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玉當(dāng)年孤兒院不是白待的,縱使被領(lǐng)養(yǎng)為了討好養(yǎng)父養(yǎng)父也是家務(wù)活搶著做,大廚算不上,小廚還是可以的。
長空神色暗淡,手里的碗慢慢變冷如同他的理智。姐姐——鶴宮的宮主,不懂廚藝。
這段時間雖然歐陽玉不會武功,還堅持自己失憶,但她對待他的態(tài)度太像以前了,像到長空時常忘了歐陽玉身份還存在疑惑。
長空看了眼飛暮,他正在給歐陽玉上藥,帶著人皮面具的他面容俊朗,此刻昏暗夜色下竟然出現(xiàn)少有的溫柔,歐陽玉愣愣看著他。長空再想到白日里歐陽玉的臉紅,心里有個很不好的預(yù)感,那讓他不敢往下去想。
飛暮吹了吹她手背上多余的藥粉,細(xì)心包扎好,“當(dāng)主子的手上便是我們做屬下的失職,您可別讓我擔(dān)心了。晚上要不是長空攔著你,你是不是要出去?”
歐陽玉看著飛暮,他就坐在她面前,活生生的,有人氣的。不知怎么眼淚忽然就掉下來了,“可我更擔(dān)心你,我誰都不認(rèn)識誰都不相信,你要是出事我可怎么辦。回家的路也被我弄丟了,我要是再把你丟了可怎么辦?”
歐陽玉抹了把臉,黑黑白白相交看起來極為可笑,抽泣道:“我是不是很像個拖油瓶,除了拖后腿什么都不會,我還很自大,說什么要抱住鶴宮奪回寶劍的大話,卻連一把劍都揮不動,我、我……”
“噓,”飛暮手指抵在嘴邊,伸手替她擦干凈臉,“我從未這么想過,你累了,需要休息。”
歐陽玉哭了把,緊繃的神經(jīng)也算是放下來,長空帶著她回房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長空替她將被子蓋好,轉(zhuǎn)身去了飛暮房間。
“千仞,你想怎么做。”
他正在閉眼調(diào)息,聞言收回掌道:“好久沒人叫這個名字了,長空,你終于清醒了?”
長空掐著掌心,試探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她不是,你會怎么辦?!?p> 飛暮睜開眼,呼吸頻率沒有絲毫波動,眼神銳利。
長空不堪重負(fù)低下頭遲疑道:“她,是個好人,你別傷害她?!?p> “我從不想傷害她,封印遲遲不動,沒有什么可以證明她的身份。若她是真的,一切相安無事。若她是假的,那情況會變得很復(fù)雜。”
“有人知道宮主的樣貌,尋得人假冒宮主被我救下,那么我的一舉一動就盡在那人的掌控中,這也是我不踏足仞雪域也不帶她回鶴宮的緣由,”
可長空只是問:“若她是假的,你準(zhǔn)備怎么辦?”
飛暮垂眸碾了碾手指,上面的藥粉早已被擦拭干凈。無論他是試探還是親手探查,歐陽玉的身體與鶴瓊?cè)A一模一樣。
“我會放她走?!?p> 長空看了他許久,看不出飛暮絲毫的異樣神色,淡淡道:“希望吧。”
可誰又知道呢?
夜已深,飛暮雖然受傷導(dǎo)致腳步沉重,走進(jìn)房也沒驚醒歐陽玉。他走到床邊,月兒不知何時出來,月光透過窗戶朦朦朧朧灑在飛暮身上,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他看著被子里的那張臉,似乎想幫她擦掉那抹淚痕,可手剛伸出去又收了回來。
飛暮看著歐陽玉手指見的戒指久久未說話,就那么靠在床沿守著她直到夜盡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