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人支持,哪怕只是批評的決意從來都是很短暫的。
二哈還沒跟著柴犬下行幾樓,步伐越來越慢,直到停下。
柴犬也敏銳的察覺到身后再無腳步聲響起,跟著停步,疑惑的皺眉并回頭。
“這是為什么呢…?”愧疚感仍未退去,哈士奇能因為憤怒而剛好按照計劃頭也不回的逃,可愧疚感又折磨著他,甚至令他失去了逃生的動力,“為什么…為什么他要救我呢……?”
“喂?!辈袢畢s并不為他的過剩良知而覺得感動,相反,他只覺得礙事,“別告訴我,你現(xiàn)在愧疚得想同他赴死?!?p> “明明該被留下甚至當場射殺的人…是我啊……”二哈背靠水泥墻,也不怕衣服上沾滿灰,一個大小伙子聳拉著肩膀,像個無助的孩子,“如果不是因為我的懦弱、我的猶豫…我們當中不會有人犧牲,對嗎……?可像我這樣一個拖后腿的家伙,他不僅沒有拋棄我,還奮不顧身的為我擋下了箭雨…我…我……如果我早知道會這樣…當時我一定會主動成為他的肉盾?!?p> “可任何一場慘烈的戰(zhàn)斗從來都不是選擇題,”柴犬感受得到他的悔意,卻并不這么想,“更沒有如果。”
“既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到這一步了,既然他已經(jīng)犧牲了,為了能換取你活下來,”他接著補充,“那么你要想的不是‘當時我要是這么做結局會不會更好’,而是你該如何完成他離開前留下的吩咐。”
“打斷長蟲的腿,再狠狠的蹂躪她!”他突然怒吼起來。
“可我們真的有那么能力么?”二哈卻已經(jīng)失去了信心,他并不認為自己能在長蟲手心里逃走第二次。
“所以我們也可以犧牲,”柴犬卻又突然平靜下來,一轉話鋒,“只要我們的犧牲能換來長蟲慘死的結局。這是我們的目的,為此我們要不擇手段。宰掉長蟲!哪怕殺死她的人不是我或你,而是另有其人?!?p> 二哈沉默了片刻:“是這樣啊?!比允渌频牡椭^,“我明白了?!?p> 但他的心境也因為這看似微不足道的只言片語而發(fā)生了改變。
人言可畏,千夫所指能把一個本來自信滿滿的人徹底打垮,但朋友的一頓臭罵或是開導也能讓人轉變想法。
就像是在戰(zhàn)場上進行沖鋒時,懷著“一換一不虧一換多血賺”想法和懷著“怎么辦啊我可不想死在這里啊”想法的士兵,沖陣時產(chǎn)生的效果也是截然不同的。
是啊。哈士奇終于想通了?!靶愿駴Q定能否成功”,這句話沒錯,但也不完全正確?,F(xiàn)在能決定他能否擊敗哪怕只是重創(chuàng)長蟲的,不是他的性格,而是他的目標。而一個足夠堅定的目標,往往也能改變性格。他沒必要想著“再被長蟲追殺自己該怎么辦”。
他應該想著“自己堵截長蟲時怎么做才更狠”。
長蟲倒立在橋底,放跑犬人二人組后,她并未離開去與夜叉匯合,而是低眸(實際方向是上)并轉頭,望向大廈下段的其中一層。
白臉本沒有這個意思,還是被迫對上了長蟲的目光,臉色有些難看,步步后退,遠離窗邊:“我們好像…該離開了?!?p> “走不掉了?!辈ɡ祟^目不轉睛的判斷,“我們還得往下爬好幾層?!?p> “而這家伙距離我們…”丸子頭的眼里漸漸泛起絕望的灰色,“還不到一百米誒……”
他們是從橋上撲進大廈里的,而長蟲并未離開高架橋,這段近百米的間距還得多虧大廈內部足夠寬闊,不然他們也無法拉開這么遠。
“不是,”刺猬頭滿頭霧水的看了看隊友們的背影,他正站在門邊,“你們怎么都這么垂頭喪氣的啊?”
“難道你有辦法?”丸子頭不耐煩的瞥。
“辦法我倒是沒有啦?!贝题^撓了撓后腦,“雖然我也是剛才才發(fā)現(xiàn)的,但你們之前難道都沒有注意到么?”
波浪頭環(huán)抱著雙臂,回身看向他。
“樓梯間大門的旁邊…一轉角,就是電梯間?!贝题^被她瞪得不禁往后縮了縮,伸手指向側方,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提醒。
白臉先是和波浪頭對視一眼,這一信息令他特別詫異:“你不早說?”
“既然有電梯,你還一個勁的讓我們鉆進樓梯間里,爬了幾十層?”丸子頭不滿的瞪大眼。
“我當時逃命心切…”刺猬頭尷尬的笑,“沒注意到嘛……”
大廈和大樓仍在下降,發(fā)生在上空的掃射和玩家陣亡也不能阻止它“換班”。
轎廂上升至呼喚樓層,電梯門一敞開,四人便前腳貼后腳的步入其中。
“希望我們只用下個四五層便能回到大街上?!卑啄樣行┲保仁强癜礃菍?,再狂按關門。
“你好像在想屁吃?!贝题^毫不留情的打斷并直指門旁的樓層數(shù),“我們不是還在十九層么?”
波浪頭不禁嘆氣:“現(xiàn)在我相信你是他請來的‘僚機’了?!彼裏o奈的瞥著嘴,“想必你對這款游戲的了解還不夠深吧?”
“什么意思?”刺猬頭懵了。
“不管我們跑不跑,大廈都不會停止下降,以更換建筑群?!蓖枳宇^對他的無知也表以嘆氣,無奈的解釋,“但建筑里的玩家并不會跟著消失?!?p> 從樓層數(shù)來看,轎廂已經(jīng)下降了四層。
“那我們會怎么樣?”刺猬頭追問。
“會被大廈粗暴的‘吐’出去?!卑啄樎柭柤?,“你會有種過山車般的感覺,當然,只是嚇人,不會對你造成實質傷害?!?p> 轎廂下降到第十三層,而這正好是大廈目前的‘底層’,如果他們正好站在窗邊,會發(fā)現(xiàn)窗外便是大街。
下一秒,四個人都不由自主的貼在了電梯門上,好像窗外擺著一個巨型磁鐵,而他們是鐵質人。
刺猬頭的胸壓著丸子頭的背,波浪頭的胸壓著白臉的背。
最前者在驚嚇過后只感到可惜,而最后者倒沒有滿滿的幸福感,反而心懷歉意。
不過他們倒沒有在電梯門上貼太久,大約三四秒后,電梯門像是被突擊隊一腳踹開的脆弱木門一樣,齊齊飛進了樓梯間。但他們仍未墜地,仍保持著懸空狀態(tài)。電梯門落地后,他們也跟著一起飛進了電梯間,緊接著順勢一頭撞向實打實的瓷墻。
刺猬頭嚇得趕緊閉眼,但無痛的撞擊感并未傳來。
墻體居然像是門一樣,其中兩排的墻面以墻板之間的細縫作為門縫,向外敞開。
他們輕易的穿過了敞開的墻門,繼而一頭沖向對面的墻壁。
不過這次,正前方的墻沒有再敞開,因為他們飛到一半便突然呈直角的轉彎,一頭撞向了原本位于側方的落地窗!
這回落地窗沒有自動彈開也沒有自動敞開,他們真是用頭把窗戶撞碎的,因此直接沖到了街上,落地后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至于那些跟著他們散落的玻璃碎片,在他們只是撐起身子,還沒爬起來之前,已經(jīng)自行化作了不斷上浮的碎屑。
壺記
我一定要每天保證兩更,我要拿到推薦位 所以…這會降低質量 但可能是因為我放得特別開來寫,所以改的時候,覺得中規(guī)中矩,而不是爛的不行?(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