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陽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動不動就要丟掉小命!
該死的淑貴妃!該死的劉瑾戈!該死的明爭暗斗!
身上痛,心里更痛的姜君哭得梨花帶雨,暗暗在心里咒罵道。
她雖然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姑娘,但小命也很重要啊。
想到小命,她一個激靈,收住了哭聲。
現(xiàn)在不是哭的時候,得將毒吸出來,否則就真的小命不保,白白給自己哭喪了。
臉都哭花了的姜君,吸了吸鼻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甚是難看。
她緩緩俯身去吸傷口里的毒血,因為小臂已經(jīng)無法動彈了,更別說抬起來了。
等將毒吸得差不多后,她連吐了幾口唾沫,但都沒辦法把腥味吐干凈,嘴里也苦哈哈的。
毒已經(jīng)滲入血液里,不能全部吸出來了,當(dāng)務(wù)之急是壓制住毒性。
她又艱辛地站起來,步履蹣跚地去尋找能夠壓制毒性的草藥。
半人高的雜草將受傷的小臂摩擦出道道血痕,她深一腳淺一腳,只能用另一只手護住傷口那一塊。
此刻,手臂被雜草劃破的那點疼痛根本算不了什么,至少不會死人。
磕磕絆絆走了一會,筋疲力盡后,她終于尋到了消毒的草藥。
因為不知道箭上是什么毒,就算被草藥暫時壓制住,也得盡快解毒。
姜君先將消毒和止血的草藥嚼碎敷在傷口上,草藥接觸到傷口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魂都被疼散了。
嘶——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又撕了一塊衣裙襯里包住傷口。
等簡單料理完傷口后,姜君她只覺天旋地轉(zhuǎn),無法起身。
她癱坐在硌人的地上,找了一棵大樹靠了靠,等體力慢慢恢復(fù)。
可是幽靜的密林,清脆的鳥鳴,還有陣陣花香,都讓她昏昏欲睡。
為了防止自己昏厥過去,她塞了一片提神的草葉在嘴里。
味道極苦,卻很有效果。
她的衣裙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泥沙胡亂粘在上面,烏黑的頭發(fā)黏在額頭上,看上去十分狼狽。
但是姜君現(xiàn)在已無心力顧及這些,她趁著休息的功夫,將可能會殺她的人在腦海里過了一遍。
淑貴妃,劉瑾戈,還有誰呢?
雖然她與白妙結(jié)仇了,但白妙還不至于派人到荒山野嶺來殺她。
趙憐更不可能了,她倆的恩怨都已經(jīng)一筆勾銷了。
且在趙憐眼里,她不過是個毫無威脅的可憐蟲。
最有可能的就只剩淑貴妃和劉瑾戈,這兩個人對她都是各懷鬼胎。
但是淑貴妃并不知道她今日會來千尋山,除非她被淑貴妃的人監(jiān)視了。
這種可能性很小,如果被人一直監(jiān)視,姜君不可能不知道。
又或者淑貴妃從阿暖那里打聽到他們今日會來千尋山,也不太可能,淑貴妃向來與皇后不睦。
且她對于淑貴妃而言,還有很大的利用價值。
剛將她送進昭王府,馬上又派人刺殺她,圖啥呀?
淑貴妃雖然陰險毒辣,但不蠢笨,不太可能做這種勞心勞力還賠本的買賣。
思來想去,她還是覺得劉瑾戈的嫌疑最大。
先假意與她聯(lián)盟,讓她放松警惕,然后找機會除掉她,合情合理。
那個刺客見沒有一擊即中就撤了,可見身份的隱秘性。
姜君想到這里,冷哼了一聲,覺得自己太單純了。
劉瑾戈心機深沉,怎么可能輕易就相信她。
更何況姜君手上還有阿克冒充刺客的把柄,就算沒有證據(jù),若將此事告訴淑貴妃,她也能制造出證據(jù)。
退一步講,他走的那條路,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fù),又憑什么相信她這個有眼線嫌疑的女子。
“呵呵……”
姜君冷笑了兩聲,扶著受傷的胳膊艱難地站了起來。
牽扯起的疼痛讓她眉頭一皺,剛站起來就覺得胃里翻江倒海,哇的一聲,吐出來的卻是一口黑血。
毒性雖然被草藥暫時壓制了,但它還是蔓延了。
她緊緊拽住給劉玉暖止血化瘀的草藥,拖著沉重的步伐往林子外走去。
如果倒在了林子里,說不定會被劉瑾戈趁著四下無人的時候補刀,到那時候就真的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了。
“姓姜的!人呢!”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劉瑾戈呼喚她的聲音就如晴天霹靂一般,驚得她打了個寒顫。
躲起來!這時姜君的第一反應(yīng)。
她放輕腳步,貓在了一棵足有兩人寬的大樹后面。
但是沒聽到回應(yīng)的劉瑾戈并沒有要走的意思,而是繼續(xù)往這邊靠近。
“姓姜的!你還活著嗎!”
劉瑾戈一邊四處張望,一邊大聲喊道。
姜君躲在大樹后面,大氣都不敢出,任由冷汗大滴大滴地往脖子里掉落,也不敢去擦拭。
她要等劉瑾戈走遠,回到原來的地方,只要到了萬里風(fēng)身邊,她就安全了。
但她首先要走出僻靜的密林,到外面就有游人,那時候劉瑾戈下手的機會就少了。
“人呢?采個草藥不會把自己采丟了吧……”
不遠處的劉瑾戈自言自語道,喊了許久都無人應(yīng)答后,他徘徊片刻,轉(zhuǎn)身離開了。
姜君又在樹后躲了一會,等劉瑾戈走遠了,才敢慢慢挪出來。
她有氣無力地低著頭,完全憑著意識往前拖動雙腳。
走一會,就在樹上靠一會,然后接著往前走。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總覺得這密林變得無邊無際了,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若她有力氣回頭望一眼,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步伐實在緩慢,壓根沒有走出多遠。
細碎的陽光從茂密的枝葉里鉆下來,撒在她的身上,照得她頭暈?zāi)垦!?p> 半睜著的眼睛使勁看向地面,如果被樹根絆倒,那多半是爬不起來了。
可是走著走著,樹根沒看到。卻看到一雙穿著黑靴的腳,近在眼前,無法逃離。
完了……
她費力地抬起頭,劉瑾戈的臉映入眼簾,雖然視線很模糊,但姜君還是一眼認出來了。
可惜她太累了,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聽不清劉瑾戈說的什么。
只知道自己小命休矣,但是她還想掙扎一下。
瑤州還有一對老爹娘,正等著她回去孝敬呢。
姜君將手里的草藥塞給劉瑾戈,又將滿是泥土和血的手在他衣服上擦了擦。
“劉瑾戈,別殺我,我給你做小老婆還不行嗎……”
口齒不清地嘟囔完這些,支撐不住的她倒向了劉瑾戈。
昏厥過去的那瞬間,她聞到了一股很好聞的味道,淡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