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然的分析一針見血,她的確害怕發(fā)生這樣的事情。當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會控制不住吸收周圍的陰煞之氣時,她整個人都慌了起來。
除了看到這件事的人,其他人,林汐只字未提。如果說出去,別人只會把她當成邪物看待。
她身上背負著許多恩仇,在一切還沒有弄明白之前,她不能就這么死去。而現(xiàn)在,她還有想要守護的人,其實,她還是在努力讓自己活下去的。
“你竟然什么都知道。”
孟然笑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造化,與其說,這力量存在于你的身體里,還不如說,那力量是你靈魂深處帶來的,是你一出生就有的,這叫與生俱來。你想撇開這一切,過上普通人那樣平靜的生活,這輩子都不可能,你永遠不屬于平靜?!?p> “沒辦法封住嗎?或者,幫我驅除?!?p> “沒有誰的魂魄能夠承受住這么強大的力量,它已經和你的血脈融為一體了。你頻繁涉嫌,生命垂危的時候,就會喚醒它。你應該能感覺到,它出現(xiàn)的頻率更大了?!?p> “我還看見過,另外一個自己。那個黑影,它說,它就是我,是另一個我,像是殺人不眨眼的我。”
孟然并不吃驚:“所以我才說,你是個很有意思的人。這股力量也就是你說的另外一個自己,或許,你的靈魂本就不簡單,可惜,我沒有這個能力看到你前世的經歷,不然還能知道些緣由??傊?,你給我的感覺很不一樣,你相信我,妖丹會幫到你,既然到了你的身體里,為什么要一直排斥著,而不是安心接受?”
林汐一臉震驚地看著孟然,這可是妖邪身上的東西,孟然居然讓她安心接受,這心也太大了,她可做不到。
“沒有別的辦法?”
孟然仔細看了看林汐現(xiàn)在的情況,緊皺著眉頭,沒一會又大笑了起來:“我看,你就不要垂死針扎了,看來,上天早就有了它的安排。你命定是走這條路的,現(xiàn)在就算真有什么大羅神仙幫你,這妖丹也是拿不出來的。它,已經和你的血肉糾纏融合了?!?p> 這個答案不是林汐想要的,可她也猜到了。
從花妖將妖丹打入她體內到現(xiàn)在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她發(fā)作了幾次,出發(fā)進云橋鎮(zhèn)以后,就再也沒有發(fā)作。本來,在這樣的情況下,妖丹的力量肯定會影響到自己。
她早有了大膽的想法,也許,這妖丹已經和自己的心臟融合了。
“還沒有徹底融合,可是如果你要強行取出,你也會丟了性命。它已經和你的血脈相容,我也拿不出來?!?p> 林汐跌坐在椅子上,六神無主。這東西在自己身體里,已經惹來了大麻煩,若是離開此地,她該如何回去面對冥夜的審判?
“你這是怎么了?你聽到這些,不應該高興嗎?這可是件好事情,你等于有了花妖幾百年的修為,等你全部吸收以后,就能運用自如,你還怕外頭那些老東西嗎?”
“我是在冥夜長大的,雖然,他們的選擇方式很殘酷,可終究是他們把我養(yǎng)大的。是冥夜的長老把我救了,我的命是他們給的?!?p> “可他們?yōu)榱搜ひ獨⒛?,這和我之前說的,為了一己之力殺人有什么區(qū)別?正和邪,很多時候就在一念之間,你感恩是好事,卻不能盲目感恩?!?p> “他們不會這么做的?!绷窒磊ひ沟囊?guī)矩,可那都是對背叛者才用的法子,自己沒有背叛冥夜,只要她解釋清楚,他們會明白理解的。
孟然哼了一聲:“也不知道你的腦子里是怎么想的,如此不知變通。我好話說盡,你卻一句都聽不進去。是不是真要讓那些你感激的人殺你了,你才會明白人心的可怕?!?p> “孟先生,很謝謝你的開導。我有我的想法,人世間還是沒有你說的那么可怕,你為什么要把人想得這么可怕呢?我所認知的世界,還是有很多好人,他們愛護自己的親人,愛人,不是每個人都冷酷無情的。”
“有情的只在少數(shù),你根本不知道我曾經歷了什么,你又怎么可能明白我的心情,我都是為了你好,你還冥頑不化。”
孟然竟提起了自己的過去,還是滿腔憤怒。
林汐以為,一個已經活了將近兩百歲的人,應該已經忘記了塵世中的恩怨,可他似乎一直記著過去的事情。
她笑了,反過來安慰孟然:“那你經歷了什么?聽說,當初云橋鎮(zhèn)可是很繁華的小鎮(zhèn),怎么后來就變成這樣了?不如,你說來聽聽?”林汐有了好奇心,順口問了一句,孟然卻絕口不提。
“你也說,你有你自己的人生。你不聽我的,我為什么還要多費唇舌告訴你這些?!彼凰κ郑瑲鉀_沖走出了屋子。
林汐苦笑了兩聲,這可是說自己活了將近兩百歲的人,怎么說話行事,卻更像個沒長大的孩子,脾氣古怪得很,時而高興,時而歡笑。
她跟了出去,見孟然已經和王俊攀談了起來,也不知道和他說了些什么,起初還對孟然有敵意的王俊,突然殷勤了起來,兩個人有說有笑。原來,男人之間的友情也如此簡單。
林汐也不再去想那些心煩的事情,或許,船到橋頭自然直,她擔心太多也是無用,還不如該怎么過就怎么過。
“你們剛才還水火不容,怎么現(xiàn)在看起來感情這么好。有什么秘密,也說給我聽聽?!?p> “男人之間的事情,你一個女人,知道這些干什么。”孟然怒氣沖沖,拉著王俊就進屋了。
林汐一懵,最后只留她一個人在院子里。林汐坐在樹下,仔細看起了擺在桌上的紙人。不細看不知道,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每個紙人的樣子都不一樣,這些都是孟然的手藝嗎?他一個大男人,還有這樣的能耐。
他到底學的是什么術法?記得,蘇靜也是善用這些剪紙,卻不像孟然這樣。蘇靜那個紙人,透著一股陰邪氣息,和以前也不一樣了,還不能幻化成真人。
說不定,和孟然是同出一門。她左看右看,最后在桌上,看到了一道很眼熟的符文,頓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