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集百毒于一體的蟲,其毒性之強,可謂冠絕天下,修者不敢碰,何況常人?
江霧望著黑霧,驚訝的像個木頭,楞楞的戳在那兒,他怎么也想不到這么一位花季少女竟會被人下了蠱!
“傷不致命的恐怖疤痕,毒性超然的蠱,凌家到底得罪了誰?要如此折磨一個少女?”
從種種跡象來看,對方似乎不愿直接了結(jié)凌璇性命,而是一點一點的折磨,直到她承受百般痛苦而死去。
這種變態(tài)扭曲的行為讓江霧的疑惑達到了極點,百姓如此愛戴的凌家究竟招惹了誰,以至于讓對方糾纏了三年,在凌璇蘇醒過來一月都不到的時間里,居然再次出手,種下了冠以惡魔之稱的蠱!
蠱雖可怕,但對方的怨恨之深,報復(fù)心之強,恐怕更勝一籌!
“唉!真是苦了這丫頭!”
江霧瞧著床上那副傷痕累累的少女,不禁悲嘆一聲,按他估摸,凌璇年紀不過十七八,不可能招來這種仇恨。所以,導(dǎo)致她變成這樣的肯定另有源頭!
“還是先想辦法把蠱給去了,不然這丫頭又要去跟閻王爺打招呼了!”
江霧對蠱了解的不算透徹,但知道如何破解,所謂用藥草靈霧去引出來,如今已不現(xiàn)實。
因為這蠱已經(jīng)變成了瘴,徹底分散在四肢百骸間,至于那團吞噬真氣的黑霧便是源頭。
蠱化瘴,這是本體,不僅保留了絕大部分的毒性,也擁有了最桀驁的一面。它每天都會四處游蕩,吞噬凌璇精氣,折磨著生命。
也正是這股若有若無的瘴讓江霧覺查到了不對勁,因為他非常確定丹田的傷被治好了,可這已經(jīng)三個月了,凌璇不僅體重沒有增長,就連氣色也一如既往。
直覺告訴他,這,不可能!
于是江霧悄悄用靈識探查一番,發(fā)現(xiàn)她體內(nèi)確實有些端倪,好幾個部位仿佛藏著一股悶氣,隨時都能爆發(fā),撕裂她的軀體!
照現(xiàn)在看來,凌璇為了不讓大家擔(dān)心,應(yīng)該隱瞞了很久。而這份倔強之下,又是怎樣的痛苦在每個午夜讓她有了死的沖動?
“套你猴子!你感動爹了!爹今天說什么也要治好你!”
江霧將她扶起來,雙手搭在其背上,開始第一輪驅(qū)除。
瘴很難一次清算,只能循序漸進,況且這還是由蠱進化而來的,其暴戾程度難以揣測。
少女真的很憔悴,她背上的骨頭十分硌人,江霧觸摸到后,心里既難受又憤怒。
他最厭惡的就是這種暗地手段,更何況還是在一個毫不相干的人身上下手,此人若是逮到,不拿錘子捶個百八十遍,他都覺得對不起自己心中堅守的正義。
江霧的金色真氣在體內(nèi)與毒瘴糾纏不休,雙方斗的有來有回,因為凌璇體弱,不能用以蠻力,只能慢慢周旋,尋找契機。
“咻!”
一番糾纏后,江霧左手輕輕一拍,一道綠色盎然的生機自掌心而去,溫暖的撫慰少女千瘡百孔的身體。
而另一邊的真氣,終于尋到了機會,猛然出擊,將那朦朧黑霧徹底擊散。
然而打散之后的細小黑絲沒有消失,它們倉皇逃竄,眨眼間就消失在血肉中。
江霧覺得有些可惜,傾吐濁氣,嘆道:
“這畜生跑的真快!”
旋即,他又檢查了一遍凌璇的身體,準備將其喚醒。
“唔~”
兩大死敵以凌璇身體為戰(zhàn)場,最后受傷的還是她,等她完全睜開眼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力氣已經(jīng)全部用完了。
“大人,剛才是怎么了?”
江霧報以微笑,回道:“無妨,用力猛了,你一時間承受不住,昏過去了!”
凌璇似懂非懂,眼神掙扎了片刻,請求道:“大人能不能不要告訴我爹娘?”
“可以!但你要老老實實地回答我?guī)讉€問題?”
她頓了頓,不明白會問什么,但為了不讓父母擔(dān)心,她最終還是答應(yīng)了。
“大人請講!”
江霧低頭思索半天,整理好了語言,問道:
“我治好你以后,都有哪些人見過你?”
凌璇眸中回憶之色漸濃,片刻后,她慢慢道:
“爹娘,周天師,姐姐……”
江霧把每個人都在心中過了一遍,這里面除了自己和周天師屬于外人,其他的都是凌府人,應(yīng)該不會有誰下此毒手。
但為了保守起見,他還是把這些人全部記住了,待完全解決了毒瘴后,一定要徹查到底。
“那你還記不記得三年前那個傷你的人是什么樣子?或者說剛才的那些人中,有沒有誰給你的感覺是似曾相識的?”
凌璇非常訝異的看著他,不解道:
“大人的意思是?”
江霧點點頭,分析道:
“嗯!我猜這里面可能有三年前的那個兇手!”
凌璇斬釘截鐵道:“不可能!”
江霧眼神灼灼,正色道:“你中的毒就很好的反駁了這句不可能!”
凌璇忽地一抬頭,蒼白臉上盡是不可思議,僵僵的仿佛難以開口:“毒?”
“想一想三年前,誰能知道你會從花燈會上提前回來?再想一想兩月前,誰又能在你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下毒?與這兩個時間都有交集的有哪些人?”
凌璇害怕極了,她抱住腦袋,低聲呢喃著,孱弱軀體微微顫抖,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畫面。
“是誰~”
江霧安靜的看著她,心里已經(jīng)預(yù)知到了變數(shù),凌璇在受傷的這些年幾乎都是在昏迷中度過,即便是醒了,那就得承受鉆心之痛,哪能騰出那么多心思去思考?
果不其然,凌璇糾結(jié)了半晌也沒能說出一個名字,最后她抬起頭,眼中血絲訴說著萬般無助。
“想不到就不想了,今夜我會幫你根除毒瘴,方法霸道,希望你能受得住!”
“我會死嗎?”
她還沒死,江霧卻發(fā)出死一般的沉默,一時不知如何解答,他猶豫了下,還是說出了底線:
“會!但有我在!”
這鏘鏘有力的承諾無疑是狠狠的觸碰到了凌璇的心頭,她感動之余,哀求道:
“可以不可以不告訴爹娘?”
悲慘少女懂事的讓人心疼,江霧不免鼻頭一酸,暖暖道:
“放心!他們現(xiàn)在以為你是什么樣,今夜以后你就是什么樣!”
在對好了說辭后,江霧打開了門,凌家人蜂擁而上,恨不得瞬移進去,看望凌璇。
凌宇心切道:“大人,小女現(xiàn)在如何?”
江霧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凌璇,笑道:
“還不錯!身體恢復(fù)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快不少!”
凌宇喜上眉梢,連忙吩咐下去再備些補品,凌璇繃緊的身體悄悄松了松,投去了一個感謝目光。
看著把床鋪圍的水泄不通的凌家人,江霧難以覺察的輕輕一嘆,他走到門前,回頭道:
“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