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寓大喜,這韋老頭果然厚道啊,立刻道:“多謝前輩,自然愿跟前輩走!”
接著他抬頭看了看還在鎮(zhèn)著血焰大手的陰陽割分塔,皺了皺眉頭,血焰大手實在厲害,這么久了,還剩下近一半,說到底還是自己不夠強,也沒有完全領悟到秘乘的神妙之處。
但話又說回來,差著兩個大境界,能抗住幽權的一記狠厲殺招,也足以令楊寓自傲了,這也是韋勺子看重他的根本原因。
“好。先替你解決點麻煩。小燭窮,碎了那玩意!”韋勺子對燭窮王獸吩咐道。
燭窮王獸很不樂意地打了一個響鼻,頭上一根銀角亮起一道璀璨銀光,沒有多余動作,只剩一半的血焰大手轟隆間潰散開來,消散在天地間,楊寓也乘機收回了陰陽割分塔。
幽權看著消失的陰陽割分塔,眼中紅芒閃過,冷冽道:“我說過他可以走?”
“哦,你要留下他也可以,那我韋老頭也樂意陪你斗一場。只是……唉,你血魄教這次活該倒霉,誰叫你們平時渾身惡臭,盡干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這不,看到凝云門和你們掐起架來,這機會多難得,某些閑得屁股菊花癢的家伙就想來個痛打落水狗。此時此刻,恐怕你血魄教在燎逐原的情況堪憂啊,搞不好滅教都有可能……”說完后,韋勺子還一副惋惜同情的神色。
幽權聽完這話,果然氣息一縮。
“哈哈,楊小子,你跟在我身后,走!”韋勺子揮手收回燭窮王獸,騰空而起,楊寓自然跟得緊,果然片刻后,就脫離了鎖天鎮(zhèn)地珠的封困,而幽權有所忌憚,沒有再出手,只是他幽深的眼瞳內牢牢地印下了楊寓的模樣。
在虛空中一陣極速飛掠后,楊寓漸漸發(fā)現(xiàn)韋勺子在提速,不出片刻便落后一截,心中了然,立刻運轉渺旋步,這是他上次領悟后,才發(fā)現(xiàn)的妙用。
在飛行的同時,渺旋步同樣能發(fā)揮功效,幾乎是在飛行速度上疊加,他的身影驟然一淡,再出現(xiàn)之時,竟然又到了韋勺子的身側。
“哈哈,小子,你果然有一手。那座山頭景色不錯,我們下去坐坐?!表f勺子當先降落,這座山頭上竟然有座涼亭,他整理下衣衫,就此坐下。
“這次還要多謝前輩救命之恩?!睏钤⒐笆值馈?p> “坐吧坐吧,也是正巧碰到而已。你能面對幽權這樣三才境巔峰的人,不但不失勇氣,還能傾力反擊,倒是好膽魄。
話又說回來,秘乘向來非凡,只是可能你剛初成,還無法運用其妙,否則那鎖天鎮(zhèn)地珠是鎮(zhèn)封不住你的。說起來還真是令人羨慕啊,想當年我也曾奢望過秘乘,無奈悟性和運氣都不佳,最終也只能遺憾錯過?!表f勺子一臉回憶之色,接著問道:
“你我年紀雖然相差很大,不過老頭我一向不拘禮節(jié),我叫你一聲楊老弟可好?”
“我看韋老哥確實是瀟灑之人,我也不怎么重禮數規(guī)矩,那小子我就占老哥點便宜了……”楊寓有些意外韋勺子拉近關系之意,不過對方于自己來說,有救命之恩,可不能拒了人家一片好意,左右不過是個稱呼而已。
想到這里,他又聯(lián)想到那個讓他叫菲姨的老婦人。
韋勺子擺了擺手,道:“什么便宜不便宜的,老哥我向來率性而為,所以也曾惹下過不去少糗事,還望你不要介意才好。我觀你體內精元之雄厚,遠勝同階年輕人,再擁秘乘和玄妙身法,將來定能闖出一番天地。只是不知,你怎么會來血魄教,還穿他們的服飾,更惹下幽權此人?”
楊寓不好直說一開始是為大勢格禁之地而來,當下假裝慚愧道:“我也是聽說血魄教所行所為人所共憤,他們常年捉鬼,想來也是有不少鬼類。正好我邁入一元境,初成驅鬼德師,想抓些鬼來,然后腦子一熱,沒有多想,就混入血魄教,想給他們壞點事。
原本是沒有機會的,正好凝云門來攻,我趁守衛(wèi)松懈,就摸去了煉鬼殿,倒也有所收獲,可惜運道不佳,被幽權逮了個正著?!?p> “哦,原來你也是驅鬼德師,你我是同道人了,哈哈……想必你也是仗著身懷秘乘,才藝高人膽大吧……”韋勺子如此猜測道。
眼見對方這么想,楊寓也樂得點頭。
“對了,老哥,你怎么看幽權這個人?”楊寓問道,他總覺得自己已經被對方列入了必殺名單,搞不好什么時候就可能對付自己。
韋勺子捋了捋胡須,道:“此子有梟雄之態(tài),在這胡州地域的年輕一輩中,也算一號人物了。他所學所用,估計多半是來自他們教中號稱的圣物‘血鼎’,此鼎來歷神秘,為他們立教之本,據傳是第一代教主從火無崖那片遺跡絕地中得來。我曾翻閱過不少古籍手札,隱約查得,可能跟如今少有出世的兇孽諸族有關,只是沒有什么證據。
像幽權這類城府精深之人,一向睚眥必報,但不會貿然出手,反正你要努力修行,強大到足以應付意外殺招,也就沒什么好怕的了。”
“老哥說的是。對了,我收了不少鬼,正要嘗試度化之法,讓他們得到解脫。老哥算是前輩之人,經驗豐富,不知可有什么指點之處?”楊寓問道。
韋勺子本就是灑脫之人,不會在意細節(jié),所以沒有多想,自然也就沒問楊寓收了多少鬼。在他看來,楊寓第一次收鬼,若能從血魄教收到上百鬼魂,就算是人杰天才了,當下道:“度鬼之事嘛,說簡單也簡單。嘿,不過求教老哥我可不是最合適的,有個人比我更合適,所謂言傳不如身教,我先帶你去個地方?!?p> 說完之后,他再次踏虛而起,楊寓不解,只得跟了上去。
半個時辰后,兩人來到了一個到處長著芭蕉樹的山巔,這處所在沒有涼亭,卻被人為修出了一個四方平臺,四周用白玉圍欄圍住,除了一處朝上的臺階。
臺階六步,邁過臺階后,便是一個面積更小的四方平臺,只夠同時坐下五人。
毗鄰小平臺的是一塊巨大的山壁,上面除了畫著一條遨游云空的巨龍,沒有多余的東西。巨龍畫得栩栩如生,至今還有點點青光透射而出,尤其是那雙龍眼,簡直傳神極了,給巨龍憑空添了三分靈韻,使得它隨時有破畫而出的架勢。
“怎么樣,感覺這條龍是不是跟真的一樣?”韋勺子言語間破有些自得。
楊寓確實很佩服畫這壁畫之人,絕對是能人,如此一條巨龍,還畫得如此逼真,其畫功造詣非同凡響,當下道:“是的,老哥,確實大長見識,不知是哪位高人畫的?”
“噢,高人嘛……嗯,勉強也稱得上吧?!表f勺子敬佩的神色中又隱有不屑之意,徐徐道:“他叫天禾,比老頭我長二百多歲,也算得上我的前輩了。但此人心氣太高,常有小覷天下人的言論,總結起來就是臉皮厚吹牛逼。說起來,他本也是我等驅鬼德師一脈,誰知有一年,他突然發(fā)神經,竟然去學那些靈畫師的本事。
誒,學其他派脈的東西就學好了,偏偏他還口不擇言,每到一地,就說什么靈畫師更為高雅,更符合他卓爾不群的氣質,驅鬼德師都是庸俗一類……你說,這成心氣人不是?”
“那這副巨龍圖,跟那位天禾前輩是……”楊寓配合著問道。
韋勺子微微點頭,回道:“這座山叫芭蕉山,當年這里陰煞肆虐,鬼魂成群,常有惡鬼下山去荼毒數十里外的一些村鎮(zhèn),可是害死了不少百姓,他們苦不堪言,而承默縣驅鬼會的人也是無能,竟然奈何不了此山上一些丙命鬼和厲鬼,所以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尸位素餐,任由災厄頻發(fā)。
有一日,天禾聽說了此事,便來到了芭蕉山。本來憑他的本事,是能夠一舉將此地作惡的鬼魂鎮(zhèn)壓收走的。
可他偏偏要多事,賣弄自己靈畫師的本事,在這山壁上畫下了騰簡巨龍圖,騰簡龍已近完美,所化之靈龍隨時都能透壁而出,將群鬼吞噬。
但天禾卻偏偏不畫最后兩筆,就是說不給騰簡龍點睛。
有眼無睛,騰簡巨龍終不得完美,也就無法徹底化為靈龍,透壁而出,吞噬群鬼。
看到自己的無睛巨龍圖,天禾很是滿意,大笑離開。
此后一年,他每到一地,便拿這件事來作為談資,毫不在乎一些人的責罵,還放言道,‘這等絕世精圖,百年內,無人能完成點睛之筆?!?p> 楊寓想當韋勺子臉上閃過的自傲之色,隨即猜到了什么,于是順著韋勺子的癢處,一臉敬佩之色地問道:“原來這山壁上畫的是吃鬼十二龍中的騰簡龍。只是如今看來,雖然還留有三分靈韻,但龍睛明顯已被人成功點上,再看此處已無惡鬼逞兇,想必成點睛之后,靈龍早已成功化形,出世吞鬼。
只是不知那位點睛的高人前輩,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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