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蒼山,最高峰上,倆道身影矗立!
站在這里,可以清晰看到那方巨大的天坑,而今天,是伏太蒼在倆百多年后,第一次,在外面的視角,去看那鎮(zhèn)壓了自己這么多年的地方,這種感嘆,他人不會明白。
“公子,多謝!”
活著、自由,這永遠是生而為人最重要的目標,比起高高在上,權勢無邊,這都要來的重要許多,盡管往后歲月,身入魔界,未必就會有伏太蒼曾經想像的那種自由,然而,比起繼續(xù)被鎮(zhèn)壓,直至希望破滅,如今這種情形,無疑是好上許多。
何況,只是身入魔界,只是換了一種生存的方式,只是有了不同的目標而已,這都可以接受。
蘇銘微微一笑,伏太蒼的表現,的確令人很滿意。
他從紫金棺中醒來,前后又經過半個月修煉,肉身的生機、狀態(tài),也全都恢復到了曾經的巔峰,雖然倆百多年的鎮(zhèn)壓之下,他的修為,依舊停留在當日,可現在,一縷造化之力的融入,使得他的未來,更加令人期待。
算身體年紀,伏太蒼現在,不過三十之齡,還未曾步入中年,卻已是聚星境,曾經一代傳奇,果然名不虛傳。
那玄心正宗傳人白衣少女相比,的確有所不如,她年紀與自身相仿,卻已無妄境,在境界上,雖比伏太蒼低上一個境界,可是年紀上卻小上太多,伏太蒼和白衣少女之間,沒有多少可比性。
然則現在,伏太蒼猶若新生,有一縷造化之力,同時,還握有已經在前半個月中,被他煉化掉的至靈之物,加上魔界龐大的道統(tǒng)去栽培,在未來,那也絕對可以成為這天地中,最絕頂的高手之一。
這些,蘇銘都沒有懷疑,而最滿意的,是伏太蒼的態(tài)度!
伏太蒼并沒有絲毫抗拒如今的身份,魔界對他來講,是一個新的挑戰(zhàn),這樣的挑戰(zhàn),讓伏太蒼戰(zhàn)意昂然,不提他對魔界有多忠心,對蘇銘有多忠心,至少他信守承諾,這就足夠了。
當然,蘇銘另有手段,他不怕伏太蒼來背叛他。
經歷了玄星宗、高家和蘇家之事,蘇銘早非心理年少之輩,他會救伏太蒼,就不怕后者背叛了自己。
“公子,我們接下來,去什么地方?”
魔界之事,蘇銘說過一些大概,就算沒有這些,伏太蒼也知曉,重振魔界的難度,如今只要蘇銘身份泄露,普天之下,將無他的容身之處。
蘇銘略作沉吟,然后說道:“要去一個,至少玄星宗無法插手進來的地方…”
伏太蒼道:“其實現在,我們就可以上玄星宗,為墨守成報仇?!?p> 以他聚星境的強大,玄星宗在伏太蒼眼中,還真沒多少了不起,不說螻蟻般的存在,滅玄星宗,費不了多少力氣。
蘇銘道:“師尊的仇,即便是你,我也不想假手,只要我還活著,他們多活一日,就會多上一天的煎熬,這是懲罰,也是利息。”
只要他在玄元界,那么,關于他的消息,多多少少,就會傳到玄星宗,知道了自己現在的修為、實力,那些家伙,還有可能安穩(wěn)的睡一個好覺?
煎熬,就是生不如死,讓他們在臨死之前,有這么一段不知生死的日子,才能消一下,自己心頭之恨。
“還有就是,玄星宗,沒有外人想像的這么簡單!”
蘇銘深吸口氣,道:“伏兄,有一事,我到現在,都還無法想的明白?!?p> 伏太蒼道:“公子請講!”
蘇銘道:“曾經,我丹田被封印三年之久,師尊想盡一切辦法,都無法為我化解掉丹田上的封印,直至有一天,師尊說,迷蒼山中,可以為我解厄。”
“現在我當然已知道,師尊是想借你留下來的意志,幫我破掉丹田上的封印,倘若師尊真的來了,以你們的交情,你一定會幫忙,也能夠幫的到我,可為何,師尊還要去闖天關?”
關于這段往事,伏太蒼從蘇銘這里,多少聽到了一些,他默然了片刻后,說道:“墨守成知道迷蒼山、活死人墓中埋葬的是我,他來求我,我必不會袖手旁觀,可是,終究我已經隕落多年,我的意志,是否還有那么強大,這是他所不能保證的?!?p> “還有一點就是,公子你沒有說錯,玄星宗,的確沒有外人想的那么簡單,有朝一日,公子殺回玄星宗后,那道天關,一定要去好好領略一番,或許,所有的秘密,都在天關上。”
當局者迷!
伏太蒼這一番話,突然讓蘇銘想到了許多往事,天關!
他的神色,陡然一片冰冷。
“公子,怎么了?”
蘇銘擺擺手,道:“你的行宮仍然在,雖設下了手段,讓外人誤以為一切都沒有改變,那道鎮(zhèn)壓你的意志,終究還是被我抹去,倆百年過去,那個家伙若還在世,必然會有所感應,現在的你,依舊不安全。”
“魔靈說過,這天地中,有一些地方,是曾經人、妖、魔三界,都懶得去插手的,你先去過去,隱藏自身,并逐步建立起屬于我們自己的勢力,記住一點,下面的人,要絕對的忠心?!?p> 魔界崛起的路太難,要一步一步走!
伏太蒼眼神頓寒,他當然不會忘記,倆百多年前,那段日子是何等的艱辛,天王界的那位…今日歸來,他絕對相信,天王界那位肯定有所感應,或許現在,正已經向玄元界趕來了。
當此之時,的確要盡快離開。
“公子,天地之西,有一處荒漠大地,名為荒蕪界,自來貧瘠,人、妖倆界主宰,及那些大勢力,都不愿意過多的將目光投向過去,但那里,自有別樣風貌,算是歷練的好地方,我們在那里發(fā)展,必定會贏取到足夠時間?!?p> 荒蕪界,聽這名字,都能讓人感知下那里的環(huán)境,要想安穩(wěn)一些發(fā)展起自身的勢力,越是不受注目越好。
蘇銘道:“就荒蕪界了,伏兄,你先過去?!?p> 伏太蒼明白他的意思,遲疑一下,說道:“公子,我先護送你離開玄元界?!?p> 蘇銘笑了笑,淡漠道:“未來會有更多風雨,也會更加狂暴,與未來的那些相比,區(qū)區(qū)玄元界的風雨,我若闖不過去,師尊在天之靈,如何能安息?”
“你盡管前去荒蕪界,我希望,等我到荒蕪界的時候,你所建造的勢力,足以威懾整個荒蕪界!”
伏太蒼神色一凝,道:“請問公子,這個勢力,以何為名?”
蘇銘看天際,道:“魔界已被滅數萬年,至今,仍然還是一個禁忌,‘魔’之一字,為眾生所懼,既然如此,以‘禁’為名,禁魔宗,‘禁’,就是怕,就是敬!”
“禁魔宗!”
伏太蒼立即抱拳,道:“請公子放心,待公子來到荒蕪界的時候,禁魔宗,必然名震荒蕪界!”
“也請公子多保重,屬下先走一步!”
說完,伏太蒼破空而去,沒有絲毫的遲疑,因為他知道,現階段,無論是他,還是蘇銘,都需要足夠的時間去成長,不能浪費,也不敢浪費。
他在玄元界多停留一時,危險就會多上一分,也會連累了蘇銘。
伏太蒼遠去,蘇銘收回目光,向山峰外掠去。
“公子!”
魔靈聲音傳出:“當年三界大戰(zhàn),我魔界雖然戰(zhàn)敗被滅,但,一定還會有僥幸逃走的魔界眾生,數萬年已過,他們隱藏在人世間中,必定還留下了后人,這些人,會是我魔界的有生力量?!?p> 蘇銘淡然道:“你也說數萬年已過,如何保證,他們是否還有曾經的信仰?”
魔界終究被滅已數萬年之久,這是漫長的歲月,連天地,都會在這樣的歲月中滄海桑田,何況是人心?
與其相信這些人還有曾經的信仰,蘇銘更愿意相信自己,相信伏太蒼!
魔靈聲音低沉,道:“無論如何,還請公子試著去找找,也許會有驚喜,倘若沒有驚喜,我想,我也可以死心了。”
蘇銘心神震了一下,現在的他,絕不愿意有人在他身邊指手畫腳,哪怕魔靈也不行,但這番話,他沒有去拒絕。
不管魔靈有怎樣的野心或是其他,對魔界的守護之心,不容置疑,這不是一份忠誠,魔靈只是魔界本源,不是真正的生靈,所謂忠誠,顯得有些可笑。
但正因為他只是魔界本源,并非真正生靈,現在有這樣的情緒,才更加難能可貴,這大概,是他,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中,唯一的心愿。
這樣的心愿,只要不會影響自身,他不會有更多的想法,蘇銘不可能不去成全。
“有機會的話,我可以盡量去試試,你也別抱太大希望就是?!?p> 魔靈聲音一喜:“是,是,多謝公子!”
離開迷蒼山,蘇銘調整方向,向西方而去。
荒蕪界在天地之西,決定了在荒蕪界,蘇銘自會趕去,和伏太蒼有所不同的是,他會一步一步的趕往荒蕪界,而中間這段遙遠的路程,就是他這段時間中的歷練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