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他竟然有武功?”
話說出來,黃真真捂住自己的嘴巴。
她是不是說漏了什么?
偷偷瞄向玉清凡,卻見玉清凡動作優(yōu)雅的煮茶,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說話,反而不徐不緩的繼續(xù)說著。
“他不僅有一身好武功,還是一位好太子,蘇國皇帝昏庸無能,苛捐雜稅,枉顧百姓死活,膝下十五個皇子為爭儲君之位,斗得你死我活,鄰近幾個國家虎視眈眈,數(shù)次挑起戰(zhàn)爭,蘇國百姓水深火熱,是他挺身而出,短短一年,將蘇國的毒瘤一顆顆拔了,將鄰近幾個國家打得聞風(fēng)喪膽,將整個蘇國治理得井井有條?!?p> “這么厲害?”
“蘇少軒出身皇族,可他母親身份低微,僅僅只是一個宮女罷了,出生后,母親便被處死,他從小在冷宮長大,嘗盡人情冷暖。六歲時,八皇子為奪皇位,將他弄了出去,以極度殘酷的手段日夜訓(xùn)練他,將他訓(xùn)練成一個殺人工具?!?p> 黃真真有一瞬間沉默。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蘇少軒的過去,竟然這么凄慘。
光是想想,也能猜得出來,那些訓(xùn)練必是血腥殘暴的吧,否則,他又怎么可能成為蘇國第一高手呢。
黃真真湊近幾步,搶過他手里的茶杯,咕隆咕隆的喝了下去,“那后來呢……后來怎么樣?”
玉清凡望著她撲閃撲閃好奇的秋水明眸,嘴角綻放一抹笑容,眼里帶著柔和的寵溺,“后來,他也成功幫八皇子奪了太子之位,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
“他并沒有像八皇子想像的那么聽話,縱然長年被殘忍訓(xùn)練,他的心里依然保持著一份善良,他所殺之人,皆是十惡不赦之人,他所做之事,全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兒,漸漸的,也贏得了不少名聲,八皇子忌憚,欲除去他,卻是害人害己,意外害死了自己,還暴露他是皇上的皇子之一,儲君之爭,最后被無心皇位的蘇少軒得到了?!?p> “蘇國在他的治理下,國泰民安。不僅蘇國百姓,哪怕是天下任何一國的百姓,他都一視同仁?!?p> “既然他這么厲害,為什么會在晉國皇宮呢?蘇國好像被晉國滅了吧,怎么被滅的?”
黃真真恨不得拍自己一腦袋。
完了,她又說錯話了。
黃真真有些尷尬,找了個蹩腳的理由圓謊,“是這樣的,朕前陣子昏迷,記憶還沒有好全,所以有些事就不大記得住了。”
她以為他會追問到底,沒想到他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讓她懷疑玉清凡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忘記一切了,所以才會說得那么詳細(xì)的。
“陛下忘了嗎,蘇少軒殺了你的皇兄,你傾舉國之力,攻占了蘇國,廢了他的武功,將他囚禁在落塵閣,日夜折磨?!?p> 黃真真傻眼。
原來他武功被廢了,還是被她給廢的……
黃真真撐著下巴,想問他,既然蘇少軒那么厲害,怎么會敗在她的手上,可她實在沒膽問出來,怕被玉清凡咔嚓殺了。
沒想到,玉清凡竟然好像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說出了她心中的所有疑問。
“你用卑鄙手段拿下蘇國幾座城池以及他的家人,以數(shù)十萬人的性命威脅他,他投降了,你廢了他的武功,還不守信用,將滿城百姓活活燒死,一個活口都不剩下?!?p> 黃真真張大嘴巴,怎么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的。
“蘇少軒運籌帷幄,以他的本事,替陛下解決危機,并不困難,陛下想必也是懂得物盡其用的吧?!?p> 這只老狐貍啥意思?
是認(rèn)準(zhǔn)了她會用蘇少軒嗎?
如果蘇少軒真的那么厲害,她少不得自然得利用起來的。
“朕畢竟如此殘忍的對待他,他會不會不同意幫朕?”
“放心吧,他不敢的。”
“那朕現(xiàn)在就去找他,謝謝你啊小凡凡?!?p> 聽到小凡凡三個字,玉清凡握著杯子的手頓時僵住,清幽的臉上有著讓人費解的惆悵與思念。
月光柔和,清輝點點,撒在盛開的寒梅樹上,折射出一抹抹銀光,籠罩在玉清凡周圍。
寒梅樹下,一個人,白衣飄飄,獨自斟飲,仿佛一尊雕像,亙古長存,微風(fēng)吹過,憑添幾抹出塵婉約。
邊上,一個黑衣男子忽然出來,雙手抱拳,“主子,屬下不解,您為何讓陛下去找蘇少軒?”
陛下滅他國,屠他子民,殺他族親,囚他身,蘇少軒一朝恢復(fù)自由,怎么可能輕易放過陛下。
陛下已經(jīng)醒來,以主子的性子,斷然不可能留著蘇少軒這個潛在的危害,可主子到現(xiàn)在還沒下令取了蘇少軒的性命。
謫仙男子忽爾抬頭,望著滿天璀璨的繁星,微微一嘆,溫度盡失,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悲傷,如同藤曼一般。
“帝星黯淡,晉國注定滅亡,一場腥風(fēng)血雨即將來臨?!?p> 楊光一驚。
帝星黯淡?
晉國,終于要走到最后一步了嗎?
可這……跟蘇少軒有什么關(guān)系?
若真是如此,那更該鏟除蘇少軒,免得給陛下留下禍患。
“蘇少軒命不該絕,強行逆轉(zhuǎn)天命,屆時……”
他只希望日后,他若是不在了,蘇少軒可以念一些情誼,少一些殺戮。
玉清凡的話沒有說完,楊光仿佛已經(jīng)明白了些什么,單腿跪在地上,堅定道,“屬下誓死保護主子,保護陛下。”
“去準(zhǔn)備吧,那些不該出現(xiàn)的人,便永遠(yuǎn)別再出現(xiàn)了?!?p> 楊光猛然一震,半響,鄭重的點頭,“主子放心,屬下知道該怎么做。”
楊光離開,獨留一個白衣出塵的男子依然坐在寒梅樹下,他優(yōu)雅的自斟自飲,仿佛在欣賞滿園寒梅。
可若仔細(xì)看,他深邃的目光,透過寒梅,不知望向何方,只是眼中帶著柔的微笑。
忽然,他重重捂住自己的心口,臉色刷的一下慘白,一雙白皙修長的雙手都在顫抖為停。
掀開袖子,他的胳膊上,有一條條黑線,猶如蟲子,正在蠕動著。
隨著黑蟲的蠕動,他的臉色越來越慘白。
玉清凡放下袖子,衣袖一拂,轉(zhuǎn)身離開,留下一道寂寥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