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雖然不能跟別墅相比,凌蔚躺在狹窄的床上卻睡得很踏實很踏實。
她做夢了,夢到自己身著金光閃閃的魚尾服,一臉得意的笑意,站在星光閃爍的舞臺上,手里拿著影后的獎杯,志得意滿。
“不!我不要做這勞什子影后!”凌蔚突然驚恐地?fù)u頭,她想起當(dāng)晚的慶功宴上,她就喝了個酩酊大醉,然后被贊助商給摟進(jìn)了酒店......
凌蔚一把將獎杯扔下,不管觀眾席里的嘩然,抬腳就往外面跑,好多人紛紛想要阻止她,想要問她為什么,凌蔚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一直往外面跑。
她終于跑出了錄音棚,重見天日,她大呼一口氣。
突然,后背卻傳來一股大力氣推向她,接著她整個人就飛了出去。
“嘭——”
凌蔚重重地摔到了地上,然后大片的鮮紅血液流淌開來,她的魂魄再次飄起。
“我不要死!”
凌蔚大喊一聲后,一下子坐了起來,一睜眼卻看到黑暗中一張粗糙而肥胖的大臉就在自己面前。
“啊——”
接著她的嘴被一把捂住,嚴(yán)金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鬼喊什么,你別把凌霄吵醒了!趕緊穿衣起床,跟我去送牛奶和報紙。”
感受著嘴上的溫?zé)?,凌蔚驚魂未定的心慢慢平復(fù),原來是她媽嚴(yán)金玲,原來她剛剛是在做夢,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再次回到了曾經(jīng)的家里。
緩過來后,凌蔚一把推開嚴(yán)金玲的手,嘟囔一句:“我不去!”
就再次倒頭睡下,并緊緊地?fù)ё×吮蛔樱胫鴦倓偟氖虑椤?p> 死亡真的太可怕了!
嚴(yán)金玲伸手就去拽凌蔚,“你趕緊給我起來,以后家里不養(yǎng)閑人,要么你就去給我出去工作?!?p> “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去的,你就別跟我這兒白費功夫了,沒得你遲到了讓人扣工資,一會兒還把凌霄給吵醒了?!绷栉荡蚨ㄖ饕獠黄?。
讓她去干送牛奶這種體力活?上輩子沒干過,這輩子也不可能!
掙不了幾個錢不說,還受累。
“媽,要我說你也別去了,你放心,以后我養(yǎng)你?!绷栉祫駠?yán)金玲,以后定然得讓嚴(yán)金玲把這事兒給辭了。
嚴(yán)金玲看出凌蔚的意志堅定,又害怕自己真的遲到了被扣錢,只得無奈地在女兒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然后走了。
在路上的時候,嚴(yán)金玲一直皺著眉頭想剛剛的事,女兒喊的那句“我不要死”她聽得清清楚楚,她覺得女兒肯定是在外面受委屈了。
凌蔚又睡下沒多久,就再次被吵醒,這次是鬧鈴,到凌霄起床上學(xué)的時候了。
她捂住耳朵等著凌霄趕緊起來把鬧鈴給按掉,結(jié)果等了半響就是沒聽到凌霄的任何反應(yīng),反而被鬧鈴給吵得心煩意燥,于是她翻身下床抄起桌子上的鬧鈴就撲向凌霄的床。
嘿!
鬧鈴就在耳邊,愣是沒有把凌霄給叫醒,這小子睡得呼呼的,看來昨晚真是睡太晚了。
凌蔚只好將鬧鈴給按掉,將凌霄從床上給拽了起來。
“快起床,凌白吃,你要遲到了!”
凌霄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你再不起床,不給你錢了?!?p> 依然沒有反應(yīng)。
“李丹說你再不醒她就劈腿!”
沒反應(yīng),估計小孩子不懂劈腿是什么意思。
“李丹不理你了!”
眼皮子閉得緊緊的凌霄唰一下睜開了眼睛,看清楚凌蔚后,糊里糊涂地問道:“姐,你說什么?李丹為什么不理我了?”
凌蔚:“......”果然從小就是一個色胚!
“趕緊起床,你上學(xué)要遲到了。”
凌蔚將凌霄趕出家門后,自己也沒有了睡意。
收拾收拾后,覺得肚子餓咕咕的,進(jìn)廚房找了半天什么吃的都沒找到,只好循著記憶出了家門,在附近的早點攤子上喝了碗豆?jié){,吃了兩根油條,付錢的時候想起嚴(yán)金玲肯定也沒吃早餐,便又帶了一份回家。
嚴(yán)金玲累得有氣無力地回到了家,便看到桌子上扣著的豆?jié){和油條。
“你身上還有多少錢?”嚴(yán)金玲想想自己辛苦一早上也不過掙個幾塊錢,凌蔚一頓早餐就花掉了,只覺得女兒大手大腳。
凌蔚看出嚴(yán)金玲所想,嘆口氣,以前她們母女之間關(guān)系疏離跟嚴(yán)金玲總是棍棒招呼很有關(guān)系,雖然后來明白了嚴(yán)金玲也是被生活逼成了這樣,但因為工作忙碌,也沒有跟嚴(yán)金玲多親密起來。
她得跟嚴(yán)金玲好好談?wù)劻恕?p> “媽,你先把早餐吃了吧,吃完了咱們母女兩好好談一談?!?p> 嚴(yán)金玲下意識就想凌說,談什么談,能談出來個花兒嗎?
但腦海中閃過早上凌蔚睡夢里喊的那句話,便咽下到嘴的話,默默伸手拉過早餐來,大口吃完。
“好了,你說吧?!?p> 嚴(yán)金玲打算先聽聽凌蔚要說什么,然后再做反應(yīng),其實她已經(jīng)打定了一個主意。
凌蔚說道:“媽,你不用擔(dān)心我找不到事做,整天無所事事地啃老,我既然從珞璜娛樂出來自然是有打算以后的事的,我會掙錢供凌霄讀書,也會給你養(yǎng)老,早上送牛奶和報紙?zhí)量嗔耍瑨瓴涣硕嗌馘X,對你的身體也不好,你還是把這份工作給辭了吧。”
這話聽著心里挺舒坦的,但也只能聽聽,嚴(yán)金玲才不相信凌蔚真能做什么,又小又沒學(xué)歷能干什么,就是想找份正經(jīng)工作,也沒有人愿意要。
想著想著嚴(yán)金玲忍不住有些灰心,她辛辛苦苦地拉扯兩個孩子,大的這個竟是連高中畢業(yè)證都沒有拿到,小的看著也不是個讀書的料,這兩孩子以后可怎么辦?難道跟她一樣也去送報紙送牛奶嗎?
那以后她可怎么去地下見那口子去?
凌蔚目瞪口呆地看著嚴(yán)金玲突然紅了眼睛,她說什么了,她媽怎么就哭了呢?
“媽,你不用太感動?!绷栉翟囂降?。
結(jié)果這一句一下子將嚴(yán)金玲心中的酸澀瞬間化學(xué)反應(yīng)為恨鐵不成鋼。
“你說你,以前不好好學(xué)習(xí),好不容易給你找了個出路,你又任性地跑回來,他們讓你陪酒,你不會不干嘛?就算紅不了,掙不了大錢,總不會餓死你吧!你一高興跑回來了,你媽我沒權(quán)沒勢,安排不了你,以后你怎么辦!”
說著就紅了眼睛。
這是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呢嗎?
“媽,你不用擔(dān)心我,我說了可以掙錢?!?p> 嚴(yán)金玲嗆道:“你怎么掙錢?去做雞嗎?”
這話一出她就后悔了,但話已出,她也不會再收回來或者道歉,于是緊閉了嘴生悶氣。
凌蔚也被這句話給氣到了,她運了兩口氣這才平復(fù)下來。
“你給我一個月,一個月后我沒有掙到錢就什么都聽你的?!绷栉祽械迷俳忉屖裁?,便扔出這么一句話來,但嚴(yán)金玲壓根不信,她又怕自己說出什么傷人的話,就閉緊了嘴。
母女二人誰也不想再說話,房間里一時陷入了寂靜。
半響后,在凌蔚打算起身回房間時,聽到嚴(yán)金玲又說道:“不行,這事兒不能就這樣了,他們欺負(fù)了人我得找他們要個說法去,走,咱們現(xiàn)在就去找劉大板牙,再去找她那個破親戚什么羅非常,讓他給我一個說法!”
說著嚴(yán)金玲就拿起自己的包拉了凌蔚就要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