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木紀背著滿滿一袋子紅薯,回到了熟悉的小河邊。
嗷嗚...
這時,斑點狼吼了聲,似乎是在提醒對方要回去了。隨后領著小幼崽們,匆忙跑向核心區(qū)域。纖長身影,很快消失在叢林里。
看著離去方向,他瞇著綠豆眼,感覺心情很不錯。雖然最后沒能采集到瘴氣草,但至少發(fā)現(xiàn)了一種新食物。
當他回到籬笆時,正好聽到孵化室里,傳來稚嫩的咿呀聲。
聽到親昵聲音,木紀一咧嘴吧,感覺心里暖呼呼的。
啾啾啾!
保姆鳥站在走廊上,發(fā)出清脆的鳥鳴。
和小肉球不同的是,這家伙的聲音里,帶著強烈不滿與憤怒情緒。
“嘿...”木紀不由樂了,聲音里的信息非常簡單。
肚子餓了...
可憐的保姆鳥,從出生開始,就養(yǎng)成了一日三餐的習慣,只要有一頓不吃,肚子就餓得咕咕響。看到熟悉身影回來,頓時不滿聲更大了。
不過當它瞟到那口鼓囊囊的袋子后,頓時枯黃雙瞳猛地一亮,張開雙翅,直接從樹上跳了下來。
“啾啾啾...”
小家伙年紀尚幼,就連個子都還沒到木紀的胸口,但成年野獸的氣勢,卻學了個十足。攔住去路后,就迫不及待搶奪袋子里的東西。
最后袋子被翻了個底朝天,滾出十多個淺黃色的紅薯。
保姆鳥眼中滿是疑惑,小爪子抱住其中一只,當它咬了口,并吞入腹中后,沒過幾秒,便發(fā)出高亢的鳥叫聲。
好吃...
木紀聽不懂在說什么,但感應到它此刻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
很快,那拳頭大的紅薯,連皮帶泥,全部吃進了肚子里。
保姆鳥滿足打了個飽嗝,目光瞟向木紀,帶著濃濃的贊許與鼓勵。似乎在說,今天的佳肴很美味,本宮心甚慰。
它輕輕拍打著翅膀,打算回窩工作。
然而,保姆鳥剛走幾步,頓時感到不對勁。只覺眼前天旋地轉,身軀不受控制的左右晃動起來。
木紀咧著嘴巴,笑的猥i瑣無比。
紅薯里含有酒精,而且濃度極高,哪怕吃上一小口,也不是幼崽能輕易承受的。
更別說保姆鳥這只幼年母獸,居然吃了整整一個。
果然不出所料,小家伙搖搖晃晃走了幾步,最后一頭扎進了旁邊泥土里,只剩下兩條腿,還在空氣里輕輕抽搐。
他抱著保姆鳥,進了孵化室,安置在一塊干凈毛毯上。
咿呀咿呀...
這時,草窩中傳來小肉球清脆的叫聲。
才一個下午不見,它的右眼癥狀,又消退了不少。
木紀抱著它,輕捧在爪心。
皮膚摩擦間,源自身體本能反應,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直達靈魂深處??粗〖一镉H昵模樣,他沒有高興,反而苦笑不已。
木紀是野獸,但靈魂不是,乃土生土長、受過地球文明洗禮的人類。
現(xiàn)在自己還處于幼年狀態(tài),但是將來長大后,又該如何與它們相處?
繁衍后代,是所有生物的本能。木紀能控制住自己,但它無法控制母獸的本能與行為。
想想吧,105只成年母獸為了繁衍后代,皆通紅著眼瞳,將他堵在草窩里。最后不知是誰發(fā)出信號,所有母獸一窩蜂沖了上去...
那場面...
一想到將來結局,木紀身軀就直哆嗦,甚至感到下面一涼。
尼i瑪太恐怖了...
好在他距離成年,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按照巨樹范圍里的標準,出生三天內,是嬰兒期;
一歲以內,是幼兒期;
五歲以內,則是幼崽期;
而超過五歲,且爪牙徹底發(fā)育成熟后,便標志著這只幼崽,正式步入成年,并且有能力走出巨樹范圍,獵殺其他野獸了。
也就是說,木紀至少還有五年時間,用來考慮成年后的繁衍問題。
此時,他蹲在木板上,綠豆眼仔細觀察小肉球的右眼。
“奇怪,怎么還是淺紅色?”他低聲喃喃。
巨樹范圍出生的野獸,眼瞳顏色皆為枯黃。唯獨小肉球提前生出來后,眼瞳顏色有異常,其中一只,竟然是血紅色。
前爪捏著下顎,此時綠豆眼中,露出一抹極其人性化的思考表情。
從老家伙那獲得'大冬棗'果實,木紀將其壓成汁液,敷在了小肉球眼睛上。一晚上過去,不僅炎癥退了很多,就連眼瞳顏色,也開始朝枯黃色方向轉變。
但奇怪的是,也就那次產生了效果,后面又涂抹兩次,眼瞳顏色依舊沒有發(fā)生改變。
“難道...'大冬棗'的藥效,僅僅只針對炎癥?”綠豆眼左右轉動,思忖片刻,木紀似乎想起了什么。
紫色果實?。。?p> 沒記錯的話,那晚在治療眼疾時,它還吃了小半枚紫色果實。
他一臉古怪的表情,“該不會...真的是這玩意起的效果吧?”
紫色果實,乃沼澤地的瘴氣草所產之物。不僅非常稀有,而且極難獲得。
藍眼紅毛獸的首領,挖了半天時間,好不容易弄到幾枚,除了交換掉的一顆,后來全給那只幼年母獸吃了。
前爪摳著下顎,木紀暗自思索。
瘴氣草和紅薯草共生,會讓瘴氣草變成無毒的豆氣草,而紅薯草則有小概率結出紅薯。
若讓瘴氣草單獨生長,則變成劇毒之物,同時也有極小的概率,長出紫色果實。
這種情況,木紀在地球上見過不少。同一種之物,生活在不同環(huán)境里,會改變習性,最后結出完全不同的果實來。
南橘北枳,就是一個典型例子。
當然,他對瘴氣草為何會改變,沒多大興趣。
木紀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
類似瘴氣草這種情況,在巨樹范圍里究竟是特例,還是一種非常普遍的情況。
若是特例,那就沒必要探究根底了;但如果是普遍存在的,他不得不重新開始估算,外圍的危險程度。
此時,他瞇著綠豆眼,望著外面,神游物外。
相比于特例,木紀更傾向于后一種選項。
因為這個世界對野獸種族的劃分,就是個明顯例子。
不管是肉食,還是食草性,甚至互相乃天敵的存在,只要眼瞳呈現(xiàn)為枯黃色,就能和諧生活在一起,親如一家。
而那些顏色異常的,比如偷蛋獸、黑魚等,它們有著黑色眼瞳,卻遭到了來自藍眼、枯黃眼、綠眼等野獸的全體抵制,乃至仇視。
來自不同巨樹范圍的野獸,由于眼瞳顏色不同,于是就出現(xiàn)了這種情況:哪怕大家都屬于同一個種族,但依舊會成為世敵;而那些本來就應該是天敵的存在,最后卻成了自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