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發(fā)病
一番訓斥過后，蘇立安與柳氏皆被灰溜溜的趕出了門，直等出了景寧堂，柳氏還止不住的委屈，偏偏在蘇立安面前又不能顯露出來，只能神情懨懨道：“老爺，妾身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老爺晚上可要來妾身這里用膳？”
蘇立安心知柳氏心中不快，便也耐著性子安撫了幾句：“母親脾氣是大了些，為人兒女的總要忍耐幾分，你也不必往心里去，好好休息，待我閑下來后，就去看你。”
柳氏這才舒心了許多，臉上再度浮現(xiàn)出了幾分笑意，目光嬌媚的橫了蘇立安一眼：“有老爺這句話，妾身就算是受再多的委屈也都值了，老爺快去忙吧，妾身等著老爺就是?！?p> ……
卻說蘇夭夭正準備出府，李嬤嬤與錦瑟剛扶著她跨過了二門，就恰巧撞見了蘇立安。蘇夭夭不由一愣，剛想行禮蘇立安就滿面笑容的走了過來，對著她的神情也難得的親切了幾分“這是要去曲府？”
蘇夭夭應了一聲，神色淡淡，對這個趨炎附勢、薄情寡義的生父實在是難有半點兒好感，蘇立安但凡顧念些骨肉親情，后院的那些個庶子庶女們也就不至于接連枉死在柳氏手下了。
“父親可是有什么要囑咐的么？”
蘇立安不見半分尷尬之色，仍是瞇眼笑著，目光卻看向了蘇夭夭身后的李嬤嬤和錦瑟，吩咐道：“你們先去府門前看看馬車備好了沒有，我與六丫頭有幾句話要說?！?p> 李嬤嬤不敢違拗，忙拉著錦瑟退了下去。等周遭沒人后，蘇立安才輕咳了一聲，開了口：“夭夭啊，此番去曲府，若有幸能見到曲閣老……”
蘇夭夭自然明白蘇立安的意思，當下也只是笑了笑道：“父親放心，女兒明白，若是有幸能見到曲閣老，自然要替父親說兩句好話的，女兒是這國公府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女兒還是明白的?！?p> 蘇立安倒是沒想到這個從不曾放在眼里的女兒竟如此懂事，當即滿意了許多，欣慰的點了點頭：“你能如此懂事明理，也算是不枉你祖母費心教導了?！?p> 蘇夭夭隱去嘴角那抹譏諷的弧度，輕聲道：“女兒一介女流之輩，沒什么能耐，不能為父親在朝中出力，但若有幸能幫上父親幾分，也算是女兒的福氣了。此番去曲府，女兒定會好好討曲老太君的歡心，就算見不到曲閣老，總也能在曲老太君面前說上幾句話不是？對咱們國公府也有幾分益處。”
想要借著她的手攀上曲府？蘇夭夭可從沒有這個打算，但當著蘇立安的面兒，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的，如今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庶女，還不能明著得罪了蘇立安。老夫人再疼她，她的分量也終歸比不上蘇立安這個親兒子，要是真與蘇立安沖撞起來，最后吃虧的也只能是她。
“好！很好！你且去吧，你是個懂事的，為父也算是放心了?！?p> 應付過了蘇立安，蘇夭夭這才出府上了馬車，朝著曲府的方向而去。曲府乃是書香世家，教養(yǎng)森嚴，雖出了幾代帝師，深得圣心，但宅院卻并沒有建在皇宮外的富貴地界兒，而是選了一處郊外的荒宅，好生修葺了一番。雖然僻靜了些，但勝在景致清雅。
蘇夭夭下了車后，就見曲府的門前正站著一位一身白衫的公子，李嬤嬤剛將曲老太君的請?zhí)f到門外仆從的手上，那白衣公子就朝著蘇夭夭這方看來，上前幾步對著蘇夭夭揖手見禮，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子文人的儒雅之氣：“姑娘可是國公府的六小姐？”
蘇夭夭不曾見過他，但看曲府仆從對他恭恭敬敬的樣子，想來也是曲府的哪一個主子。
“正是小女，不知公子是……？”
那男子和煦一笑，配上那張溫潤如玉的容顏很容易叫人心生好感“在下曲衍，字行之，奉祖母之命在此處相迎，若有冒昧之處，還請?zhí)K六小姐見諒?！?p> 蘇夭夭不由多看了曲衍兩眼，微微屈膝一拜：“原來是曲公子，小女子這廂有禮了?！?p> 曲衍顯然很少與女子打交道，臉色莫名的一紅，狀若不經(jīng)意的后退了兩步，做出了個請的姿勢：“蘇六小姐請進，祖母已經(jīng)備了茶果點心，靜待蘇六小姐?！?p> 李嬤嬤在一旁扶著蘇夭夭，跟在曲衍身后進了曲府的大門，蘇夭夭一路目不斜視，更不曾主動開口與曲衍交談，直等到了二門前，曲衍才停了下來，對著蘇夭夭再度揖手：“蘇六小姐請，舍妹就在二門后，在下就先告辭了。”
蘇夭夭打過交道的男子不多，除了軒轅樊也就只有一個楚梟，偏偏兩個都是心機深沉的人，像曲衍這般溫潤有禮的，還真是頭一次見到，看他的樣子也覺得很舒心，屈膝道：“曲公子且去忙吧，今日勞煩曲公子了?！?p> 曲衍沒有抬頭，只上前一步幫蘇夭夭推開了院門，就欲轉(zhuǎn)身離開。
然而，還不等蘇夭夭一腳踏進內(nèi)院，里面就闖出來了一個慌慌張張的婆子，見到曲衍的時候急急停下了腳步：“大少爺！您快去看看老夫人吧！老夫人她……老夫人她……”
“祖母怎么了？”曲衍也是臉色一沉，剛要跟著婆子一道過去，就想起了還在一旁的蘇夭夭，不由頓住腳步，略帶歉意的看著她：“蘇六小姐，祖母怕是有些身子不適，怕是不能招待蘇六小姐了，在下這就派人送蘇六小姐回去，改日必當親自登門致歉?！?p> 蘇夭夭看那婆子的樣子就知曲老太君該是病的不輕，面上也多了幾分擔憂：“既是來了，小女還是一道去看望曲老太君吧，不然這心里也實在難安?！?p> 曲衍現(xiàn)下管不了許多，見蘇夭夭沒有離開的意思也就不再多勸，急匆匆的朝著曲老太君的院子而去。
等二人進了屋后，曲老太君的床榻已經(jīng)被丫鬟仆人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屋子里更是一片喧囂吵雜，光是那些驚慌的哭喊聲就叫人心煩意亂。
曲衍皺眉，站在門前高聲呵道：“都在吵什么！還不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