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都是積蓄在我這里,封鎖在我府庫中嗎?(申32:34)
Have I not kept this in reserve and sealed it in my vaults?
同時被好幾個人惦記著的南陌此刻正和王媽大眼瞪小眼,她盯著王媽手里的指甲剪無奈又頭疼的說:“王媽,我就剪個指甲,沒必要這么小心吧……”
王媽以前是請慣了的鐘點工,每天下午會來做一次清潔和院子里的園藝保養(yǎng),手腳麻利話也不多,是個輕易不招人煩的個性,所以在南陌檢查出懷孕之后,李子欽眼看著要出差,干脆高價直接請王媽當(dāng)起了全職住家保姆,這樣南陌可以安安心心養(yǎng)著,他在外面也放心多了。
誰知道王媽卻是個迷信,以前沒住一起的時候不覺得,現(xiàn)在只覺得她到處都是講究,樣樣都是事兒。孕婦恨不得在她那里有一萬個禁忌,總而言之就是這也不讓干那也不讓干,南陌今天要剪個指甲,剛從架子上拿出指甲剪,王媽頂著一臉萬萬不可的表情過來二話不說就拿走了,還一副后怕的樣子和她說孕婦不能動剪刀,不利于養(yǎng)胎。
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作為一個凡是講科學(xué)的現(xiàn)代女性,南陌和她進行過大大小小好幾次的思維碰撞,皆在這位阿姨車轱轆話來回倒的節(jié)奏中敗下陣來。
王媽將指甲剪往圍裙口袋里一放,絲毫不讓的說:“南小姐,指甲剪也是剪,您別嫌我煩,我是過來人,老人家的話總有幾分道理的。”說完恨鐵不成鋼的嘆著氣繼續(xù)做自己的事去了。南陌看著自己長長了的指甲,抿著嘴目送著精神矍鑠的“老人家”擦樓梯去了。
她看了一眼時鐘,估摸著李子欽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安頓好了,氣鼓鼓的一個電話撥了過去。
李子欽很快接了起來。
“有什么事嗎李太太?”那頭語氣輕快的說。
南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不滿溜達到院子里小聲說:“你是給我找了個保姆,還是找了個看守……王媽管的也太嚴了,你知道嗎?她平時這也不讓碰那也不讓碰,我撿個東西都不行,這就算了,我今天想剪個指甲,她二話不說給我把指甲剪沒收了……這個家我說了算還是她說了算!”
李子欽以前也聽她吐槽過幾次,這次也依然先愉悅的笑了好幾聲,直到那邊惱怒的“喂”了,他才正經(jīng)的說:“我回去了好好說說她,家里當(dāng)然是你說了算了。王媽也太過分了,不然等我回去了把她換了?!?p> 南陌一愣:“那……那倒是也不用……王媽干活還是很利索的,菜也做的挺合口味……”
李子欽又無聲的笑了,安撫到:“王媽她們那一輩的,見的多了,有時候細致一點講究多也很正常。再說了我不在,她這么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把你照顧的嚴嚴實實,我其實挺放心的。”
南陌眉頭一皺:“我覺得像坐牢,我看人家懷孕也沒這么多禁忌,照樣該吃吃該喝喝到處去啊?!?p> 李子欽耐心道:“王媽說了,頭三個月尤其重要,得養(yǎng)仔細點,等三個月過去都穩(wěn)定了,她自然不會這么嚴防死守了?!?p> 南陌還要說什么,李子欽又換了種語氣:“再說了,你母親和我母親都不在了,要是沒有王媽,我還敢到處去嗎,恨不得天天陪著你。這種時候,家里總得有個長輩才安心啊。”
哦,你都這么說了,我還能說什么。
南陌咬著牙不再多糾纏了,說:“你什么時候回來?”
李子欽:“很快,就幾天吧,這周末之前我肯定回來?!?p> 南陌悶悶的同他又說了幾句才掛上電話,回頭看到又進廚房開始洗菜的王媽,輕輕嘆了口氣摸著還很平坦的小腹心想,趕緊過完這剩下的一個半月吧。
李子欽放下電話腦補了一下慍怒的南陌,臉上掛了個一閃而過的柔和笑容。他的助理站在一邊沒說話,等他面色又重歸平時的冷凝,才把筆記本轉(zhuǎn)了過去問道:“鄭洋他們看樣子準備對南小姐……夫人下手了,還好您早有準備?!?p> 李子欽看著頁面上lisa掃描過來的幾頁紙,上面都是他曾見過的合同,還有南陌的簽字章。他冷笑一聲:“他們以為通過lisa就能神不知鬼不覺讓南陌知道一切,讓我后院起火,這樣他們才好趁機把他們那些背地里搞的小計劃發(fā)展發(fā)展?這幾個老家伙真是越來越讓人無話可說了?!?p> 助理點點頭,收起了筆記本:“您準備怎么處理?”
李子欽盯著褲子上一道不太顯眼的褶,聽不出情緒的說:“讓他們繼續(xù)鬧,我就是要看我不在的時候,他們能掀多大浪來。夫人周圍看緊了,這個消息要是被她知道了……”他有點不敢想,干脆換了個話題:“一會兒幫我拿條新褲子來,這條褶送去熨平整?!?p> --
李子欽如愿以償?shù)姆怄i了南陌周邊的消息,在王媽事無巨細的看管下差點成了一個沒有耳朵的人。而秦醉這邊進展則沒有這么順利了,幾人幾天前在辦公室的撥開云霧見晴空的放松仿佛梅雨時節(jié)的日光一樣轉(zhuǎn)瞬即逝,剩下的全是粘膩又潮濕的淅淅瀝瀝,看起來無邊無際的讓人心情晦澀心生厭煩。
同樣是金志倫的辦公室,同樣是上次的四個人。
金志倫的眉毛皺的能夾死一只蒼蠅,臉上的表情喪到感覺肉都要垮下來一樣,他無意識的咬著自己的大拇指指甲——這是老金同志沒轍的時候慣常動作——眼神渙散的瞟著秦醉、陳旭,最后有點茫然的落在周一博的臉上,發(fā)現(xiàn)這個年輕孩子滿身都快溢出的無法自處,無聲無息的將手從嘴邊拿了下來,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周一博這會兒抱歉極了,他回憶著昨天拖他家里人牽線聯(lián)系上的外地大伯,卻被噴了個狗血淋頭的樣子,只覺得自己把事情想得過于簡單了,公司并購不是買菜,哪里是他三言兩語就能搞落地的,何況還是為了一個看不到利潤的投標。大伯本來還和他有來有往的討論可行性,一聽到是要與李氏集團旗下的公司打擂臺,語氣馬上變得生硬了起來,直說他心里沒一點譜,接著就讓他爸爸接了電話,從他爸爸越來越不善的眼神里完全可以腦補出大伯在電話那頭一句好話都沒有??墒撬?dāng)時還信誓旦旦的對老板和經(jīng)理把大話說了出去,這下卻完全不知道怎么和他們交代……
煩躁的周一博卻不敢在這件辦公室里煩躁,他斜眼看著外間什么也不知道的同事們還無知無畏的還抱著文件走來走去,有的還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不知道討論著什么項目,心里不由滑過一絲后悔來。為什么當(dāng)時他偏偏在辦公室里,還大言不慚的亂出主意,搞到現(xiàn)在無法收場。
“秦總……”周一博小聲說:“我沒想到這件事情比想象中要難得多……對不起……”
秦醉早看出這小年輕的懊惱了,搖搖頭:“這不怪你,你這個想法挺好的,原也沒有指望這么順利就能一拍即合的事情,不要太有壓力。你頭上還有金總,還有我們呢,還輪不著你亂了方寸。你先出去吧,做好手上的工作,別的事情就先不要操心了?!?p> 周一博悶悶的點點頭,又看了自家經(jīng)理一眼,金志倫卻沒工夫關(guān)愛下屬的心情了,揪著剩下的那點頭發(fā)正苦惱著呢。周一博癟癟嘴轉(zhuǎn)身出去帶上了門。
等他走后,金志倫才問道:“你們找的怎么樣?”
秦醉點了支煙沒說話,陳旭接過話頭:“不怎么樣,有一些倒是聽說有這么回事,想著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來分一杯羹,但是這些都是些不靠譜的,彎彎道道太多,我們不太放心,怕萬一又出什么岔子,太主動的或者干脆就是李家放出來假意同意收購,然后中間拖延我們的時間。還有一些一聽說我們要和李家打擂,反應(yīng)和小周的親戚差不多,不想蹚這趟渾水??傊覀冏罱佑|下來,不太順利,暫時還沒有找到很好的合作方。你不是戒了么?怎么又點上了……”
秦醉夾著煙:“我就點上,又沒抽?!?p> 金志倫臉跨的更厲害了:“那怎么辦,眼看就個把月的時間就要報名了。”
秦醉想了想,干脆把煙摁在煙缸里掐滅了:“我們再分頭找找資源,不管能不能成,至少該做的都做的,就算到時候不成,也沒什么遺憾的?!?p> 陳旭點點頭,猶豫再三還是把一個憋了很久的疑問給問了出來:“聽說你給李美靜放了假?是信不過她還是?”
秦醉漫不經(jīng)心的說:“你想多了,只是免得她夾在中間難做人罷了,反正她那邊得資源,咱們也用不上,無謂把人撈過來跟著一起糟心?!?p> 陳旭想了想李美靜尷尬的身份,也是深有同感點了點頭。
最后秦醉一拍板,三人又各自想辦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