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夏愣了一會兒,臉上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小姐,你能想開,奴婢真為你高興?!?p> 蘇長錦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她看著月夏,等她回答。
她剛剛突然覺得,自己這么一走了之,太自私了。
“小姐,你要是想走,就快走吧,別管奴婢了,帶著奴婢只會礙手礙腳?!痹孪亩紫律?,仔仔細細地看著蘇長錦,“外面都在傳,蘇家小姐醒來之后得了失心瘋,可只有奴婢知道,小姐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主見,小姐,變聰明了?!彼艘豢跉?,繼續(xù)開口,“奴婢有羈絆,奴婢的家人都在這里,奴婢放不下他們。小姐,你這十幾年活得太累了。你說的對,楚湘王妃,沒什么好稀罕的。小姐委屈一下,換了丫鬟的衣服,快些走吧,像你說的,去哪都行?!?p> 蘇長錦看著這樣善解人意的月夏,心里忽然覺得有些難過。
她不敢告訴她,真正的蘇錦已經(jīng)死了,而她只不過是一個冒牌貨,根本沒有權利得到蘇錦用命換來的這些。
月夏凝神聽了一下外面的動靜,開始催促蘇長錦:“小姐快走吧,趁外面的賓客還沒有散,扮作丫鬟的模樣逃出去。”
“那你怎么辦?”
“小姐不用擔心奴婢,倒是你,要走的話千萬別被王爺抓到了?!?p> 月夏說完站起身,從和蘇長錦一起帶過來的細軟里挑了一件鵝黃色的素衣衫裙,“小姐快換上?!?p> ……
當蘇長錦穿著普通的丫鬟衣服出了楚湘王府站在大街上的時候,她還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竟然這么簡單……就讓她逃出來了?
看來今晚王府的守衛(wèi)戒備確實比往常松懈了不少。
蘇長錦定了定神,從衣袖里摸出臨走時月夏塞給她的京城地圖,看著天色還不晚,未到門禁的時間,她一刻也不敢耽誤,照著地圖上的指示往東南門奔去。
“王妃去了哪里?”
如死寂一般的新房里,月夏跪在地上,下巴被一把雪亮匕首緊緊貼住,只要那刀稍微往旁邊一動,割的就是她的脖子。
但小丫鬟的眼里卻一點懼色也無,她抬起頭,正正地看向一身喜服的男人,出奇地冷靜道:“連一個拜堂都吝嗇給我家小姐,你有什么資格說她是你王妃?”
“嘶——”話音未落脖子上便傳來一股微弱的涼意,匕首已經(jīng)劃開一道淺淺的口子,天華冷冷地看著她,眼色微怒:“放肆!”
“有膽色?!笔捯鄩m面色未變,甚至抬手寥寥落落地鼓了幾下掌?!拔以賳柲阋槐?,王妃去了哪里?”
周圍氣溫驟降,月夏隱隱約約感覺到他包含著寒意的怒氣,只覺得可笑?!巴鯛?,你不是最討厭小姐的么,既然如此,她的去向死活與你又有何干?”
蕭亦塵不怒反笑:“你的嘴倒是緊的很,是個忠心的奴才。只可惜蘇錦那個女人,走的時候竟然留下了你,真是愚蠢?!?p> 冷汗浸濕了后背的衣服,月夏在一剎那忽然覺得心悸。
“本王問你最后一遍,王妃去了哪里?!笔捯鄩m不耐地皺起眉,“你若還不肯說,本王滅你滿門!”
“不要!”月夏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本以為楚湘王對小姐不甚在意,沒想到他在小姐走后不久就來了新房。她開始往地上不住磕頭,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下來:“王爺饒命!王妃她,往東南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