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金雞嶺
王來祥祖上三代司馬,手握重兵,且兵精如神。這可不是膠址這樣雷聲大雨點小的小打小鬧。
靖安王景旭三思之后,終于在大齊皇帝的三塊金牌下,掉轉兵馬,開向朔州。
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大戰(zhàn)在即,自然不能再帶著妻女,于是妻女便留在了已被肅清的膠址王庭里。由云絡日夜陪伴。
而更巧的是,云錦山莊在皇城慶都負責皇商生意的大掌柜誤傷致死了跟隨姐姐進京敘職的青州知州的小舅子。而且一直鬧到了殿前。
好一段剪不斷理還亂的亂麻。
靖安王以為暗地里的那雙手針對的是自己,想剪除他的左膀右臂。無所謂,他靖安王自出道以來從未依賴過黨羽營私,是實打實的靠軍功累積一步一步爬到現在的位置。于是派出一隊精銳步騎,連著云錦山莊的護衛(wèi),整裝待發(fā),一路護送靖安王妃和景瀾郡主,重返皇城。
于是,遇到了從山崖滾落又遭遇狼口的我。
聽來,一陣唏噓。
我在景瀾郡主的精心照顧下,過得十分愜意。偶爾入住客棧,在被景瀾郡主小心翼翼的抱下車時,也終于有幸見到了那位更加雍容華貴的靖安王妃。
在那匆匆的一瞥間,美麗雍容的王妃娘娘已十分憔悴??梢娝分莸膽?zhàn)事,是何等的焦灼不利。慶都牽涉命案的大掌柜,據說也在嚴刑逼供下,露出了絲絲屈打成招的痕跡。云絡與景瀾郡主也終于不再似一月前那般肆無忌憚的調笑。兩個無憂無慮的少年男女臉上終于彌漫了濃得看不見的優(yōu)愁。
車馬嶙峋,風呼嘯。
景瀾郡主的愁容,終于再遮掩不住,她挑起馬車上牡丹花富貴錦繡窗簾,如水的目光再次望向了西南,“鵲兒,你說,是不是太巧了點?”像一只無形的車輪,碾壓著一路將他們推著前行。
鵲兒似懂非懂,臉上卻露出輕快的神情,“郡主,您別多慮了。王爺打了幾十年的仗,從未有敗績。靖安王軍又是虎狼之師,還有誰能傷得了王爺?”
景瀾郡主蹙了蹙眉頭,沉思半?,“但愿是我多慮了?!?p> 鵲兒安慰道,“郡主,您就放寬心,讓王妃看見,還不知道怎么哭呢。前面就是金雞領,過了金雞領,咱們就到家了。您舒舒服服的洗個熱水澡,美美的睡上一覺,一睜眼,興許王爺就回來了?!冰o兒輕巧的笑著,兩個總角在頭上一蕩一蕩的晃動,一派少年不知愁滋味的輕快。
景瀾郡主的心里卻咯噔一下,一絲清明電閃石光般掠過,再細思時,卻仍然一片黑沉的暗涌。
潛意識里,似有一雙大手,緊緊的攥住她的喉嚨,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恰在此時,車簾一掀,閃進一個明媚的少年,目光清亮,一絲和煦如暖陽的微笑,仿佛春風般驅散了她心頭的霧霾。
景瀾郡主急切的握住云絡的手,十指相扣,絲絲暖流瞬間流遍全身,“表哥!”
云絡忴惜的拍拍她的手,笑容清越,“金雞嶺雖然地勢險要,三面環(huán)山,我早派人跟道上的朋友打好了招呼,互通了關節(jié),想來這些山林好漢也不致于為了區(qū)區(qū)幾兩銀子得罪了靖安王府和云錦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