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風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翼也無力,內(nèi)家修為若不深厚,恐難以悟得上乘法術要理,急,切忌也!”
“師傅的教導,徒兒自然銘記于心,不過徒兒修習這許久,可學得師傅一丁點皮毛了么?”
不待唐渺回答,夜煙凝便上前一步去奪那翠玉長笛,唐渺知曉她的意圖,便側身躲閃,夜煙凝見唐渺只輕輕就躲過了自己的進攻,便佯裝再去搶那翠玉長笛,實則攻擊唐渺肩部,唐渺手中的翠玉長笛在手上滑了幾圈,輕拂開夜煙凝進攻的手,也閃過了被搶的危險,一招沒得手,夜煙凝便使上了渾身解數(shù)——招式路數(shù)卻是那日唐渺與凌夜修對打時凌夜修的招式路數(shù),只一遍,夜煙凝竟全然記住,且游刃有余。唐渺雖偶爾出手一兩招,似是指點,卻也對夜煙凝如此進步感到吃驚。
三十幾招已過,夜煙凝體力漸漸不支,稍有些喘息,唐渺停了下來,笑道:“休息吧,進步很快!”
夜煙凝擦了擦額頭的細汗,聳聳肩說道:“可是過了師傅的三招么?”
“三十招已過,仍需努力,但不可急躁!”唐渺走回花榭,倒了茶,看著夜煙凝也跟了過來,便說道,“凌殿主有教你他的招式路數(shù)?”
“那倒沒有,之前看你們交手時記住了一些,師傅可不要生氣哦,我就是嫌整天背那些法術要理背的枯燥、頭疼——”
唐渺點頭。
夜煙凝卻有些氣餒:“師傅若一味躲閃,只怕三百招都過得去!”
唐渺撫了撫手中的翠玉長笛:“修習法術,一則修身養(yǎng)性,二則除強助弱,日后你便會明白,這法術究竟是害人的武器,還是救人的工具!”
“自然是救人的工具!”夜煙凝喝了口茶,瞬時唇齒間茶香四溢,沁人心脾,唐渺又奏起了長笛,此一曲,卻是淡然悠哉、微風拂柳、流螢起舞般意境。
夜煙凝正陶醉其中,卻忽的被什么人抓住手臂,未及反應,她就被帶走,那笛聲在身后也戛然而止。
待兩人站定,卻是在釋云宮大殿的屋頂,夜煙凝終于看清了那人的臉,卻是凌夜修,也不說話,只拉著夜煙凝的手腕。
夜煙凝掙脫了手,小心的坐了下來,說道:“原來夜里是這番景色!”
凌夜修也坐了下來,道:“好不好看?”
“好看!”
凌夜修看著夜煙凝揉著手腕,竟有些心疼,輕聲問道:“疼嘛?”
夜煙凝趕忙收了手,搖搖頭,只不過凌夜修這關心的語氣,倒教夜煙凝有些受寵若驚。
“找我有什么事嗎?”夜煙凝問道,“剛才與唐殿主過了兩招,正要討教!”
“唐渺的茶是這世上唯一的味道吧!”凌夜修這話說的醋溜溜的,他看了看夜煙凝,她仿佛并沒有理解這話里的意思,見夜煙凝不說話,便懊惱的說道,“若真是想修習法術,為何不行拜師禮,堂堂正正的喊聲師傅?”
夜煙凝低低的辯解道:“唐殿主從來不收徒、不授課——”
“那你便是個例外了?”
凌夜修一句話,問的夜煙凝竟一時語塞,她的確是個意外吧!
“究竟是唐殿主那里最是夜色朦朧!”夜煙凝不過輕輕感嘆一句,誰知凌夜修卻置氣的又拉起她的胳膊飛將出去,夜煙凝卻還未到扶搖直上的境界,這般飛躍,倒教她有些害怕,閉了眼,湊近了凌夜修,抓緊了他的衣袖。
待兩人站穩(wěn),夜煙凝卻仍不敢睜開眼睛,心撲撲的直跳。一記溫暖的唇間碰觸,讓夜煙凝猛地睜開眼睛,后退一步,松了手,只是她正站在屋頂,一腳踩了空跌了下去,好在凌夜修反應迅捷,上前一步攬住了她的腰肢,兩人從容落地,卻仍未站穩(wěn),凌夜修熾熱的唇又抵了上來,比先前更熱烈,吸吮了一下,便戀戀不舍的離開。
無處躲閃,夜煙凝低了頭,本是想將凌夜修推開去,誰料想?yún)s反而被攬的更緊,桃紅色的春風在她的腮邊暈開。
“你還未來過我這里!”凌夜修溫柔繾綣的在夜煙凝耳邊低語,拉著她的手,把她拉進了他的殿里。
“該是要親自來道謝的,謝你救了余溫,謝——”夜煙凝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凌夜修緊皺的眉打斷。
“以后不許跟我說半個謝字!”像是命令,又像是寵溺。
見夜煙凝不反駁,便又霸道的拉著她去了內(nèi)室,但有一廳,廳里有張花梨木桌子,桌上有盆不知姓名的花,含苞待放。
凌夜修輕握著夜煙凝的手,說道:“此花名叫雙生白芷,世上僅有一株,三千年一開花,花苞一個,花胎一雙,待綻放開來便兩朵,再過月余,便可盛開!”
“那…再過月余,花朵盛開,我便再來欣賞吧!”
凌夜修微微一笑:“不是欣賞,是與我一同吃下這花間精華,不但法術修為成倍劇增,任憑人間哪種穿腸毒藥,于它也無可奈何!”
這世上三千年才開一次的花兒,何其珍貴,更不用說有這等世人求之不得的妙效了。
見夜煙凝不語,凌夜修心里有些著急,便追問道:“你愿不愿意?”
“什么?”夜煙凝看著那花,卻不敢看凌夜修的臉,她此刻臉上卻是紅撲撲的,甚是嬌羞。
“這世上唯有我的女人,才能與我一同服下那花間精華,快說,你與唐渺只是師徒之誼,別無其他!”
夜煙凝總算明白過來,原來是凌夜修在吃唐渺的醋,她心里笑道:若是唐殿主有這心思,早就說清道明了吧,夜夜兩人廝守,有的是表白的機會!
見夜煙凝低笑不語,凌夜修甚是著急,連忙抓過夜煙凝的肩頭,急急地說道:“你快發(fā)誓、你快發(fā)誓,說你與唐渺只是師徒之誼!”
夜煙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著凌夜修焦急的神色,說道:“自然只有師徒之誼,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日后靈兒若是與木生成了親,不曉得除了師徒之誼,還有什么了,哦?”
“那便,便是親人了吧!”凌夜修先是緊張,這刻卻有些失落了:無論如何,仿佛她與另一個男子關系要多一些!
夜煙凝咬著下唇,似笑非笑,自是看透了凌夜修的心思,便踮起腳尖,飛速的在凌夜修的唇上如鳥兒一般輕啄了一下,又羞澀的飛跑了出去。
凌夜修只看著那璧人的背影,心里蕩起了春思,這輕輕一吻,卻比那海誓山盟還教他放心!
只是他迫不及待要看這花兒盛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