未多加注意,直到今天應鸞姑娘與她說了話,我們才感覺有些不對,她似乎一直想要進到書房來,不過沒有找到機會?!?p> “這事怪不得總管,既然她想要,就讓她拿走?!弊S吏藢⒓苌蟿傉Q生的玉麒麟拿下,遞給暗衛(wèi),“把這個給她,讓她送去給應鸞姑娘?!?p> “主子,這……?!?p> “放心,大概一會,她就會和這麒麟一起消失?!?p> 祝永羲輕笑著搖頭,將桌上的兵法翻開,修長的手指在書頁上劃過,“等她走之后,你再過來一趟,把另一個麒麟送去給應鸞姑娘……罷,我自己去,你先把這麒麟給外面那人,明日小鳥定是閑不住的,讓祝五祝六警惕些?!?p> “是?!?p> 慕雪依舊在書房外沒有離開,她不甘心就這樣走,玉麒麟近在咫尺,就像她所夢寐以求的地位和榮耀伸手可觸,她一定是上天的寵兒,才會獲得重來一次的機會,她不應該這樣平凡!她就應該成為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
如果應鸞在這里,看到她臉上宛如自己已經是皇后一樣的表情,說不定會滿臉鄙視的給她一拳,罵一句中二病,不過現在應鸞不在,只有剛剛領了任務出來的祝三看見這個女人的表情之后,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有了裂痕,雖然對方的表情只出現了短短的一瞬間,但也足夠讓他覺得這個女人腦子有問題。
“你是誰?殿下書房不允許隨便靠近,你難道不知道嗎?”
慕雪看到突然出現的黑衣人嚇了一跳,連忙低下頭,“奴婢是新來的,只想著四處熟悉一下……奴婢并不知道這里是殿下的書房!”
“總管沒有讓人帶你?”
“總管走得匆忙,還沒有來得及……”
“算了,既然這樣,正巧我需要個人,你把這只麒麟送到應鸞姑娘的房里去?!弊H娌桓纳?,“你認得地方嗎?”
“奴婢認得。”慕雪眼中閃過一絲狂喜,“一定送得到?!?p> 在心底冷笑幾聲,祝三將手中玉麒麟小心翼翼的遞給她,同時語氣十分嚴肅的叮囑道,“這是皇上賜給殿下的寶物,要是打壞了,你幾個腦袋都不夠砍,若不是我臨時有事,也不會讓你去送,你明白嗎?”
“奴婢明白?!?p> 祝三完成任務,立即消失,仿佛這個女人是什么洪水猛獸一般,再加上他剛才也說自己有事,走的匆忙些也是應該的。
拿到玉麒麟的那一刻,慕雪被巨大的驚喜所籠罩,她幾乎沒有任何懷疑,反而覺得自己果然是上天的寵兒,在原書的世界里,她是靠著氣運和四皇子的幫助一步一步成長,才最終成為那個心狠手辣且計謀百出的女人,但如果沒了其中歷練,她不過還是那個普通的女人罷了。
如同祝永羲所料,當天夜里,慕雪就和玉麒麟一同失去了蹤跡。
第二天祝永羲帶著玉麒麟去找應鸞的時候,應鸞還沒起,夾著被子睡得很熟,睡姿大大咧咧,被子滾做一團,和大家閨秀一詞一點也不搭邊,祝永羲站在窗外看了一會,咳嗽了一聲,還是伸手敲了門。
應鸞睡覺打雷也吵不醒,但祝永羲這么輕輕一敲,她竟然醒了,揉揉眼,連個哈欠都沒打完,就從床上一個翻滾下了床,“來了來了。”
打開門,看著門外抱著玉麒麟的男人,她清醒了一些,忙道,“怎么這么早就起床——你把藥王心帶來了?!”
“已經辰時了?!?p> 祝永羲將懷中玉麒麟放下,見應鸞將一頭秀發(fā)睡的毛乎乎,又是一聲無奈的嘆息,“我先給你將藥王心泡水,中毒一事不能久拖,在這之前你先將自己好好收拾一番,姑娘家怎能如此隨便?!?p> 聽了這話,應鸞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團在一起的頭發(fā),有些無語,“是挺亂的。”
頭上那些裝飾品都被取了下來,因此睡覺的時候應鸞沒有感覺到不適,她自己當然干不出這么細致的事情,這多半是祝永羲干的。
再回頭,她發(fā)現祝永羲不知何時已經將玉麒麟上控制那顆心玉的機關解開,漂亮的心狀白玉顯出身形,被玉杯盛住,泡在清水之中,漸漸散出極淡的藥香,光是聞著就覺得心神愉悅。
應鸞忍不住心驚,書中女主得到玉麒麟之后找了十名精通機關的高手聯(lián)合破解,用了足足五天,還是女主極為湊巧的碰了機關中的最關鍵一處才解開的復雜機關,在祝永羲手里竟然連一炷香的時間都沒到就被破解了,這到底是什么變態(tài)的男人。
給自己扎了個馬尾,應鸞湊過去,趴在桌子上盯著那小巧玲瓏的心玉,那玉穩(wěn)穩(wěn)的泡在水中。她一直以為這種東西根本不可能存在,沒想到還真的有,不由覺得大為新奇,祝永羲舉著玉杯的手動了動,應鸞略帶疑惑的抬頭去看他,正巧對上一雙含著笑意的眼。
“不會束發(fā)?”
應鸞答得干脆,“不會?!?p> 先不要講古代的發(fā)型有多么復雜,應鸞可不可能會,就算是現代的發(fā)型,應鸞也通通不會,被嘲笑是直男女孩的人,每天都是用馬尾辮湊合過去,反正只要握成一把用皮筋扎上就可以,簡單又干脆,十分符合應鸞的風格。
也料到了應鸞的回答,祝永羲坐下來,又伸手摸摸她的頭,“一會我叫個丫鬟進來給你束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