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鼎城,高家!
今天的高家,非常熱鬧,四方賓客匯聚過來,將高家龐大的演武場,圍了個水泄不通。
演武場上,設(shè)下高臺,在這高臺前方,有著太多太多的年輕俊彥安靜在等待著,每一個人,心中都抱著一份希望,因而,即便等待的時間有些久,都沒有人感到有所謂不耐。
人群中,蘇銘手掌緊握,因為用力太過,指甲嵌入掌心,無論是那樣的刺痛,和掌心中流出來的血,都沒有讓蘇銘有半分感知,他的雙眼,死死盯著高臺,心中不斷在問,為什么?
高家有女高云慧,秀外慧中、美麗動人,天賦亦是上上之選,于去年,通過玄星宗考驗,成功成為玄星宗弟子,風(fēng)光無限,加上高家本為名門望族,底蘊(yùn)不淺,今天她公開擇婿,如此一場盛會,當(dāng)然吸引了無數(shù)年輕俊彥前來,希望能得到垂青,抱得美人歸,從而攀上高枝,擁有大好前程。
蘇銘和高云慧,盡管不是青梅竹馬,卻也相識十?dāng)?shù)年,曾經(jīng)倆家交好,他們奉家長之命,訂下婚約,只待來年,便能結(jié)為秦晉之好。
今天,高云慧公開擇婿,這是為什么?
時間流逝,某一刻,夕陽即將西下時,高臺上,有中年人出現(xiàn),正是高家家主高河。
他遙看前方眾人,眼中露出一份笑意,隨即說道:“今天,我高家有喜事,首先,歡迎諸位遠(yuǎn)道而來,多謝!”
“再來,我自也知道諸位到來的真正用意,如此,我也不多說廢話,云慧是我的掌上明珠,亦是我高家的驕傲,那么,要想成為她的夫婿,自身,就必須要有足夠的出色。”
“年齡十六以上,二十三以下,淬神境以上者,便有資格,參與小女的擇婿比試!”
話音傳出,眾多年輕俊彥心頭不由咯噔了一下。
在這樣的年齡段中,要達(dá)到淬神境,那基本上都是萬里挑一的天才,這樣的人物,別說這四方之地,就算是在玄星宗內(nèi),只怕都是少之又少。
條件開出來了,然則,卻是將這里所有人都給排除了出去,如此的擇婿,高家半點誠意都沒有,用意何在?
看著眾人的變色,高河自得一笑,道:“現(xiàn)在,諸位可以開始了,只要符合這個條件者,皆可上高臺,向我及小女證明自己?!?p> 烏泱泱的上千人,沒有一個人有所謂的舉動,高河的條件,本就限制了所有人參與的資格。
說句不好聽的話,高家盡管勢力不小,高云慧也算出色,然則,若自身擁有如此的天賦,娶高云慧,那是高家在高攀。
“來的人這么多,卻沒有一個符合這樣的條件,實在是令人有些失望,如此看來,高小姐,我是娶定了?!?p> 有笑聲傳來,有身影由遠(yuǎn)至近,快速掠來。
人群中的蘇銘,原本死死落在高臺上的眼睛,此刻,忍不住的朝向那聲音移動而去,那一瞬之后,他的眼中,便有極端的冷意爆發(fā)。
“牧龍?zhí)欤 ?p> 身影掠上高臺,抱拳,道:“高家主,我應(yīng)該沒有來晚吧?”
“沒有,沒有,剛剛好!”
高河自得的神色中,再現(xiàn)幾分驕傲之色,同時,也收起了方才的面對眾人時的那份高高在上,變得極為客氣,甚至有恭敬之意。
這份恭敬,蘇銘看得懂!
牧龍?zhí)?,玄星宗核心弟子,更是名列十大核心弟子中,排在第五,堪稱風(fēng)云人物,高家雖強(qiáng),在他面前,半點可以得意的地方都沒有。
他竟然,要娶高云慧!
“沒來晚就好!”
他輕笑了聲,看向眾人,淡淡道:“我乃玄星宗牧龍?zhí)?,此來參加高姑娘的擇婿之比,不知,是否有人愿意賜教一二?”
牧龍?zhí)齑竺?,四方皆知,他來參加,試問其他人,又哪里還有所謂的資格?
眾人恍然,原來今天的擇婿,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
見無人上高臺,牧龍?zhí)斓灰恍Γ骸爸T位如此成全,那就多謝了,高家主,可以宣布了?!?p> 高河大笑:“好,好!”
這一手自導(dǎo)自演,好不精彩,所謂的宣布…一個個的都被當(dāng)成了傻子給戲耍了一通,讓人憋屈啊,然而,又能如何?
不提牧龍?zhí)?,便是高家,都不是他們所能夠輕易去招惹的,這份氣,終究,也只能是自己咽了,誰讓自己有那份企圖?
“牧師兄!”
有嬌俏身影掠上,看得眾人眼神皆是一亮,高家明珠,果然生的是國色天香,也不枉他們這一份企圖之心了,只可惜,如此美人,終將屬于他人。
蘇銘雙瞳,再度緊緊一縮,高云慧!
牧龍?zhí)斓溃骸拔襾砹?,你開心嗎?”
“當(dāng)然開心呀!”
高云慧柔聲笑道:“此生能嫁牧師兄,這是最大的幸福,當(dāng)然開心?!?p> 牧龍?zhí)煲恍?,道:“那么,你開心么?”
這句話,他看著的是人群,目光鎖定著的,是人群中的某一人,是蘇銘!
周圍不少的人,紛紛散去,蘇銘這里,頓時顯得空曠了許多,他在這里,那身影,也顯得極為落寞。
牧龍?zhí)煸俚溃骸翱磥恚悴⒉婚_心!”
蘇銘自嘲一笑,道:“特地搞出了一個,所謂的公開擇婿,還通知我前來,所為的,就是想讓我親眼看到這樣的一幕,是吧?”
牧龍?zhí)斓恍Φ溃骸爸滥銓υ苹塾蟹欠种?,所以,如此安排,為的就是讓你徹底死心,今天之后,云慧是我妻子,希望你好自為之!?p> “非分之想?”
蘇銘目光移在高云慧身上,他真想問一聲,到底是不是非分之想,只是,在高云慧眼中,已看不到往日的柔情,取而待之的,是無比的陌生。
蘇銘笑了笑,轉(zhuǎn)身遠(yuǎn)去,那身影,越發(fā)的落寞起來。
夜幕降臨,北鼎城燈火輝煌,高家嫁女,嫁的是玄星宗最出色弟子之一的牧龍?zhí)欤@當(dāng)然是大喜。
身在遠(yuǎn)處古宅中,蘇銘都能夠感受到,那一陣陣的喜氣如浪般拍打在這空間中,他人的喜,是他的悲!
深夜,有聲音從宅院外傳進(jìn)。
“蘇師弟,可曾歇息了?我們聊聊,如何?”
蘇銘還未曾答應(yīng),一身便裝的牧龍?zhí)旌透咴苹垡琅f聯(lián)袂而來,掠進(jìn)院子。
倒是郎才女貌,般配的很!
蘇銘一聲冷笑:“怎么,白天的戲,還沒演完,晚上想繼續(xù)?”
牧龍?zhí)斓坏溃骸坝行┦虑橛行┰?,總要說清楚才好,白天人多不方便,云慧,你和蘇師弟好好聊聊,我在外面等你?!?p> “好!”
目送著牧龍?zhí)祀x開院子,高云慧轉(zhuǎn)向蘇銘,道:“蘇師兄,對不起…救命,牧師兄,救我,蘇銘他,想要侵犯我!”
“蓬!”
宅院大門被破開,牧龍?zhí)祀娚涠M(jìn),一道寒光,如劍般的落在蘇銘身上,厲聲道:“蘇銘,想不到,你竟如此的卑鄙!”
這樣的一幕,蘇銘不由笑了:“這是打算,要陷我于不義?”
牧龍?zhí)煲残α?,道:“或許你會覺得,這個手段很低劣,也不會有人相信,是吧?可是,有人證,怕是你想抵賴,那都不成了?!?p> 宅院中,有數(shù)人掠來,向牧龍?zhí)毂?,齊齊道:“蘇銘欲要侵犯高姑娘,我等親眼所見,牧公子回稟宗門長輩時,我等可以去作證?!?p> 蘇銘眼神含煞,這幾人,都是他蘇家的老人了,他人作證,宗門不會相信,可蘇家的人作證,又會如何?
牧龍?zhí)煨枺骸疤K師弟,現(xiàn)在覺得我這手段如何?”
蘇銘眼神一冷再冷:“原來,所謂的公開擇婿,特地的通知,所為的,是要殺我,而不僅僅只是要讓我難堪?!?p> “你總算聰明了一些!”
牧龍?zhí)斓溃骸盁o論如何,你都是大長老的入室弟子,叛宗,你不會,至于其他的戒律,就算違背了,頂多也只是一個責(zé)罰而已,侵犯云慧,奸淫之罪,這,才能夠殺你!”
蘇銘冷笑:“你以為安排了這些,又買通了我蘇家的人,便可一手遮天了?你真以為,宗門的刑殿是吃素的?”
“刑殿如何,你還沒資格去評價,你無非是以為,大長老一定會保你,然后查清楚事實,對吧?”
最后一字落下,牧龍?zhí)煺浦泻⒈┈F(xiàn),化成一道森冷的凌厲,洞穿虛空,暴掠而來。
能成為玄星宗弟子,蘇銘天賦絕對不差,然則,對手乃玄星宗核心弟子,更名列十大核心弟子之一,這一記必殺之力,蘇銘躲不開,也抵擋不住。
寒芒化長劍,穿透蘇銘胸膛,自其后背而出。
牧龍?zhí)炻觼恚舆^長劍,就在蘇銘耳旁,說道:“為了云慧的筑基,你求大長老幫忙去取天火蓮子,可曾知道,大長老已經(jīng)受傷?”
“你又是否知道,在你趕來北鼎城的路上,那個老東西已經(jīng)去闖天關(guān)了,以他現(xiàn)在受傷不輕的狀態(tài)去闖天關(guān),他有可能活得下來嗎?”
“可沒辦法啊,誰讓老東西最疼惜的徒兒,也就是你,你太不爭氣,丹田被封三年,現(xiàn)在已是你最后的機(jī)會,老東西不得不去拼命?!?p> “就算闖過天關(guān)依舊不死,出來后,他也會死在我?guī)煾凳种校噯?,還有誰,能為你討回所謂的公道?”
“而你也應(yīng)該還不知道,云慧讓你求大長老去取天火蓮子,這本就是我們計劃中的一環(huán),對吧?”
蘇銘眼神,一變再變,原來,所謂的喜歡,只是利用。
所有的一切,自己是那個傻子!
生機(jī)在快速流逝,胸口處傳來的痛,已讓人的意識,在漸漸消散,他用盡所有力氣扭轉(zhuǎn)脖子,看著近在眼前的牧龍?zhí)旌筒贿h(yuǎn)處的高云慧,眼中,只剩下恨意。
“愿,沒有來生,我愿,成魔,報仇雪恨!”
沒有人發(fā)現(xiàn),蘇銘鮮血染紅的胸膛處,有著一抹詭異毫光,突然的閃現(xiàn),又轉(zhuǎn)瞬即逝……
向來神色不變的牧龍?zhí)欤丝萄凵衩偷匾蛔?,喝道:“北鼎城外,百里左右的天玄峰中,有吃人洞,入之,身魂不存,你想變鬼都沒可能,還想成魔?”
“蘇銘,謀算了這么多,我又怎可能,給你翻身的機(jī)會?”
“死去吧!”
牧龍?zhí)燧p輕一推,蘇銘仰天栽倒。
有人立即上前,抓起蘇銘,閃電般的掠去,沒入到黑夜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