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出乎意料
周至立這才回想起小和尚的樣子：青灰色的僧衣，和身體不成比例的圓腦袋，好似有些虛胖或是大脖子病的前兆。臉色中透著一絲近帶病態(tài)的白，使得他笑起來的時候，總覺得有些不自然。一圈極為明顯的眼袋，將深凹的眼睛顯得尤為妖異。
看來這小和尚不僅長期營養(yǎng)不良，甚至還缺乏睡眠。不過反觀這老和尚，則看上去健康多了。這也難怪這小和尚會私下偷偷要好處了，或許這其中另有隱情啊。
接下來的幾天，周至立依然將自己的飯菜留給了小和尚。也正因此，小和尚和周至立也就顯得更為親近了。周至立通過各種旁交側擊，終于對于這師徒倆以及這寺廟的情況有些了解了。
天靈寺乃前朝初期，佛教興盛所建。初建時，倒也香火鼎盛，僧客如云。只是前朝后期，國力衰退，且當時寺廟土地不輸課稅，僧侶免除賦役，導致了各類矛盾的產(chǎn)生。加之當時佛道之爭，天子借道家之名滅佛，這天靈寺也就此沒落了。
到了本朝，天子篤信道家，追求長生。而這云夢山，又恰恰是道家祖師之一鬼谷子曾經(jīng)的棲身地。于是，這天靈寺也就更是門可羅雀了。到了小和尚師父這一代，這寺院就只剩他們師徒二人了。小和尚據(jù)說乃是有人棄于寺門之外，被老和尚撫養(yǎng)成人的。因此，二人雖名為師徒，實則情同父子。因而小和尚雖然平日里很畏懼老和尚，但有的時候也會有叛逆的一面。
至于為什么小和尚看上去營養(yǎng)不良，而老和尚則氣色尚佳的原因。主要還是寺廟的經(jīng)濟來源，乃是香客的供奉和香油錢。只是眼下天子信道不信佛，上行下效之下這達官貴人們信佛的自然也就不多了。這寺廟的收入少了，這日子自然也就略微清貧了些。
另外，依周至立估計。一方面是是小和尚還在長身體，新城代謝快。另外平日里在寺中還要打掃衛(wèi)生，干些粗活。更別提根據(jù)周至立的觀察，這師徒倆都有武藝在身，老和尚每日還要督促小和尚習武。如此，一寺院目前的伙食，小和尚想不營養(yǎng)不良也難啊。而老和尚年事已高，身體消耗本就要小。且平日里宜靜不宜動，除卻早晚功課，老和尚基本都是在打坐參禪，極少走動。因而身體自然也就看上去比小和尚健康了。
況且經(jīng)過周至立觀察，這小和尚雖然有時有些叛逆，對于老和尚還是很孝順的。吃飯盛粥的時候，雖然看上去老和尚和小和尚的碗里看上去高度一樣。但是，實則老和尚的粥要稠一些，而小和尚碗里的要稀薄些。
這和自己原本老和尚剝削、欺壓小和尚的猜測有些出入啊。如此一來，自己想要找小和尚入手的計劃就要放棄了。讓兒子反老子，這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啊。周至立覺得腦瓜生疼，自己原先先入為主，以為這師徒倆乃是口是心非，唯利是圖。卻不曾想原來這其中另有蹊蹺，自己和原劇中蛋生所知，原來僅僅是表象而已。
不過，雖然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但是任務在那，而且小和尚年齡還小，正是三觀樹立的時候，所以自己還是要想辦法引導一番才是。
既然自下而上走不通，那么不妨試試自上而下吧。周至立覺得，既然這師徒二人情同父子，那么自己完全可以以小和尚的將來和老和尚好好的溝通一番。其他的事或許周至立不敢肯定，但這天下父母心，想來都應該差不太多吧。畢竟，即便是花面狐這樣的妖精，在這方面也是讓周至立頗為感動的。老狐貍由始至終，都未曾放棄過自己的子女。
于是，這一日清晨，天剛蒙蒙亮。小和尚正開始在后院打拳練功。周至立則悄悄來到了老和尚的門前，輕輕叩響了房門。
“吱~”木門應聲打開，老和尚看著門外笑吟吟的周至立，并未流露出意外的神情。而是雙手合十行了個禮道“阿彌陀佛，施主起的好早。不知找老衲有何事？”
“大師似乎早料到我會來找？”這下反倒令周至立感到意外了。
“施主非常人，想方設法來到鄙寺，想必定有隱情。老衲以為施主早就會來找老衲，不想施主倒也耐心，硬是讓老衲等上了幾日?！崩虾蜕姓Z出驚人，原來他早就看出周至立是另有目的了，竟然一聲不吭，硬是等著周至立上門。
“原本在下以為大師乃是一個表里不一，唯利是圖的膚淺之人。今日方知小子誤會大師了，大師乃是虛懷若谷，胸有溝壑的高人??！小子實在慚愧?！被蚴切薜离S心吧，周至立倒也灑脫，直接將自己的心聲說了出來。
“施主過譽了，非是老衲胸有溝壑，而是老衲自認即便是并加上我那不成器的徒弟，非施主的對手。再者鄙寺貧寒粗陋，老衲也實在想不出施主所圖為何。這幾日，老衲觀施主對老衲那不成器的弟子倒是頗有幾分關愛，不知可是劣徒之家人？”老和尚也問出了心中的疑惑，面容中帶著一絲緊張。
其實，早在第一眼看道周至立，老和尚便察覺出周至立的實力深不可測。只是那日言語試探了下周至立的態(tài)度，發(fā)現(xiàn)周至立的目的是想入寺。為了不撕破臉面導致不可控的局面，老和尚這才不得已裝作貪財收留了周至立。
周至立大概能理解老和尚的緊張源于什么，畢竟撫養(yǎng)了多年視如己出的孩子，如果有一天要面臨分離，從感情上來說的確很難讓人難以接受。
“大師多慮了，在下和令徒確無關系。至于對令徒的關愛，一是在下很欣賞他耿直的性格，其次則是因為在下并非出家人，這飲食方面還真的是無肉不歡?！敝茺愔缓寐詭е鴮擂蔚幕卮鸬馈?p> “阿彌陀佛，那……倒是委屈了施主了?！崩虾蜕幸矝]想到原來竟是這個原因，頓時念了句佛號，也尷尬的說道。
“沒關系，在下有些豆制品的干糧，做成了肉味的，倒是沒有委屈了自己?！敝苤亮⑿χ氐?，畢竟是佛門清凈之地，吃肉他還是做不出來的，所以只好吃些儲備的豆腐干和面包之類的了。
“哦~如此便好。那不知施主今日來尋老衲，所為何事？”老和尚這才問到了正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