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亦辰側(cè)過頭,一眼便認(rèn)出了遠(yuǎn)處的若心,他連忙起身,與身邊的藍(lán)衣女子保持了些許距離,這一切都被白洛萱看在眼里。
若心見二人發(fā)現(xiàn)了自己,立刻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走向望月亭。
“葉......少莊主好,這位姑娘是?”
“這位是白姑娘,是璇璣門雪夜公子的弟子?!比~亦辰許久不見若心,此刻竟覺得面前的女子比上次見面更加清瘦了些,“這是冷霜派掌事人的弟子,若心?!?p> “白姑娘好?!比粜淖呓怂{(lán)衣女子,見到她的容貌后怔了怔??粗{(lán)衣女子在陽光下如此絕美的容貌,她的心底竟浮現(xiàn)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若心姑娘看上去面熟的很呢。”白洛萱說了句客套話,在視線接觸到她眼睛的那一刻,心中卻驟然一驚!
如秋水般的雙眸不含一絲雜質(zhì),平靜的沒有染上任何情緒。如此熟悉的雙眼,仿佛就像那人在看著她一般。
這不可能!那個人已經(jīng)死了,這世間竟然還會有這樣一雙眼睛?這一定是巧合罷了。
“白姑娘真是個難得的美人,不知璇璣門是何門派?”心中對于面前藍(lán)衣女子的身份十分在意,若心接著詢問道。
白洛萱穩(wěn)了穩(wěn)心神,對著面前女子微微一笑:“如今璇璣門早已隱世,雖實(shí)力穩(wěn)居江湖之首,如今卻有些沒落了?!?p> “你不曾去過外界,不知道也是尋常?!蔽吹赛S衣女子開口,身旁的葉亦辰接著說了下去,“璇璣門門下弟子雖僅僅數(shù)十人,卻人人武功超凡,精通數(shù)種絕技,可謂是江湖中實(shí)力最高深的門派?!?p> “原來如此?!比粜牧巳坏狞c(diǎn)點(diǎn)頭,側(cè)頭望見白洛萱正對著她一笑。美人微笑自然是賞心悅目,可此刻女子臉上的笑容,在她看來卻有一種強(qiáng)烈的違和感。
“明日便是比試大會,不知若心姑娘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白洛萱故作關(guān)切道。
“正要前去準(zhǔn)備呢,那我先告辭了。”不愿再見到二人相處的畫面,她看了一眼葉亦辰,向兩人點(diǎn)頭道別。離開的時候,若心沒有看向藍(lán)衣女子,也就沒有看見在她轉(zhuǎn)身的那刻,白洛萱眼底一閃而過的光芒。
“亦辰哥哥,我們也回去吧?!?p> “走吧?!卑滓履凶油h(yuǎn)處消失的女子的背影,不知為何有股說不出的失落。他跟隨一旁的藍(lán)衣女子離開望月亭,一路上,他想起父親曾經(jīng)對自己說過的話:“御劍山莊實(shí)力已不如從前,只有娶了白洛萱方才能得到璇璣門的助力,你可明白?”
葉亦辰當(dāng)然明白。他與白洛萱在年少時便相識,雖然自她入了璇璣門后他們有段時間失去了聯(lián)系,不過再次相遇卻依然沒有生疏。她還是那個他記憶中溫柔善良的女子,并且長成了一個絕世美人,可謂是才貌雙全。
對于父親讓自己娶她這個要求葉亦辰并不排斥,反而欣然接受,可是自從遇見若心之后,他的心卻仿佛有一絲動搖,他一直覺得偶爾那一刻的動搖只是個錯覺。
白洛萱見身邊的白衣男子一路沉默不語,便也識趣的沒有打擾,她此刻滿腦子想的都是四年前的那一天,那個徹底改變她命運(yùn)的日子。
二人心思各異,走到一處岔路,各自分道揚(yáng)鑣。等到兩人的身影各自漸行漸遠(yuǎn)之后,隱秘的轉(zhuǎn)角處,一抹青色一閃而過。
午后明媚的光線映在房間雪白的墻壁上,鵝黃色布鋪成的圓桌上擺了兩盤青瓷制成的碟子,里面裝著切整齊的瓜果,旁邊還有一盤烤的熟透的叫花雞,兩樣素菜以及一壺自制的果酒。
“真是人間美味吶!”阮暮兮將一塊嫩黃的雞肉放入嘴里,緊接著喝了一口淺紫色的果酒,看著旁邊只顧埋頭苦吃的若心,她有些無奈,“你這是化悲憤為食欲?”
“你別管。”若心有些口齒不清的說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真的喜歡葉亦辰嗎?”阮暮兮突然道。
“我不知道?!狈路鹣肫鹆耸裁此频?,黃衣女子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用帕子擦了擦手,從袖子里拿出了兩個紫色的香囊,她將其中一個放在粉衣女子的面前,“對了,這是我親手繡的香囊,一共做了兩個,我們一人一個。”
“喲,你竟然會繡香囊!”阮暮兮一臉震驚,她拿起桌上的紫色香囊,只見上面繡了一只粉色的杜鵑花,雖說不上精致,卻還是有模有樣的。
“和梨白師姐學(xué)的呀?!比粜囊娙钅嘿獾纳袂椋约八屑?xì)看著香囊的樣子,不由的被逗笑了。
“真是深藏不露啊,我很喜歡?!狈垡屡有⌒牡膶⑾隳沂蘸?,心想以后每日都要戴在身上。
“暮兮,真希望我們一輩子都像這樣快樂?!?p> “那當(dāng)然了,一定會的,我們還要去做很多沒做過的事,出谷去看世間的萬千美景呢!”阮暮兮眼中滿是憧憬,她拿起自己的酒杯倒?jié)M果酒,隨后舉起,“我們一起干杯!就這樣說定了?!?p> “好!”兩個酒杯碰撞在一起,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夾雜著幾聲輕笑。時光仿佛就這樣定格了,此刻的兩人純粹的憧憬著美好的未來,卻不知以后,還有很多未知的變數(shù)。
酒足飯飽后,若心離開阮暮兮的房間時方才記起洞中的慕閆沉,當(dāng)下便去廚房拿了飯菜,隨后匆匆前往山洞。
此時的墨風(fēng)林山洞內(nèi),慕閆沉執(zhí)起筷子,看了一眼石桌上的美味佳肴,皺了皺眉。
“宮主覺得如何?”一旁的青衣人心中有些忐忑不安,自昨日回去領(lǐng)罰后便匆匆趕來,身上的傷還未恢復(fù)完全,一來便接到了照顧宮主飲食一事,此事平日里都是兮夜在做,今日他被派出去執(zhí)行其他任務(wù),便落到自己身上。他為了不出錯,便每樣都買了些回來,如今卻看玄衣男子沒有要吃的欲望,他不由開口問道。
“撤了吧。”回應(yīng)他的是男子冰冷的聲音。
“是......不知宮主想吃什么?屬下重新準(zhǔn)備?!杯Z書擦了擦額頭冒出的汗,忙道。
“不必了。兮夜回來了么?”慕閆沉放下筷子,不再去看石桌上的菜肴。
“未曾?!?p> “你退下,傳信讓雪霧不必前來。”
“是!”璟書迅速的將石桌上的菜肴收拾完畢,退出洞口,迎面便撞上了趕回來的兮夜。
“你可算回來了,我招架不住啊?!杯Z書頓時哭喪著臉,一臉哀怨的看著面前的青衣男子。
“別跟我裝可憐,一邊去?!辟庖姑鏌o表情與他擦肩而過,直奔山洞,只留下璟書一人孤單的身影。
“宮主,若心姑娘快到了?!倍磧?nèi),青衣男子恭敬的跪在男子身前。
慕閆沉聽見若心要來的消息,眉頭頓時舒展開來:“事情辦的如何?”
“若心姑娘所見之人乃是御劍山莊少莊主葉亦辰,還有一位是璇璣宮的女弟子白洛萱。”青衣男子將所見所聞如實(shí)稟報(bào),末了補(bǔ)上一句,“若心姑娘似乎對葉亦辰有些愛慕之意?!?p> “你下去吧?!毙履凶佑沂州p輕敲打桌面,仿佛在思考著什么一般。
兮夜見此并沒有打擾男子,獨(dú)自悄無聲息的離開,隱入暗處。
若心趕到山洞門口時已是氣喘吁吁,她停下擦了擦滿頭的汗水,方才進(jìn)了洞。
“你餓壞了吧?對不起,我來晚了?!彼龑淼娘埐朔旁诹俗郎希灰粩[好,“是不是等很久了?”
“無妨,你來的正好。用過午膳了么?”
“我吃過了。”黃衣女子坐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你的傷好些了嗎?”
“好多了。”慕閆沉見黃衣女子正用關(guān)切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由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那就好?!比粜撵o靜坐在一旁,一瞬不瞬的望著眼前的玄衣男子用膳,似乎是想起了在望月亭的那一幕,只是片刻,她澄澈的雙眼噙了些淚水。
慕閆沉一開始未曾發(fā)覺異樣,直到覺得今日的女子過于安靜了些,方才側(cè)過頭,見黃衣女子的樣子不由想起了兮夜的話,是因?yàn)槿~亦辰么?
“是有什么傷心事么?”也許是無法看見此時女子的模樣,從未安慰過人的慕閆沉驀然開口了。
“沒事沒事。”被察覺到異常的黃衣女子似乎覺得有些丟人,她忙眨了眨眼睛,將淚水硬生生逼了回去。
玄衣男子見此沒有再繼續(xù)追問,慢條斯理的吃著眼前的飯菜。
“那我先走了,晚上再過來。”若心將男子之前吃過的碗筷裝好,朝他笑了笑算是道別。
“晚上我等你?!秉S衣女子的背影消失在洞口后,慕閆沉才敲了敲石桌,緊接著洞中出現(xiàn)一道青色的身影。
“宮主請吩咐。”兮夜道。
“幫我查一下白洛萱。”慕閆沉的聲音不含一絲情緒。
“屬下遵命?!?p> 是夜,洞中的玄衣男子正皺著眉頭看著手中的幾頁信紙,一旁的兮夜適時的補(bǔ)充著。
“宮主,這白洛萱的師父是天機(jī)子,不知為何對外皆稱是雪夜公子,不過這雪夜公子二年前便已然逝去?!?p> “這雪夜公子只有一名徒弟?”玄衣男子的聲音有些低沉。
“是的,是一名女徒弟?!辟庖够氐?。
“你先下去吧,她要來了?!蹦介Z沉折起信件,交給身前的青衣男子。
“屬下告退?!辟庖瓜Р痪煤螅纯谔幈愠霈F(xiàn)了黃衣女子的身影。
若心在房中練了一下午的心法,卻因?yàn)樾臒┮鈦y而久久無法集中注意力,她只好停止了練功的心思,思來想去便去了廚房,親自下廚做起菜來。奈何她委實(shí)不是這塊料,做的菜不是糊了就是難吃的很,最后還是帶了廚房師姐做的菜過來。
“來了?”一進(jìn)山洞,便傳來男子略帶磁性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