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沐允錯愕的看著他,“是你讓那兩家公司拒絕我的?”怪不得她會同時被拒絕。
“是我又怎樣?!绷河芋侠淅涞姆磫?,透著一股咄咄逼人的意味,“我要你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
像是一把匕首狠狠的扼在她的喉嚨邊,卯足力氣的逼迫她,壓著她。
陳沐允癱坐在椅子上,被壓抑的喉嚨說不出一個字,只能冷冷的看著眼前臨近暴怒邊緣的男人。
“回答我?!?p> 梁佑笙猛地站起來大吼一聲,額間因怒意而青筋明顯,一雙眼睛里仿佛要噴出火,陳沐允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至少他從來沒有這么對過她。
一瞬間心里的壓抑、委屈、被誤解的滋味涌上心頭,鼻頭泛酸,眼淚遏制不住的涌上眼眶,不知所措。
“又哭?是不是還想用這招逼我妥協(xié)?”她是抓準(zhǔn)了他的脈,吃定他見不得她哭是嗎?梁佑笙冷漠的看著她,“再說一遍,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陳沐允咬著唇,淚水模糊了視線,很久,她才閉上眼睛,任由淚水劃過臉龐,聲音輕到不能再輕,“是?!?p> “砰···”
她的話落。
桌上的杯杯碟碟統(tǒng)統(tǒng)被梁佑笙掃落在地上,聲音響的震人,連桌角的花瓶都沒能幸免。
陳沐允被嚇的不輕,站起來退后一步,錯愕的看著地上已經(jīng)七零八碎的盤子和她親手做的菜。
可樂雞翅,是梁佑笙最喜歡的一道菜,今天他卻一口都沒動。
她轉(zhuǎn)眸看向梁佑笙,梁佑笙也正在冷冷的看著她。
氣氛僵硬極了,陳沐允看著梁佑笙一言不發(fā),她總感覺這次的吵架不會只是冷戰(zhàn)這么簡單,她有一個不好的預(yù)感。
她不敢往下想了。
半晌,梁佑笙忽然輕笑了起來,眉眼中掩飾不住的自嘲,“我現(xiàn)在才知道你到底有多不在乎我?!?p> “···”
他說,我現(xiàn)在才知道你到底有多不在乎我。
陳沐允怔在原地,今天他說的所有話加起來都不上這一句更讓她受傷,心痛到麻木。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梁佑笙的嘴里說出來的。他怎么可以這么說她。
“我如果不在乎你就不會這么做了?!标愩逶试囍退忉?,“梁氏本來就不適合我,我在那工作早就力不從心了?!?p> 她已經(jīng)把話說的很委婉了,事實上是她在梁氏根本就沒怎么工作過,即使李然沒調(diào)來之前她的工作梁佑笙也會另找人去做。
“現(xiàn)在我只是想有一個正常的、符合我能力的工作,就像徐浩澤和辛茉那樣,各有各的工作也是可以正常戀愛,我離開梁氏并不代表離開你?!?p> 梁佑笙冷冷的看著她,怒意、心里的怨恨并沒有因為她的這一番話而消解,他承認(rèn)他的愛有點自私,他對她沒有別的要求,只是希望她能天天陪在他身邊,他希望陳沐允也能像他一樣自私一點而不是在這兒講這些大道理。
梁佑笙冷冷的看著她,輪廓弧線繃到了極點,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你堅持要辭職,那我們就分手?!?p> ···
分手?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打擊一波比一波重,她還沒從他上個打擊中緩過來他就又扔出一個致命的炸彈。
他為什么就不能理解她一下呢,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為難了,已經(jīng)要崩潰了,為什么梁佑笙還要逼她?
“我不逼你,你自己選擇?!绷河芋献叩疥愩逶拭媲?,掰過她的肩膀,黑眸緊盯著她的嘴唇。
他現(xiàn)在難道不是在逼她嗎?用分手逼她就范,逼她繼續(xù)留在梁氏,繼續(xù)每天陪他上下班、吃飯,所有的事情都圍著他轉(zhuǎn),只要她越出一點他畫的圈就要分手,那她和一個洋娃娃有什么區(qū)別?
為什么他們就不能像辛茉和徐浩澤那樣的戀愛呢?難道她連一點自己的私人空間都不該有嗎?
兩條腿僵硬到麻木,陳沐允深呼吸后抬起頭,梁佑笙站在她面前,目光陰冷的盯著她,“說話,告訴我你的答案。”
“···”陳沐允張嘴,聲音卻全卡在喉嚨里。
原來想好的答案真正要說出來是是那么的艱難。
“你說??!你是要我還是要堅持你那些道理?”梁佑笙低下頭,慢慢逼近她的臉,眼神陰鷙,猛地大聲低吼,“要想分手就說出來?!?p> 他的吼聲在她耳邊響起,陳沐允心臟驟停一秒,梁佑笙的臉離她極近,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灼熱的呼吸。
分手對于陳沐允來說無異于天塌了,可在這件事情里她做錯什么了?拋開梁叔叔的層面,她想找一個適合自己的工作有錯嗎?他為什么非要這么大動干戈?
“好,分手,那就分手啊?!卑肷?,陳沐允在他咄咄逼人的聲勢下小聲的說出口。
···
梁佑笙臉上的表情凝固,下一秒不可置信的等著她,“你說什么?”他發(fā)狂一般歇斯底里的吼著,“你再說一遍?!?p> “···”陳沐允死死的咬住下唇,她沒有再說一遍的勇氣,垂著頭不敢直視梁佑笙。
“很好,陳沐允···你真行?!绷河芋蠐P(yáng)起拳頭一下使勁打在大理石桌面上,這一拳比剛剛那拳重太多了,桌子悶響一聲,鮮紅的血順著他的手流淌到桌面上。
陳沐允一驚,“你的手···”
她還在意他的手嗎?反正都要分手了,都無所謂了。
梁佑笙慢慢的收回帶血的手伸進(jìn)衣兜里拿出一個絨面盒子,遞到她面前,陳沐允機(jī)械的接過,緩緩打開,里邊安靜的躺著一枚戒指。
陳沐允怔住了,這就是他說要送給她的禮物···
她等了這么久的一件禮物。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心如刀絞。
“梁佑笙···”她低呼他的名字同時眼淚掉落在戒指上。
半晌,梁佑笙低眸注視她的臉,“喜歡嗎?”
他的語氣很淡,與剛剛判若兩人,可越是這樣陳沐允就越慌。
“喜歡,梁佑···”她的話還沒說完,梁佑笙忽然抬起手打落她手里的戒指盒,戒指從盒中掉落,滾落在不遠(yuǎn)處的狼藉中。
陳沐允不可置信的抬頭望著他。
梁佑笙眸色陰冷,一字一句,“陳沐允,就當(dāng)我這些年的真心喂了狗?!彼肿秩缋?,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