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靜的事是怎么一回事?你們?yōu)槭裁匆獨⒋蠓蛉巳???p> “我的老天,段靜的事還用問嗎?在我的眼里那個女人本就該死!”
一提到段靜,秦湫立刻咬牙切齒,露出一臉的兇狠??梢姸戊o說秦湫恨她入骨是沒得錯了。
“她本來就死了?!?p> “那不夠!”
看秦湫那神情,不在段靜身上咬兩口肉下來吃了,這氣是不能消了。
“你把人家母子活生生地打死了,還不夠?怎么聽著,你不像個殺人的,到像個受害人似的?”
林玉竹實在忍不住了,翻了個白眼。
“我本來就受害人!”秦湫跺著腳,吼得很大聲,“如果不是那個女人懷了孕,我哪里會淪落為殺人兇手!我依然還會是那個知恩圖報,風度翩翩的秦管家!是老爺?shù)牧x子!是錢家家業(yè)的正牌繼承人!怎么就會成了人人當面稱贊,背后詬病的秦老爺了?!”
林玉竹頭忽然痛了起來,這邏輯看來是沒辦法溝通了。
“算了,算了,跳過段靜吧。你說說為什么要殺大夫人全家?”
“不為什么,誰讓他們不交出段靜了?誰敢私藏段靜,誰就是我的仇人!至于死了那么多人,我也是沒想到的。說實話,我沒想把他們都弄死,可能初學法術,下手不知輕重,一時沒收住,就死太多了。”
錦繡的臉浮在了眼前,林玉竹心底的氣一陣一陣地向上涌動。手指不知不覺又勾上了五色絲線彈了彈……
秦湫頓時又是一道炸雷上了身。
“你干什么!”
全身衣服和皮膚全成了炭黑的秦湫感覺莫名其妙加十分委屈。
“學藝不精,手滑了?!绷钟裰褚е阑卮鹆艘痪?。
“哼!”
秦湫很是不滿,可又不敢發(fā)作,只能冷哼一聲以示抗議。
“怎么只有你一個人去找段靜的麻煩?跟你在一起的青闕道士了?”
“青闕道士?”秦湫眼珠子轉了轉,“我怎么知道?”
看來,這個事上秦湫是不打算說實話了。
“你是怎么找到青闕道士的?”林玉竹沒打算拆穿,并不想把萬神醫(yī)的事拿出來講給秦湫聽。
“哪里是我找到他的,我哪里有那個本事。是我背后的那位高人找到的?!?p> 這話到應該是真的。
“那這個青闕道士,你是怎么個看法?”
“看法?”秦湫滿臉寫了上疑惑二字,明顯聽不太懂林玉竹話里的意思。
“你們多年前聯(lián)手過,現(xiàn)在又聚在一起,難道就沒有點老友重逢的感慨?”
“什么老友重逢?”
秦湫又是一蹦三尺高。
“那個混蛋,辦事不利落,還想多要錢!門都沒有!后面還把我家弄得慘兮兮的,他就是欠我的,就該做牛做馬地還給我!”
看來這沒找到真正的青闕道士還真讓這位秦老爺不舒服到極點了,若是真的青闕道士站在了他面前,恐怕兩人早廝打在了一處。
“怎么,身為林三姑的侄女,你怕了?怕你享我們家的福,享得不正當?是不是怕我的后代們知道了青闕道士的所作所為之后對你橫眉豎眼,把你趕了出去?”
秦湫一邊說著,一邊想像著那樣的畫面,不覺笑出了聲。
“呵呵呵,真是太有意思了?!?p> 林玉竹看著秦湫那樣,微微一嘆,搖著頭,戳破了秦湫的美好幻想。
“你這是人老了,還是再次當了鬼記憶力下降了?我不是說過,對于你,我就沒良心了。那么呆在秦家還會有什么心安不安的?至于,秦家的人知道不知道?你說,你現(xiàn)在捏在誰的手心里了?”
“沒關系,遲早,我背后的高人會知道我的處境的。到時候,有你這小丫頭的好看的?!?p> 秦湫不示弱地回嘴。
“那咱們拭目以待吧。看看最后的結局誰輸誰贏?”
這些秦湫的話與萬神醫(yī)的話大致能對得上??磥頃簳r是可以相信萬神醫(yī)了。
“對了,”林玉竹腦中又閃過一個光點,“你那小乞兒的軀體放在哪里了?”
秦湫被問得一愣,繼而大笑,“我可是秦老爺,還留著那具皮囊作甚,高人說早就給處理成了一堆灰燼了?!?p> “是嗎?”
林玉竹沒再說什么,取出荷包把秦湫收了回去。
想問的都問了。接下來,一時想不到能做些什么,困意也襲了上來,不如躺回去睡一覺,明天再說。
林玉竹打著哈欠,寬衣休息了。
次日。
羅平一早便過來了,他還是為了萬神醫(yī)的事,想知道林玉竹有沒有從秦湫那里探得些情況。
林玉竹卻不慌不忙,慢條斯理地吃完了早餐。才道:“沒有。我一個凡人哪里有那么大的能耐,這么快能從秦湫口里套得東西出來?《青闕密錄》還沒回憶完了。沒辦法?!?p> “要我?guī)兔??”羅平問。
“暫時不用?!?p> “可是我有點擔心萬神醫(yī)說的那個人?!?p> 秦湫這事若是沒有萬神醫(yī)所說的那個厲害的人物在,羅平壓根就不會在意。他怕那人會尋林玉竹的麻煩,畢竟這秦湫現(xiàn)在在林玉竹的手里。想要搶人,勢必得來找林玉竹。
“那人好像沒怎么出現(xiàn)?!?p> 林玉竹看上去并不緊張。
“他既然和秦湫是一伙的,遲早是會找來的。不是我急,主要是我們不知他的行蹤,防不勝防?!?p> “有你在這里我到不怎么擔心,就是段靜小夫人那里太危險了一點?!绷钟裰裉嶙h道:“不如,我們把她接到楊府里來吧。大家在一塊好有個照應。反正現(xiàn)在秦湫也釣出來了,有這個收獲算不錯了。后面的那人有什么目的也逃不過秦湫的嘴,再入餌去釣一個出來也沒什么意義了?!?p> “到也是這樣??偘研》蛉水攤€餌是不太好。我們不能總是分神去照顧她?!绷_平覺得這個提議不錯?!爸皇俏覀冏陨砭褪强腿?,這樣再拉一個外人回來白吃,似乎有點不太好?!?p> “楊老爺是個好人,不會計較這個的。再說,保護錦繡的人,也算不得外人吧。我爭取盡快學好《青闕密錄》里的東西,把這事早點解決了便是?!?p> “需要我做什么嗎?”羅平問。
“當然是幫忙把小夫人接過來,又去楊老爺那打好招呼啰?!绷钟裰裎⑽⒁恍?。
“那好,我現(xiàn)在就去辦?!?p> 羅平起身出了門。
林玉竹的眼神隨著羅平的離開一下就冷淡了下來。
面對羅平,林玉竹學會了隱藏。雖說雷道人的話先要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再說別的,但以往的陰影徘徊在心頭,先前的信任已蕩然無存。這一次,她絕不能重蹈覆轍。
對了,顧墨友說過在沉影潭那里有個女鬼叫白蕾。是了,從他們形容的外貌來看,應該就是她了。不過,這位小姐為什么出了來不是說來找羅平,反而叫嚷著要去找一個叫寄秋的人了?這里面又是哪個地方對不上了?
但是眼下不是心煩這事的時候,那位白蕾小姐也不知道飛哪里去了。就先不告訴羅平這個好消息了吧。
段靜得知了萬神醫(yī)的事驚訝到合不攏嘴,“真,真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本以為秦湫就是主謀,沒想到這背后還另有黑手。這到底是為了什么了?難道這秦家真的有這問鼎之運勢?不會呀?我沒察覺出來有?。窟@,這真是叫人怎么說了。”
“不管怎么說,那個最厲害的還游蕩在外面,對小夫人十分不利。我雖不才,到也有點手段,還請小夫人搬到楊府去,大家在一起好有個照應。”羅平道。
話說到這個份上,段靜自是不好推辭的。只得隨著羅平來了楊府。
得知青娘子還活著,楊家兩位嫂嫂不知有多高興。拉著段靜噓寒問暖說個不停,一再保證無須害怕,放心住下便是。還說錦繡的仇早晚一定得報,又叮囑官差問話不要太過嚴厲。
青娘子可是大夫人家的貴客,這一出現(xiàn)官府不來走一趟,盤問幾個問題,是不可能的。但什么都問不出來也在意料之中。段靜總不能開口就說是兩個修煉成精的鬼殺了人吧。這話要是出了口,這整個城恐怕都會人心惶惶,沒個安寧日子了。
所以,段靜不得不隨口敷衍,甚至有些地方還得說幾句假話。
好在事情原委知道的人就那幾個,誰都不開口講明,就能很好的搪塞過去。再加上在官差的眼里,你青娘子再厲害也終究是名女子,他們這些能察善斷的男人都堪不破的事,青娘子當然是講不明白才正常。
因此,官差問得雖是仔細但并沒起什么疑心,反到是安慰了段靜幾句。說是讓她不要害怕,他們會盡力追兇,還大夫人家一個清白,保段靜以后平安之類的。
送走了官差,楊家兩位少奶奶便考慮起安排段靜住哪里好了。
本是想另給段靜選一個清靜之地的,但段靜堅持要和林玉竹住一起,兩位少奶奶不好勉強,又想著早晚有人陪著到底是比一個人整天胡思亂想強些,就同意了。派人把段靜送到林玉竹住的小院里。
段靜這一來,羅平當然不好再繼續(xù)在林玉竹這里打擾,待到一切安頓停當,便帶著阿野回自己住處了。
林玉竹靜靜地坐著,等著段靜整理完了東西,讓小香上了茶和糕點,才開口,“我正有事情想要請教青姐??紤]著如何能把你請到我這里來住幾日了?不想青姐也知了我意,竟執(zhí)意要來這院子。”
段靜道:“到不是我未卜先知得知了你的心意,是羅公子提醒我,說你正為那本《青闕密錄》發(fā)愁,你又不肯講出來讓他幫忙,我即是承了仙姑一脈,自然在這上面與你大有助益了。”
“喔~~,”林玉竹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在背后搗鬼,害我還以為姐姐與我心意相通了?!?p> “這不是正好說明羅公子關心你嗎?你怎么這副口氣?好像在怪他多事似的?”段靜看林玉竹的反應看得有點糊涂。
“到不是怪他多事,只是想著他這般殷勤的后面究竟有幾多真心幾多假意?感覺有些不太好罷了。”
段靜眼波一動,“玉竹妹妹你這是怎么了?你和羅公子可是未婚夫妻,他幫你是應該的。一家人的事,哪里還有假意的?”
林玉竹拿眼睛朝四周晃了晃,給小香了一眼色。
小香立刻領會,把屋里屋外的小丫頭都打發(fā)得遠遠的,自己帶著小趣走到外面關上門,一邊站了一個,守著。
“我正是為了這個才想要請教小夫人的?!?p> 段靜一抬手,制止了林玉竹,“雖是私下,但到底是在別人的家里,這人前人后,保持一致,方才不會出錯?!?p> 林玉竹撫唇輕笑,“是我疏忽了。青姐?!?p> “玉竹妹妹繼續(xù)?!?p> “青姐你知道秦湫是被我抓住的。青姐你可感覺奇怪?”
“是有一點,但當時時間太緊迫,沒好意思問你。”
“正是與這有關了。前面因為知道秦湫會對你不利,他就說跟秦湫在一起的是青闕道士,那么《青闕密錄》里記的東西或許就有用,讓我好好回憶回憶,說出來與他商量商量有什么破解的辦法沒有??墒菦]想到,這越努力回憶這本《青闕密錄》吧,感覺就越奇怪。當然,不是壞的那種奇怪,是好的一種奇怪?!?p> “怎么個好的奇怪法?”段靜不是很明白。
“這就是一種感覺,應該怎么說了?”林玉竹支起下巴,努力尋找著形容詞,“就是這書和它里面的字組在一起就像、就像、就像是一把掃帚,掃開了無數(shù)的灰塵,把一切都變得透明了。沒有了這些灰塵,我腦子突然就靈光了好多好多,看得見那些法術該怎么運用,都不用人教,那些過程自動就現(xiàn)在了我眼前,看過后,我就會了。而且,偷偷試了幾個,還真的就管用。所以,那天對付秦湫的時候,我才會自己出手。就是想仗著他也在,再試一把,若是失了手,還有個兜底的人在身邊嘛。”
“看來,這是仙姑一早就在你身上做了準備,先前多半是封著,等時機一到,解了這封,你就只管拿出來用就行了。我就說,連我仙姑都肯傳授法術,你這親侄女,哪里就會放任真做個普通人?”段靜感嘆道。
“啊~。原來這真是姑姑的手筆。我想來想去,到也是這么猜來著,不過不敢肯定?!绷钟裰竦?。
“有仙姑這樣的安排,我還整天操心來操心去的,真是多余?!倍戊o又是一番感慨。
“青姐可不要這樣說,我還有事情請教你了。沒有你幫我解惑,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得個結果?!?p> “除開得了能力,你還碰到別的怪事了?”
“嗯?!绷钟裰駭Q起眉頭,“有一些畫面出現(xiàn)了?!?p> “什么樣的畫面?”
“和羅平有關的畫面,很散亂,一會兒東一會兒西的??傊杏X不太好。”
“感覺怎么個不好了?”
“他是個騙子,他對我不是真心的。就是這樣的感覺?!?p> “可,”段靜頓了頓,道:“可這不是事實呀?!?p> “但是那感覺太真實了?,F(xiàn)在,我看著羅平,有時候都分不清,是畫面里的那個在跟我說話還是身邊的這個在跟我說話。青姐,我該怎么辦???”
林玉竹急切地抓住段靜的手,輕輕晃著。分明就是個沒有主意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