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君打空了格洛克手槍的最后一發(fā)彈匣,僅僅在防爆盔的面罩上留下細(xì)絲般的裂紋。熱兵器彈盡糧絕時無異于一件廢鐵,徐明君甩手把手槍扔向屠夫的腦門。
“無痛不癢?!蓖婪虿恍嫉谋硎?。
彈頭如雨點般落在面罩上時,他全程連眼都沒眨一下。盡管如此他還是遇到了點麻煩,他輕而易舉的爬上了二樓,但只有上半身,腰卡在了地板里。
這正好給了徐明君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的機(jī)會。竹樓的二樓和一樓的結(jié)構(gòu)幾乎相同,徐明君還是不熟悉這棟建筑,但至少能按照先前在樓下的路線找到連接著三樓的樓梯間。
樓梯間旁邊是一座陽臺。屠夫雙手按住兩側(cè)的地面,一鼓作氣,終于把腰和下半身從地板里“拔”了出來,拼接成地板的木板大片的被翻了起來。與此同時,徐明君也趕到了陽臺旁。
無數(shù)道黑布從他的小臂兩側(cè)伸出再旋轉(zhuǎn),纏繞再收緊,凝結(jié)成一門嶄新的手炮。從生成到充能,不過兩秒鐘。屠夫一拉手栓,開炮,勢如破竹。
這一炮沒有落空,可惜的是,命中的是陽臺。
徐明君在他開炮時撲向了樓梯間,再次讓炮彈從自己的正上方掠過。如果徐明君始終是面向陽臺的,他將目睹后者蒸發(fā)的全過程。整座陽臺在一瞬間全部變成了白色,和炮彈一樣的亮白色,不過只持續(xù)了零點一秒,下一個零點一秒,它直接灰飛煙滅了。
徐明君連滾帶爬的逃上三樓。屠夫緊隨其后——他的注意力被徐明君吸引了,因此并沒有注意到安放在承重柱上的炸彈——在樓梯前止步。防爆服令他原本便巨大的體型變得更加臃腫,眼前這座封閉式樓梯間能容許兩個人同時通過,卻容不下他。
再次將手炮蓄能,屠夫一炮蒸發(fā)掉其中一面墻,原本狹窄的樓梯頓時變得寬敞起來。他步履緩慢的上樓,腳步聲有節(jié)奏的響起。
三樓空蕩蕩的,空無一人。徐明君捷足先登,卻不知所終。屠夫也不慌不忙,開始有條不紊的在偌大的樓層里搜尋“獵物”。那只可憎的耗子應(yīng)該還呆在屋里,整座竹樓建立在一片圓形水池上,從三樓跳落,必然會發(fā)出很大的水聲,而他還未聽見任何動靜。
“躲貓貓可不是成熟的舉動?!蓖婪蜃テ鸨澈蟮姆辣埽b在另一只手的小臂上,冷著臉調(diào)侃。他聚精會神,尋找著徐明君的同時,也提防著后者可能發(fā)起的偷襲。
竹樓還沒有大到能被稱為迷宮的地步,而且其結(jié)構(gòu)也和一般的房屋大同小異。客廳、廚房、廁所……屠夫幾乎把整個樓層搜了個遍,只剩下一間臥室還未涉足。
答案不言而喻。
“自作聰明?!蓖婪蚶涑?。
他非但沒有小心翼翼,反而漸漸的從步履從容,變作大步流星。
屠夫舉正防爆盾向房門快步靠近,一顆震爆彈毫無預(yù)兆的從門邊徐徐滾出,碰了門框一下,再滾到門外。
令人頭暈?zāi)垦5拈W光一閃即滅。
在這之前,屠夫透過盾上的玻璃板注意到了這顆戰(zhàn)術(shù)道具,及時的埋下了腦袋。
在這之后,原本背靠門框的徐明君轉(zhuǎn)身從門邊殺出,手里抄著的霰彈槍瞬間噴薄出密集的彈幕。
防爆盾上火花四濺,而屠夫依然毫發(fā)無傷。
徐明君略感意外,但沒有因此放下武器,第二槍和第三槍都再次轟在了堅不可摧的防爆盾上。
“無濟(jì)于事的雕蟲小技!”屠夫大吼一聲,舉盾沖鋒。房門容納不下他那巨人般的體型,他頂著盾牌直接把門框連帶部分墻體一同撞碎了。
徐明君猶如看到了一頭迎面撞來的犀牛,不僅沒有閃躲,四肢百骸好像都僵住了。屠夫隔著盾牌頂著徐明君全力往墻上一撞,墻體頓時開裂,被火苗侵蝕的木屑簌簌而落。
游戲世界對屠夫而言便是“現(xiàn)實世界”,為了“踩死”這只“耗子”,他使上了渾身解數(shù),氣喘吁吁的后退了一步。
但徐明君不像他一樣擁有痛覺,也不會感到勞累,于是驚覺自己居然還剩下一絲血皮的時候,他沒有逃之夭夭,而是抓住近在眼前的機(jī)會,抓緊了槍,后背緊貼著墻面,緩緩的起身。
“不堪一擊!”屠夫見狀終于表現(xiàn)出了怒意。明明他才是發(fā)起猛攻的人,可徐明君一副安然無恙的樣子,而他卻稍顯狼狽。這種反差感令他怒不可遏,他一邊再次發(fā)出怒吼,一邊沖徐明君的腦袋揮盾。
大半截盾牌砸穿了墻體,暴露在墻外。屠夫難以置信的低下頭,看著被自己壓在墻邊,正傾斜著上半身的徐明君。防爆盾距離后者的肩膀只有一寸。
“你聽過言多必失這個詞么?”徐明君自下而上的盯著他的眼睛,漠無表情的問。
“咔嗒”一聲,徐明君斜握霰彈槍,猛拉槍栓。他端起槍,槍口平移,先是一槍打爆了橫在臉旁的壯碩小臂上的皮帶,防爆盾全靠這塊皮帶安裝在小臂上——如果不是屠夫還套著一層防爆服,徐明君更愿意直接轟斷他的小臂——再一槍指著面罩開火。
其實卸掉屠夫的盾才是徐明君的主要目的,“爆掉面罩”只是即興的嘗試,在發(fā)現(xiàn)手槍子彈居然能損壞面罩后,他突然產(chǎn)生了這一想法。
而這次嘗試顯然得到了不錯的收獲,面罩雖沒有被一擊摧毀,但已經(jīng)碎得不成樣,裂紋像是一張密集的蛛網(wǎng)。
面罩遠(yuǎn)比徐明君預(yù)想的要脆弱的多,這出乎了他的意料。而他再次上彈,打算進(jìn)一步破壞面罩并趕在計劃之前將屠夫爆頭的時候……屠夫伸出了另外那只空閑的手,以掌心包住了整個槍口,硬生生的抗下所有子彈。
防爆服雖固若金湯,但不像防爆盾那樣堅不可摧,也會受損。扎堆的彈頭嵌進(jìn)了屠夫的手心幾寸,不過并沒有貫穿。
而徐明君也沒有機(jī)會開下一槍了。
屠夫剛才揮盾砸穿了墻壁,防爆盾還卡在了墻里,他使了好幾次勁,手臂抽動了數(shù)次,還是拔不出來??呻S后徐明君便一槍打斷了把小臂和防爆盾安在一起的皮帶,反而誤打誤撞的幫了他一把。
“可惜。”屠夫緩緩扭頭,面向這位“恩人”,冷笑了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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