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為民除害,擒獲兇徒。你想不勞而獲,豈是這么容易?你若再不走,我等等縣令來,討個公道!”
高辰凜然的說道。
“這是鄭轍,他父親是虞城丞鄭倫,不能得罪,你還是拿著錢財離開吧!”
跟著高辰入城的縣卒低聲向高辰說道,好言相勸。
“不行,大兄好不容易抓到劉三,獲得功名機(jī)會,怎能為他人做嫁衣?這是嗟來之食,是在侮辱我等!”
高辰還沒有說話,張抃便一口回絕。
“真是不識好歹!劉三這兇徒我等已經(jīng)盯了好多天了,被爾等搶先一步。爾等若是再不離開,別怪我不客氣。”
鄭轍面色陰狠的說道。
他們都是虞城的紈绔子弟。鄭轍身邊的紈绔,都是士紳家族出身。
鄭轍這些人的父伯和官吏、地主關(guān)系密切,整日不思進(jìn)取,吃喝嫖賭,樣樣精通。
高辰等人剛?cè)氤?,他們就聽說了,在得知高辰是鄉(xiāng)下人,無權(quán)無勢的時候,鄭轍等人就欲鳩占鵲巢,將功勞據(jù)為己有。
“現(xiàn)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我言行,盡在父老鄉(xiāng)親眼中。我擒兇為民,我倒要看看你能將我怎么樣?”
高辰對鄭轍的話置若罔聞,挺胸直腰,邁步向前。身后惡少年一個個怒目而視,跟著高辰。形成劍拔弩張之勢。
鄭轍看著離他越來越近的高辰等人,眼神有些慌亂。
這時,鄭轍身旁一人向鄭轍耳語道。
鄭轍聽后,詭異一笑,頓時鎮(zhèn)定。
高辰離鄭轍越來越近,最終定格在一尺之遙。
“人言沐猴而冠,我才知道!”
高辰和鄭轍四目相對,鄭轍嗤笑道。
“哈哈……哈哈……”
鄭轍說完,身邊的紈绔子弟皆捧腹大笑。
“何?”
高辰眼睛不動,言語吝嗇的問道。
“一個身穿布衣的人,竟然在腰間掛了一柄劍。自古上品之人,不佩武器,人人尊重;下品之人,出門帶著武器,難道還能變成上品之人不成?昔日韓信還是平民時,整日佩劍賣弄,終受胯下之辱,你是什么東西?”
鄭轍瞥了一眼高辰掛在腰間的劍,冷言冷語的說道。
他們依舊將路堵住,不肯讓路。
“我聽聞有學(xué)識的人,都有君子之度。有的人自詡君子,卻行小人之事。這種人往往人面獸心,行同狗彘。穿著華麗衣服的禽獸,到底是人還是禽獸?”
高辰面色淡然,好似漫不經(jīng)心的反問。
鄭轍一聽,火冒三丈。想說什么,但是張口結(jié)舌說不出了,心中恨極了高辰。
就這樣,雙方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僵持了一段時間。
街道之上,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鄭轍是虞城之中人人皆知的紈绔,心胸狹窄,專門欺負(fù)無權(quán)無勢的老實人。
而高辰由于抓住兇徒劉三,成為少年英雄。
高辰雖然無權(quán)無勢,但是可不是讓人隨手拿捏的軟柿子。
爭鋒相對,互不退讓。
“一群懦夫。拿著刀劍,卻不敢用。如果你們拔出刀劍恐嚇我等,說不定我等還會退讓。今你們想去縣衙,除非拔劍將我殺了。”
平復(fù)了起伏不定的心情之后,鄭轍鄙夷的向高辰等人說道,語氣中有尋釁滋事、撥弄是非的意圖。
他吃定高辰、張抃等人只會拔劍嚇唬他,但不敢動他一根汗毛。這樣,正中下懷。
“找死!”
血氣方剛的熱少年怎能經(jīng)得起這種挑唆,一個個將手放在刀劍柄上,就欲拔出刀劍。
“住手!”
高辰高聲一喝,打斷了惡少年們的動作。
“他們得寸進(jìn)尺,安能再忍氣吞聲?”
張抃氣憤的說道,怒火中燒。
其余惡少年皆義憤填膺。
“高逸,回去告訴我父親,將我家院中大樹砍了,給我做成棺木?!?p> 高辰?jīng)]有回應(yīng)張抃,手扶劍柄,轉(zhuǎn)身向高逸吩咐道。
“恩!”
高逸愣著頭,準(zhǔn)備離去,忽然覺得不對勁,轉(zhuǎn)身反問:“辰兄這是要干嘛?”
“《開元律》令,街市之上斗毆,拔出武器者,對持兵刃者,杖刑一百。如用兵刃傷了人,則徒三年。有道是匹夫一怒,血濺五步,我怕斗起來真殺了人,那就是死刑了?!?p> 高辰說話時面無表情,眼神冷靜的可怕。
鄭轍等紈绔聽到高辰的話后,一瞬間心驚肉跳,連忙四散兩旁。他們怕高辰突然拔劍,造成“血濺五步”的場景。
按理說光嚇是嚇不了這些紈绔的,太平盛世,如劉三這樣的人寥寥無幾。
好生惡死,又是人之常情。
但是,高辰懂得《開元律》,將當(dāng)街拔劍傷人、未傷人的后果說得一清二楚。
那言辭鑿鑿,好似下一刻就要拔劍相向。
這是只一個狠角色,他們不敢賭。他們都是大戶子弟,布衣不配和他們換命。
張抃、高逸等人以及鄉(xiāng)親父老正擔(dān)心的時候,沒想到這群攔路的紈绔突然讓路。
高辰的勇氣使張抃、高逸等人更加崇拜。
“好狗不擋道,果真如此!我們走!”
高辰看了鄭轍一眼,既然梁子結(jié)下了,就沒必要再對他虛與委蛇。
張抃、高逸等人大搖大擺,從鄭轍等人身邊走過,還不忘挑釁的看他們一眼。
鄭轍怒不可遏,感覺肺都要被氣炸了。他如何不知道自己被高辰擺了一道?
本來以為高辰等人是一群目不識丁的田舍漢,騙他們當(dāng)眾拔劍,然后報官將他們抓了。沒想到高辰這么難纏。
“這田舍漢欺人太甚,難道就這樣不了了之?”
有人向鄭轍說道,特別是高辰最后那句“好狗不擋道”,直接刺痛著他們的心。
不管擋不擋路,高辰都將他們當(dāng)狗,真是奇恥大辱!
從小就嬌生慣養(yǎng)的他們,如何能咽下這口氣?
“打聽一下他的名字,今日之辱,必加倍奉還?!?p> 鄭轍恨恨的說道。
一場鬧劇,就此終結(jié),聚集的人對鄭轍這幫紈绔指指點點,人人暗中偷笑。
鄭轍等紈绔覺得臉上無光,一個個灰溜溜的逃離。
巳時七刻,高辰等人到達(dá)縣衙。
虞城令謝斐已聽說有壯士將兇徒劉三綁至縣衙。
他大喜過望,親自出府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