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南陵城中,價值最高者,便是邱應天右手中指上的白玉納戒,藏技閣中所收藏的三卷靈技,在這枚白玉納戒戒指面前,也是顯得有些黯然失色。
不過,不管心中是何等的貪念和渴望,他現(xiàn)在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他還是心知肚明的。
別看他現(xiàn)在有著宗主之徒的身份,有望能拿到那枚戒指,但即使是邱應天現(xiàn)在真地給他,他也沒有那個膽子去接!
藥效耗盡,皮肉傷幾乎也全部復愈,不用邱應天催促,黎忝再次雙腿打顫地走向那道百米之瀑。
雖然爬行的過程過于痛苦,但經(jīng)過鼎內的藥液浸泡之后,他明顯感覺到了身體比之前輕盈了一絲。
黎忝相信,一絲絲的累積后,定然會產(chǎn)生不一樣的質變。
有了上次的教訓,黎忝這次倒是學乖了,他不再以手試探,而是直接跳進了犁溝。
一入犁溝,萬鈞之力砸下,剛剛有所復原的背部,再次受到了摧殘,刺骨之痛襲遍全身。
“啊…………。”
一聲痛苦的吼,自垂落的水簾之下響徹云霄,百米高的瀑布也不能將其掩蓋。
水體落下,黎忝被瞬間打趴在地,仿若被一只巨象在他身上踩踏而過,皮肉包裹下的筋骨、內臟也受到不小的震蕩。
適應了來自背上的壓力后,雙臂撐起緩緩向前爬行,每向前爬行一步,其背上的紅腫淤青便會多添一分,兩條手臂的手拐處,也是不可避免地傳來一陣磕痛感。
到第七米時,也就是他上一次爬行的第一段距離,想起邱應天為自己做的總結,黎忝咬牙撐住自己已經(jīng)快要麻木的雙臂,然后緩緩抬起!
“至少也要再前進半米!”
有了意念的支撐,黎忝的雙臂慢慢向前拄下,濺起一片水花,隨著水花的落下,他手臂上的最后一點力氣也被耗盡,整個人面部向下趴在犁溝里。
七米半的距離,雖只是比上一次的第一段行進距離多了可憐的半米,但這半米卻也是一個突破。
瀑布之外
邱應天看著那趴在犁溝里一動不動的黎忝,心中也是有些心疼,他原以為黎忝第二次的第一段行進距離,必然也會在七米之時止下來。
可方才親眼看到的結果,卻是讓他知道,自家這個徒兒,并不是一個意志不堅定的人。
雖只是小小的半米之距,但親自試過水體之力的他知道,這小小的半米距離,對于一個凝脈四層境的初手而言,也是一個不小的挑戰(zhàn)。
“三年說短也不短,說長也不長,便讓時間來證明,你我?guī)熗蕉?,是否能以落后之姿,做出那趕超之事!”
…………
日往西落,月自東升。日復一日,轉眼間,半月已過。
瀑布之下,一道略顯單薄的身影雙臂平伸,一頭黑發(fā)用布帶束于腦后,雙腳平穩(wěn)地走在犁溝的石面上,從遠處望去,如同在進行一個特殊的儀式一般。
這道身影自然便是黎忝,經(jīng)過了近半月的水體擊打,以及半月的灼熱藥液浸泡,他身體表面的肌膚,已不再像以前那般細嫩光滑如新生的嬰兒。
在烈日下裸曬了近半月的時間,黎忝的肌膚染上了一抹黝黑之色,看上去有著少許的金屬質感,為他平添了一絲男子氣概。
半月的付出,每次一點小小的進步,終于是在昨天,迎來了突破性的進展,早在兩天前,黎忝便能不停歇地爬過完整的犁溝。
而就在昨天,其跳下犁溝后,雖然還是被水體擊趴,但經(jīng)過一番掙扎,黎忝卻是能慢慢站直身體,然后以一個非常緩慢的速度通過犁溝。
最初邱應天給黎忝定下的計劃,便是要一日通過犁溝至少三次,在黎忝站不直身體之前,他確實也只能一天三次,他也嘗試過第四次,可惜的是,以他之前的體能,根本沒有那等忍耐力去承擔第四次的負荷。
可自他能掙扎著從瀑布下站直身體時,從犁溝下通過四次,已經(jīng)不是難以完成的事,今日,此時,便是他第四次走過瀑布下的犁溝,兩腿雖還在打顫,但黎忝的腳步依然平穩(wěn),
十五日的萬鈞之力錘煉,讓得他的背部肌肉逐漸壯碩起來,肌肉線條雖還處于若隱若現(xiàn)的狀態(tài),但比起半月之前,他那一身細嫩得有點過分的嬰兒肌膚而言,無疑要受看許多。
咚
重物落地的聲音響徹,只有幾只小水流經(jīng)過的青石板上,無數(shù)的小水花以黎忝的身子為中心飛向四周,第四次通過犁溝的黎忝,再無氣力站立,眼前一黑,直接一頭栽倒在青石板上。
一個多小時后,如死魚一般躺著的黎忝,身子動了動,接著便是雙臂撐地緩緩站起,步履蹣跚地走到岸邊。
自昨日起,邱應天就沒有再以藥液為他療傷了,因為黎忝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做到無傷通過犁溝了,所以,他已是有一日沒與青銅巨鼎見面了。
這十五日以來,邱應天皆是晝夜陪伴著黎忝,不曾離開過黎忝的視野,除了每次為黎忝療傷之外,就是整日地閉目打坐,猶如一位老僧在入定。
不知為何,黎忝每次觀看邱應天的打坐,總會莫名地感覺到一股他從未見過的神韻,但在他的肉眼中,邱應天就是在普通地打坐而已。
細想之后,他覺得應該是邱應天現(xiàn)在的修為境界,恐怕早已超出了他的認知范圍。
黎忝現(xiàn)在所知的,只有三個修為大境界,即是凝脈境、元胎境、氣府境。
脈能通元,即為凝脈境;聚元為胎,藏于丹田,即為元胎境;化胎為府,即為氣府境。
邱應天說過,十一位長老座下的首徒,都是早早便踏入了元胎境,其中以申空與離若的修為最高,申空是元胎后期甚至已經(jīng)接近巔峰,而離若則是剛剛摸到元胎后期的門檻。
三年之約的最大對手,就是楚暮座下的申空,只要能力壓此人,那么,其他人也就不足為慮了。
天色漸晚,眼見邱應天還是毫無波瀾地繼續(xù)打坐,沒有要理會自己的打算,黎忝無聊之下,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接觸的凡技,裂虎拳。
“不知以我現(xiàn)在的肉身力量,施展出裂虎拳,威力會不會比以前更上一層樓?”
提腰跨馬,黎忝閉上自己的雙眼,按照裂虎拳的運行之法調動自己體內的元氣,細心去感受身體的每一絲變化,然后元氣噴薄而出,將他的整只右拳包裹住,一拳擊出。
一聲虎嘯傳蕩,原本安靜無躁的空氣,竟是隨著黎忝拳頭的擊出,順著他的手臂移動方向流竄,在他所擊出的拳頭的正前方,一個肉眼可見的空氣回旋正慢慢消散。
在瀑布下苦撐的雙臂,這一刻給了他應有的回報,讓他的拳勁增長了不少,現(xiàn)今再面對那頭白虎,恐能一拳便可將其擊退,甚至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