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正要困惑白青究竟要做什么,他的臉悄悄地紅了一次。
“咳,這里,看這里?!卑浊嘀钢改_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大筐竹鞋。
“哇吼,真是神奇,不愧是習魔閣的人,總是出其不意!”
白青聞言并沒有高興,而是指著那人說道:“那么多話,你,第一個過來穿?!?p> 那人愣了愣,硬著頭皮上前,成了第一個試穿那看起來樣式有些別致的竹鞋的人。
鞋底看起來很厚,穿起來卻很輕巧,那人穿上去還未感受到輕巧之處便站不穩(wěn)了,“撲通”一聲狠狠栽倒在了地上。
他揉了揉臉,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無緣無故倒下。
白青翻了個白眼,指了指筐子,又指了指湖水,說道:“坐在湖邊穿鞋,穿好了便直接踩在湖水上。這鞋在地面派不上用場?!?p> “時間不多了,我先過去給師者復命,你們趕緊的。”
說完便自個兒踏上湖水,在眾目睽睽之下踏水而行。
他所踩的地方水花四濺,他的鞋卻未見浸濕。
后面有人幾乎要哭出來了。
“我怕水……我不會游泳……我爹從來不讓我碰水……”
“什么軟骨頭。不過是水而已,大不了掉進去了再游過去。”此時揚尚任再次做了出頭鳥,頭一個坐在湖邊穿鞋站在了湖水上。
起初他的腿是抖的,但站穩(wěn)之后便迅速整理好了自己的儀表,踩在湖水上嗤笑:“你們真是沒用。趁早回去吧?!?p> “雖說這人的舉動不那么討厭,可話怎么就這么不堪入耳呢。”
“罷了罷了,從小被家里寵慣了,不跟他一般計較。走吧?!?p> 眾人排在湖邊,一溜的穿上了白青為他們準備的竹鞋,頗為壯觀的上湖了。
有人三三兩兩的抱在一起,相互穩(wěn)了身子往距離并不算遠的飲湖樓而去。
也有人如履平地,健步如飛,將眾人丟在了后頭。
“這……這……這鞋竟然像是載人浮在水面上似的,究竟是何原理,竟能做到比船還便利的程度……”言望手搭在君須肩膀上,一步一步向前走著。
君須神情也有些嚴肅,他向來扇不離手的人,這回竟然也將扇子別在了腰間,小心翼翼的注意著與人的前后距離。
也璃同樣不緊不慢的跟著。
她身形小,體重也較輕,因而穿上這竹鞋之后踏水而行對于她來說不是什么難事,便花了些精力去細看腳下的湖水。
湖水相比于她在外面見過的,少了些清澈。
可見不少魚的身影,皆游得歡暢自如。
也璃總覺得這湖不深,還隱約能夠見底。
但若是不深的話,這被圈在習魔閣的湖水究竟是怎么來的?
總不可能是人為的吧?
“撲”。
一條紅色鯉魚跳將起來,在空中翻了個身,繼而呈現(xiàn)一個完美的曲線落入湖中,翻出漂亮的水花。
有一條帶頭,后面立馬有更多的魚兒都跳了出來,爭先恐后,色彩紛呈,倒像是在歡呼雀躍。
也璃都忍不住想要跟著眾人叫好。
轉念想到剛才的問題,其實就憑習魔閣的本事,一汪湖水而已,他們即便是人為憑空造出一條湖,也不會讓人驚訝吧?
“想什么呢?瞧人家那些女孩子,個個都縮在人前人后,就你跟別人不一樣,天天心事重重的,也不知道……”
“我在想,日后若是入了習魔閣,不知究竟是用嘴來學習,還是用眼睛學習?!币擦дUQ?,認真的看向飲湖樓。
君須聽懂了,又在一旁暗笑。
言望見君須在笑才明白也璃的意思,憋紅了臉:“好你個也璃,自從入了習魔閣,你便撒開性子了是吧?還真別說,之前那個乖巧樣子肯是裝出來的了……”
也璃聳聳肩膀,嘴角帶笑,悠悠的踏水走在了前頭。
“君須,你瞧瞧,你瞧她在湖上那樣子,想來日后修為定比我們高。”
“也璃姑娘本性聰慧,悟性自然也是高的?!?p> “哎你說說,一個女人要那么聰明做什么?那還哪里有我們的用武之地,真是陰盛……”
也璃淡淡的回頭看了言望一眼,他立馬想起來什么捂住了自己的嘴。
“真是什么?”君須沒有聽清,問道。
言望眼珠左右動了動,示意自己不會再開口了。
君須這才發(fā)現(xiàn)走在前面的也璃竟然回頭了,像是能聽到他們在說什么似的。
又覺得在人背后說話總不是君子所為,因而對也璃訕笑。
眾人脫下竹鞋登上飲湖樓后,便見白青與另一個有些年紀的女人站在那里。
女人臉板得死死的,還未開口就讓人覺得她是要批評或指責什么。
而白青在她面前也很老實,紋絲不動的盯著新生上樓。
“人都到齊了沒有?”白青見人都已經上來,便裝模作樣的清點了一下人數(shù),隨后在那個女人面前說了句什么。
女人冷著臉點點頭,一句話也沒說,便轉頭就走。
白青在女人后頭趕緊招手,示意大家快點跟上,他自己的腳步也沒慢,緊緊地跟在女人身側。
大概是之前白青的隨性大方讓大家形成了固有印象,因而他緊張的時候所有人大氣不敢吭。
似乎只要多喘了一聲就會被這冷若冰霜的女人扔進湖里。
女人帶著大家穿過兩層樓梯,兩側皆是具有歷史感的石墻,十分遮光。
眾人來時艷陽高照,進了這飲湖樓便有了深更半夜的即視感。
每隔三米有蠟燭照明,燭火顏色不一。有普通火焰色,有斂著黑色的火焰色,還有斂著純白甚至不能說是火焰的莫名氣體。
每個人上樓時都極盡放輕自己的腳步,與最前面的那個女人形成鮮明反差。
整個樓梯里都回響著女人沉重的腳步聲。
而最為緊要的,是那個女人根本就毫無察覺。
或者說是不屑察覺。
不過幸好有這女人發(fā)出的聲響,大家才少了幾分害怕。
若是這里真靜悄悄的,那才可怕。
出了樓梯口便是一條木地板走廊,走廊一側是有紙窗的,因而陽光能夠照進來,這好歹安慰了一些眾新生。
走廊另一側都是緊閉的房門,房間與房間似乎隔得很近。
這跟他們有生之年見過的房屋構造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