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亦塵的出現(xiàn),對月夏三個丫鬟來說無疑是那根最重的救命稻草。對風(fēng)詩雨來說卻是晴天下來的一道霹靂,遠(yuǎn)遠(yuǎn)看見那道身影,她再也笑不出來了,不可避免地心虛起來;男人眼底冷意肆無忌憚地蔓延,周身溫度都下降了不少,分明是夏日炎炎的天氣,他大步流星踏進(jìn)院中,卻仿佛帶著滿身的冰雪,不怒自威。
怔愣只是一瞬間的事,風(fēng)詩雨回過神來后立刻滿臉堆笑迎了上去,身體像一條柔軟的蛇纏上男人,柔柔地在他耳邊吐出蛇信子道:“王爺今日怎么回來得這么早?”
蕭亦塵皺了皺眉,沒有回答,狹長的鳳眸不疾不徐地掃過去。
大概是風(fēng)詩雨寵勢太盛,這些個從市井里出來的丫鬟婆子胡作非為的膽子本來就大,更看不懂這位爺?shù)难凵?,所以在迎著蕭亦塵注視的情況下,竟沒有一點要松開蘇長錦的意思。
蕭亦塵的目光在蘇長錦身上頓了頓,片刻后移開冷冷問:“怎么回事?”
風(fēng)詩雨也跟著多看了蘇長錦幾眼,女子的面容被頭發(fā)遮掩了大半,加上低垂著頭的緣故,是以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她更揣測不來蕭亦塵的人心,故作鎮(zhèn)定道:“其實也沒什么大事,不過是姐姐的一個丫鬟嘴饞偷吃了王爺賞給雨兒的糕點,罔顧尊卑,雨兒來云水閣找姐姐評個理罷了。”
蕭亦塵臉色稍霽,淡淡地看她一眼:“評個理,怎的評成這般模樣?”
聽這語氣,王爺似乎并不將蘇錦這事放在心上。風(fēng)詩雨心中一喜,連同禁足多日來的怨念也跟著消散了大半,她篤定蕭亦塵是心疼起了她臉上的傷,這么多年在風(fēng)月場所摸爬滾打,自然知道怎么利用男人的垂憐心,于是眼眶里漸漸涌起熱意,卻強(qiáng)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欲落不落的模樣好不楚楚可憐。
她開口道:“雨兒沒想為難這個奴婢,只是想讓姐姐給她一點教訓(xùn),不成想這云水閣的人太沒規(guī)矩,對雨兒出言不遜,姐姐更是為了護(hù)著這幾個奴才打了雨兒,還踹了雨兒,我的心口到現(xiàn)在都還痛著呢?!?p> 既然風(fēng)詩雨把戲已經(jīng)做到這個份上了,蕭亦塵自然仔仔細(xì)細(xì)打量了一下她的臉,左半張臉確實有些微微的紅腫;打量完了神色淡薄道:“心口疼?需要本王揉揉么?”
風(fēng)詩雨另外半張臉立刻跟著紅了起來,吶吶地一拳毫無攻擊力砸在蕭亦塵的胸口,嬌嗔:“王爺真會說笑?!?p> 蕭亦塵嘴角微勾,似是無奈似是寵溺,眼里卻無半點笑意,只有一派深沉的黑。
見此情形,三個丫鬟都傻掉了。
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是月夏,她掙脫了兩下見掙脫不開,再也顧不上什么禮儀尊卑,啞著嗓子叫道:“你血口噴人!分明是你仗著人多欺負(fù)我家小姐!是你先開始動手打人的!你還逼她下跪求你,逼她哭……”
“放肆!”
沒有人看清蕭亦塵是怎么出手的,月夏的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一股氣流震得往后退了三步,壓制著她的兩個丫鬟被震開,她來不及想太多,幾乎是本能反應(yīng),就向蘇長錦那邊飛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