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青峪兇靈

第十章

青峪兇靈 鏡息 4318 2019-09-20 19:01:09

  秦府門外,劉老四一見秦少均,連忙拱手,“大少爺,那伙人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也不知道會呆到什么時候,咱們得抓緊啊,跑了可就不好找了。”

  “有勞老四了。咱們這就走?!鼻厣倬苁歉兄x,“多虧你幫忙,為我家這點事如此留心?!?p>  “哪里,哪里,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本來就應(yīng)該幫忙,何況上次,大少爺和王捕頭托我媳婦照顧的人又沒照顧好,那姓馮的婦人也不知怎么回事,人一下就不見了。我心里愧疚得很,總想著怎么能彌補彌補?!?p>  知道馮氏與方小金和秦韻蘭的死沒關(guān)系后,官府也不好繼續(xù)扣押馮氏,當(dāng)時王捕頭還沒去鄰縣確認,本想在縣城找個人臨時照顧馮氏的,可那馮氏卻不肯呆在縣城,不得已只好把她送回青峪鎮(zhèn),又找到劉老四媳婦,請她照顧馮氏。而這馮氏大概也是在青峪鎮(zhèn)呆得有了感情,回到了這里見到劉老四媳婦便安安靜靜,不在鬧騰。秦少均見馮氏可憐又因為自家的原故無辜被關(guān),便也給了劉老四一些銀子,以作馮氏日常開銷??墒?,沒想到,前不久的某天這馮氏人忽然就失蹤了,劉老四和媳婦找了好幾天也沒人影,急了好一陣子,感覺負了秦家和王捕頭所托難安得很。不過好在秦家和王捕頭都沒有追究。因此,聽說了瑞泠的事后,兩口子就格外的上心。

  秦少均一行人跟著劉老四進了秦府后面的翠語峰。

  這翠語峰的景色比青闕峰雖少差一點,但也別具另一番風(fēng)格,整個山峰層層疊疊都是拂云隨風(fēng)的綠竹,時時可見竹枝招風(fēng)輕輕搖曳,聽得細葉和曲密密低語。特別是到了月滿時,清輝錯落在竿竿修竹間,竹蒙銀光,影姿婆娑,如能掃得一方凈土,品一盞清茶,持一卷好書,真可謂月滌心垢,志封高節(jié),清逸出塵,隱士之風(fēng)也。

  “本來啊,我也不敢說跟大少爺家有關(guān)系,”一路上,劉老四都在絮絮叨叨,“可我見他們那些人都是生面孔,又跑到這離您家最近的翠語山上躲著,就覺得這事情不太好。想來想去,還是得跟您說一聲,這萬一要是真是針對您家來的,您也好有個防備不是?!爆F(xiàn)在,只要是跟這秦家沾半點邊的,有那么一點風(fēng)吹草動,他都覺得是天大的事。

  “多謝了。”秦少均道:“我們秦府的安危真是讓鄉(xiāng)親操心了?!?p>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迸懒撕荛L的一段上山主路,劉老四指著一旁斜出的一條細長小道說:“從這條路上去,用不了多久就到了,咱們現(xiàn)在可不要再說話了,免得被那些人發(fā)現(xiàn)了?!?p>  “有理?!鼻厣僭瓕ι砗蟮钠腿藗冏隽藗€噤聲的手勢。

  仆人們連忙閉了嘴,一個個的連大氣都不敢多出一口。

  可還沒踏上那條小路,劉老四卻駐了腳步,立在了原地。

  “老,”秦少原才想問他怎么回事,就見他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別說話。

  劉老四豎起耳朵聽了半晌。

  “唉?真有人???”劉老四念叨了一句,便向著路旁的翠竹林里走了過去。

  秦少均等人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面面相覷地互望了一番,沒了劉老四帶路,他們只得停在原處。

  不一會兒,就見到劉老四背著一個人出來了?!翱靵恚靵?!”一邊走,還一邊叫著,“麻煩來搭把手?!?p>  兩個仆人連忙跑上前幫著劉老四扶著人,來到秦少均的面前。

  劉老四把背上的人放了下來,是個頭上流著血,雙眼緊閉的老婆婆。

  “老人家,”見狀,秦少均和秦少原都上前詢問,“老人家,你這是怎么了?”

  “咳咳,”老婆婆被仆人喂了下一口水,咳嗽兩聲,隨即吐出一口和著血的痰?!熬让??!眱蓚€字微弱地徘徊在嘴唇間,鼻孔里出氣多入氣少。

  “快去找大夫。”秦少原推了一個仆人一把。

  那仆人反應(yīng)過來,飛跑著下山去了。

  “老人家,你說句話啊,你這是啥了?”劉老四粗聲粗氣地問,看這老婆婆的情況似乎很不妙啊,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唉。老四,”秦少原制止了劉老四的問話,“先讓老人家休息休息,等大夫來了再說?!?p>  隨著第二口水順著唇邊流到嘴里,老婆婆睜開了眼,掃一遍離自己最近的人后,“我,我怕是不行了。煩,煩請……”

  “老人家,你別說話,我們已經(jīng)請大夫去了?!鼻厣僭吕掀牌哦嗾f話損耗了氣力,勸阻道。

  老婆婆微微搖了兩下頭,拿出一支鑲寶石累絲點翠鳳簪,顫巍巍地抖著手遞到眾人面前,“煩請哪位告知我家里,我死在這里。有、有人,不讓我說,孩子的事。這簪子的主人說,說,不論她活、著,還是死了,只要有這個,就有人能幫我???、可我當(dāng)時貪…………”

  “婆婆家在哪里?”秦少原問。

  “家,家……”老婆婆的眼神開始渙散,后面的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最后一道清光掠過眼眸后,合上了眼皮,魂魄消彌無跡,離了軀體,脫了這人間世界。

  “老人家!婆婆!”秦少原搖晃著老婆婆的身體,卻再不見半點反應(yīng),心下叫聲不妙,伸手探到鼻子底下,“大少爺,這、這老婆婆歸西了。”

  從見到那簪子的第一眼,秦少均便愣住了,他根本聽不見旁邊的人說了些什么。從老婆婆手中拔出簪子用力地攥在手里,“這事跟這簪子的主人有關(guān)嗎?”他像在問老婆婆又像是在問自己。

  “大少爺,這怎么辦呀?”秦少原問。

  “看來這伙人真不是啥好人,你們且在這里等著,我去看看?!眲⒗纤囊膊还芮厣倬卮饹]回答,自顧自地順著那條小路跑了過去。

  “老四!”秦少原叫了一聲,可劉老四的身影已溶進了翠竹叢中,看不見了。只得又轉(zhuǎn)過頭讓秦少均拿主意?!按笊贍敚 ?p>  “大少爺!”先前去找大夫的仆人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身后跟著一樣滿頭大汗、氣喘吁吁,還背著藥箱的大夫?!按?、大夫來了!”

  “病人在哪里?”大夫越過仆人問道。

  圍著老婆婆的人讓開了一條路,把大夫拉到老婆婆跟前。

  大夫把了一下脈,又翻了翻老婆婆的眼皮,“這,還是來晚一步了啊。”

  “唉!”秦少原嘆道:“讓先生空跑一趟了。不過,還煩先生看看,這老人家的死因為何?聽這老人家的話,她不像是自己來到這里的。沒準真是被劉老四發(fā)現(xiàn)的那幫人帶來的也說不定?!?p>  “是嗎?”大夫一聽便皺了眉,把老婆婆的尸體仔仔細細地檢查了好幾遍,“侄少爺所料不錯,這老人家的死恐怕真不是那么簡單的?!?p>  “怎么說?”

  “這老人家頭上的傷口到可以說是跌倒磕的,可這身體上有多處淤血、淤青,新舊交替重疊,明顯受傷時間遠非今日,且很像是被棍棒或拳腳毆打所致。而這下手的人,手段兇狠,沒半點留情的。”大夫也是感嘆,“也不知是什么人為了什么事,會對一個老婆婆下此毒手?!?p>  “你去通知里正,讓他派人去縣衙?!鼻厣倬乃季w已從飄渺處回轉(zhuǎn)了過來,對一個仆人說了一句。又道:“這老人家也是可憐,我們先把她抬回鎮(zhèn)上吧。少原,你安排一下這位老人家的后事?!?p>  “好的。”秦少原指揮幾個仆人用隨身帶的木棍扎了個簡單的架子,把老婆婆的尸體搬了上去。

  正忙活間,劉老四臉色蒼白,腳步踉蹌著走回來了。“大少爺,不好了!那伙人全都不見了!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秦少原反應(yīng)比秦少均快,看劉老四這臉色,想必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劉老四喘了幾口氣,一拍大腿,道:“我也說不清楚,請你們自己去看看吧!好嚇人??!”說完扶著路邊的竹竿居然發(fā)起抖來。

  看來這狀況可大了,不知里面情況如何,秦少原也不敢冒然讓秦少均進去。揮手叫過兩個仆人,“你們過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怎么走???”兩仆人問。

  “你們一直往里走,第一個岔路口,往左拐,前面一片竹子林里有一塊空地,空地上有幾間屋子。就那里面?!眲⒗纤谋硨χ娙松焓种噶酥?。

  兩仆人便順著他所指的方向,心情忐忑地走了過去。

  這邊的人也心情忐忑地等著。

  沒過一會兒,那兩人不負所望的一路小跑著回了來,不過跑得是三步并著兩步,跌跌撞撞,不小心摔了跤還手腳并用的快速向前奔著。“媽呀!”嘴里就只有這兩個字。

  “這是怎么了?”秦少原一把抓住跑在前面的那個問。

  “死、死、死人了??!”那仆人大張口了好幾次,總算把話說完整了。

  “什么?!”不僅秦少原,在場所有人都是驚得瞪大了眼睛。

  “去看看!”秦少均留了幾個人看守老婆婆的尸體,帶著其他的人急步奔向了劉老四所說的那幾間屋子。

  那空地上小小的兩間屋舍,被一叢細葉滴翠的青竹環(huán)繞,幾處幽草閑生在屋角,本該是一方清靜雅致之所??蓻]想到,一到門口,就有一股濃烈的血腥之氣撲面而來。

  “唔唔?!睕]有防備的眾人皆掩了口鼻,退后了好幾步。

  “這事情真的不妙,大少爺。”秦少原用手扇扇面前的空氣,“你先別進去,我去看看?!?p>  “不用了?!鼻厣倬掷镞⒆?,凡和那個人有一丁點關(guān)系的事他都不會后退,一定要第一時間知曉全貌。不再理會其他人的反應(yīng),抬腳就進了屋子。

  “大少爺!”秦少原來不及攔阻,只好跟著走了進去。

  屋內(nèi)的氣味不止是更加刺鼻,根本就是令人作嘔,仿佛無形中生出一支怪手來到了你的胃里,在里面隨意翻轉(zhuǎn)攪動,讓你不想吐都不行。而這可怕氣味的來源則是屋內(nèi)斜躺在地的——三具尸體。

  難怪劉老四和前面那兩個仆人會嚇成那樣。一見地上的尸體,秦少原也是冷汗冒了一身,“這、這、這?”一向伶牙俐齒的他也說不出一句話了。

  “讓大夫進來?!鼻厣倬瑯诱痼@良久,方才緩過神開了口。

  圍在門口的仆人如得大赦一般,迅速閃身,把被堵在最后的大夫給讓進了屋里。

  大夫不愧是行醫(yī)多年,見慣生死的人。既沒掩鼻,也沒停步,反而是搶上前仔細地檢查起了地上的尸體。

  地上那三具尸體是兩女一男,各自身下皆是一灘紅得驚嚇人心的鮮血。兩女中一個和外面剛?cè)ナ诺睦掀牌乓粯?,也是頭發(fā)花白的老婦人,另一個則是一位長相穿著都很普通的中年婦人。

  至于那具男尸,是位長須老者。大夫翻看了一翻后,很是惋惜,“沒想到這縣城的名醫(yī)盧大夫一生救人無數(shù),卻在這里遭此橫禍,真是讓人痛心啊!”

  “大夫認識這位老人家?”秦少原不自覺地問道,這事還真巧了啊?

  “唉!”大夫一聲長嘆,“盧大夫不僅醫(yī)術(shù)精湛,且宅心仁厚,樂于助人。小可不才,行醫(yī)遇棘手難題之時,也得過盧大夫的指點?!?p>  “喔。那真是可惜。”秦少原也覺得這盧大夫死得不值?!斑@世間又少了一位懸壺濟世的高人??!”

  “誰說不是。”大夫說著說著,悲從中來,鼻頭泛酸,話語竟有些哽咽。

  這三人死因不用大夫解釋,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脖子上一道皮肉翻卷著的血淋淋的大口子,胸口和腹部也各有一道,不是刀傷也是別的利器所導(dǎo)致。

  “這是誰???狠成這樣!這一刀還不夠?”秦少原跺著腳很是忿恨。

  “他們應(yīng)該是覺得一刀不保險,一定要保證讓這三人殞命,不留活口?!鼻厣倬?。

  “為何???”大夫不解,“為何如此殘忍,非要取他們性命不可?”

  “一定是有內(nèi)情的。但是我們現(xiàn)在不可能知道了?!鼻厣倬鶎Υ蠓虻溃骸奥闊┫壬仍谶@里守著,出了這么大的命案,我們必須通知縣衙,讓他們馬上派人過來?!?p>  “對?!贝蠓虻溃骸斑@事拖不得。從盧大夫他們的傷口上看,應(yīng)該遇害不久,殺人兇手或許跑得不遠,咱們動作越快越能抓到兇手?!?p>  “少原,你立刻派人騎快馬去縣城。對了,要留住老四,王捕頭他們來了,少不得要讓他描影畫像的?!?p>  “唉!”秦少原出了屋。

  又想起了什么,秦少均也出了屋子,道:“那老婆婆的尸體也不要抬下山了,抬來這里屋外放著吧。照這跡象看,她應(yīng)該就是從這屋子里逃出去的。還有,你們回府里調(diào)一批熟悉這山情況的人來,在捕頭們來之前,咱們先搜一遍山?!?p>  “是?!遍T外的秦府仆人領(lǐng)了命,各自快速地行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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