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呼羅惱怒的看著不遠處城墻的慘狀,破口大罵。不過也只是罵罵罷了。
很快,攻城的士兵便接到命令,全軍撤退。幾十輛戰(zhàn)車轟隆隆的來,又轟隆隆的離開,而攻城車早就被燒的看不出樣子,被遺棄在城門口。
見到突厥兵緩緩退去,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氣。
“傳令,立刻補充箭矢,滾石,檑木。另外征集全城所有的火油”
“得令”一個士兵領命后,下了城樓。
趙戎并沒有和他人一樣松了口氣。突厥第一波攻擊就守的如此艱難,若是再來幾次,怕是撐不住啊。
而且……火油已經(jīng)不多了。
對劉銘軍用的火油原本就是趙戎收集來對付突厥人的,可當時形勢緊急,不得不動用。而剛才那一波火油,已經(jīng)是趙戎手里最后的火油了。
雖然已經(jīng)派人去搜集,但終究是杯水車薪。
一切的希望,只能寄托援軍能否及時趕到了。
趙戎無奈的笑到,隨后便開始巡視城樓,指揮士兵將傷兵撤下去,撫慰剛結束戰(zhàn)斗的秦兵。
此時趙戎能做的,就是鼓舞士兵,能守多久是多久。
而此刻圖呼羅也不好過,剛剛的一波攻城,損失了數(shù)百名突厥勇士。這個都是自己苦心經(jīng)營得來的。一下子損失了這么多,自己的心在滴血。
僅一次攻城便損失了這么多,若是真把整個呂陽城攻下來,自己的人也就沒有幾個了。
而且支持自己的葉赫拉部和乞博部已經(jīng)廢了,自己若是手中無兵,到時候可真就對圖里沒有了任何威脅,只能等死。
看來該收斂一下了。圖呼羅看向了自己旁邊的巴圖。
短暫的平靜彌漫在戰(zhàn)場上,雙方都在舔舐著自己的傷口,準備迎接下一場戰(zhàn)斗。
白勉奇背靠在女墻上,呆滯的看著周圍士兵的身影。
累,太累了。短兵相接不過一刻鐘,可白勉奇卻覺得經(jīng)過了一年。精神時刻高度集中,全身都緊繃著。與其說攻城戰(zhàn)是對身體的考驗,倒不如說是對精神的拷問。
在生與死的界限中,精神收到了極大的折磨,白勉奇并不怕死,但怕臨死前的那種焦慮感,絕望感。
曠日持久的防守城池,會讓白勉奇的精神時刻處于焦慮,絕望。
現(xiàn)在白勉奇不敢亂動,就怕一動,自己身體就會不受控制的逃跑。
感受著身體的反應,白勉奇嘲笑了自己幾聲。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有所成長,到最后,自己其實還是那個自己。
又一隊秦軍預備隊趕來,在攻城戰(zhàn)中消耗掉的秦軍重新恢復了剛開始的人數(shù)。所有的守城設備再次準備齊全。
不過白勉奇卻感到了一絲別扭。突厥攻城的間斷時間,似乎有些長啊。
不僅是白勉奇,趙戎也感到了奇怪。按理說,除非傷亡過大,否則兩次攻城間的間隔隔得如此之大,對攻城方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
其實圖呼羅并不想這樣,可誰想拿自己的人去為別人拼命呢?見第一次攻城損失如此之大,圖呼羅當機立斷,毫不停留的前往了巴圖所在的地方。
可任憑自己怎么說,巴圖都按兵不動,最后圖呼羅急了,當場拔刀,就要砍巴頓。
巴頓也不是什么溫和的人,也毫不猶豫,拔刀相向。
一時間,劍拔弩張,空氣中充滿了火藥味。最后還是各自的部下勸住。最終兩人各退一步,一人出兵一半攻城。
正是因為這件事情,才會使得突厥人間隔了如此長的時間才再次攻城,也讓秦軍獲得了充分喘息的時間。
白勉奇閉上了眼。自己最不愿意聽見的號角聲響起了,這就代表,突厥再一次開始攻城。
白勉奇撐著女墻,慢慢站起來,努力將自己剛才的安逸狀態(tài)甩掉,深深吸了口氣,大聲的說到“所有人,準備守城?!?p> 突厥人依舊是剛開始的那一套,數(shù)十輛蒙著野豬皮的戰(zhàn)車走在最前方,后面無數(shù)個突厥人影若隱若現(xiàn)。
白勉奇凝重的看著,顯然,突厥人吸取了第一次攻城的教訓,增加了攻城的人數(shù)。這也就是說,秦軍的守城壓力成倍增加。
秦軍弓箭手再次照例射箭,不過這次略微有些變動。秦軍弓箭手是拋射。
第一波弓箭先升后落,順著拋物線的運動軌跡射向了突厥人。
弓箭大部分再次被戰(zhàn)車擋住,可還是有些弓箭射中了突厥人。
秦軍見此,士氣大振,再一次射出箭雨。有了剛剛那一次的經(jīng)驗,這一次倒地的突厥人明顯增多。
趙戎自然也是看到了這種情況,振奮之余,卻覺得奇怪。這一次攻城的突厥人配合明顯不如上一次,因此給了秦軍可乘之機。
不過趙戎并沒有深究,畢竟能殺死突厥人就行。
在淋了數(shù)波箭雨后,戰(zhàn)車再次進入了位置,突厥弓箭手紛紛反擊,又是一陣互射。
突厥人這次人手一把盾牌,扛著梯子迅速接近城墻。
“倒”金水再一次被倒了下去,這次效果并不怎么好。突厥人已經(jīng)有了防范,金水倒下去的時候,都四散而開,并沒有多少死傷。
白勉奇一拳砸在了城墻上,卻也沒時間憤慨,突厥人已經(jīng)把梯子架上來了。朝后吼到“快,把他們砸下去”
大石塊剛才已經(jīng)用的差不多了,這次大都是小石塊。數(shù)個秦兵麻利的搬起石頭,狠狠的投了下去。
“啊”一塊石頭把一個突厥士兵的頭砸進去了一處,突厥士兵哀嚎著掉了下去。
周圍的弓箭手也紛紛朝梯子上的突厥士兵射去,企圖組織突厥士兵攀上城墻。
突厥士兵將盾牌護在頭上,用牙咬著到,一邊忍受著從上,左,右三面的攻擊;一邊麻利的往上爬著。
白勉奇撥開一個秦軍,雙手握刀,狠狠向下一砍,一個剛露頭的突厥士兵腦袋便一分為二,失去控制掉了下去。
白勉奇將噴到嘴里的血吐掉,“長槍手,上”
一個突厥士兵上半身剛剛露出來,三只長槍瞬間穿過他的胸膛,胸口涌著血倒了下去。
突厥人再一次涌上了城墻,廝殺又一次開始。
趙戎手握一把長槍,如鬼影般探出,接連收割著突厥人的性命。心里卻是止不住的擔憂。
趙戎已經(jīng)確定,這一波攻城的突厥人武力明顯強過上一波,有自己鎮(zhèn)守的城樓段守的壓力都不小,那更不用說其他城墻段了。
白勉奇大口的喘著氣,周圍只有三個秦兵守在自己的身邊,其余的人早已陣亡。
整個城墻廝殺不斷,喊殺聲震天。這一次突厥人明顯厲害了許多,讓秦軍漸漸支撐不住。
一個秦兵被一個突厥士兵扔下了城,不遠處兩個秦兵被突厥人用彎刀一刀兩斷。幾個秦軍勉強組成一個小槍陣,卻被不怕死的突厥人沖散,在留下了兩個突厥人的命后,這幾個秦軍也被人亂刀砍死。
整個秦軍頹勢盡顯,被殺的練連連后退。
“嗚~~”號角聲再一次吹響,東南處忽然揚塵大作。
徐鶴領著援軍,停在了半路上,呆呆的看著。
一支軍隊從揚塵中沖出,援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