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出了天牢,回頭便對緊跟于其身后的張儀笑道:“張儀啊,你就不用恭送朕了,朕今日是微服私訪體察民情,一切從簡,因此你也勿需如此拘禮?!?p> 張儀嘴上稱是,但依然躬身相隨,見李世民看著他,便笑著回話道:“呵呵,陛下紆尊降貴來微臣這兒體察民情,微臣豈敢怠慢,何況大理寺內(nèi)關(guān)押的都是些窮兇極惡之流,萬一沖撞了陛下金軀,微臣萬死難辭其咎呀,還是小心的好。”
李世民哈哈一笑,點著張儀調(diào)侃道:“你這大理寺少卿呀,真是越做越回去了,那些重犯不是皆被押于堅牢之內(nèi)嗎,哪里會有個萬一?若真有,這只能說明朕的大理寺在管理上漏洞百出,到時候,朕也只會找孫伏伽的麻煩,又與你這位大理寺少卿何干?哈哈哈,真是杞人憂天?!?p> 張儀趕緊陪笑道:“呵呵,陛下說笑了,若大理寺真出了錯,微臣豈敢推脫應(yīng)有的責(zé)任?!?p> 李世民點頭道:“嗯,行了,這都到門口,你回去處理政務(wù)吧,朕再隨處逛逛?!?p> 張儀湊上去:“陛下,微臣一時半會兒也沒有要緊的事兒,不若就由微臣作陪吧?!?p> 李世民低頭一想,便笑道:“呵呵,準(zhǔn)了,朕難得出次宮,過來的時候就見到了長安城的繁華,真是日新月異啊,去年朕還記得一些店鋪都已經(jīng)大變了個樣,有你在,也方便些?!?p> 張儀趕緊鞠躬行禮:“這是微臣的榮幸?!?p> “張愛卿既然常在城中走動,可有好去處向朕推薦一二?”
“有間客棧!”張儀想也沒想就答話道。
“有間客棧?”李世民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莞爾一笑道:“呵呵,這店掌柜倒是有些意思,是‘有間’客棧吧?!?p> 說起那客棧張儀是眉飛色舞,吹噓道:“陛下睿智,這名字雖粗俗的很,但勝在自帶歧義頗有趣味,叫人過耳而不忘,其實里面更有玄機妙不可言,除了酒樓該有的服務(wù)之外,還有‘馬殺雞’‘三溫暖’,這一時半會兒微臣也難以言表,陛下親自去體驗一番就明了了,若陛下感興趣,微臣愿在前頭替陛下開道?!?p> “馬殺雞,三溫暖?有意思,名字聽起來夠古怪!這倒讓朕想起了一個人,此人做事做人皆不按常理出招,跳脫的很?!?p> 張儀一臉古怪,看了李世民一眼后弱弱道:“不敢隱瞞陛下,其實那間客棧是王邵與人合伙辦的?!?p> 李世民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對左右道:“哈哈哈……怎么樣,朕一猜就知道一定是他,那小子向來古靈精怪,走,帶朕去瞧瞧?!?p> 話說李世民一行人剛走到半路,就見一波百姓急急忙忙往一處而去,像是有什么大事兒發(fā)生似的,他李世民也好奇呀,于是點頭示意身邊侍衛(wèi)上去了解一下情況。
身邊的侍衛(wèi)會意,立即上前攔住了一位書生打扮的路人,等將事情經(jīng)過問樂個明白,這才回來小聲向李世民稟告道:“回主子,那些百姓是往王邵府里趕去的,聽他們說,是有考生想去聲討王大人,說什么要揭露其險惡用心,此刻,已經(jīng)有好些百姓趕過去看熱鬧了?!?p> 李世民吹胡子瞪眼道:“哼,這些學(xué)子真是枉讀圣賢書,豈不知流言蜚語止與智者,百姓胡鬧也就罷了,他們這些將要為官的人也跟著胡鬧,真是太讓朕失望了……如何處置王邵朕還未發(fā)話,朝廷也未蓋棺定論,他們憑什么去聲討王邵啊?走,陪朕過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樣的學(xué)子能讀書把自己給讀傻了。”
李世民這行人遠(yuǎn)遠(yuǎn)吊在人群后頭,等他們混跡到人流之中已是行至公主府的大門口,正巧,李世民也看見了自家閨女出府那一幕。
“主子,要不要我們……”李世民身邊的侍衛(wèi)們一看長樂公主剛踏出府門還未走半步就被百姓圍在門口,便不放心的請命道。
話沒說完,就見李世民抬手打斷道:“不忙,再看看,若真發(fā)生沖突爾等再趕過去護(hù)駕也不遲?!?p> “喏?!笔绦l(wèi)紛紛抱拳應(yīng)答。
李世民其實是在詫異,自家閨女為何要出來與百姓對質(zhì)?麗質(zhì)又帶著什么目的出來?難道真是想幫王邵擺平此事?
李世民沉著臉,心道:“麗質(zhì)呀麗質(zhì),你這個傻丫頭,你可是有夫之婦啊,那臭小子當(dāng)真把你迷得暈頭轉(zhuǎn)向,被他利用了也不自知?今日你若真替他出了頭,那你的名聲豈不是要全毀了……不行,朕得及時阻止她?!?p> 畢竟是親爹呀,關(guān)鍵時刻絕對是幫他自家閨女的,王邵什么的見鬼去吧。
場中,蒙甲面對公主的質(zhì)問那是不停擦著虛汗,連連高聲辯解道:“公主殿下誤會了,我們是特意來尋王邵理論的?!?p> 麗質(zhì)冷冷道:“哦,真是理論來的?可本宮怎么瞧著你們倒像是來鬧事的,蒙公子,你既然是京進(jìn)趕考的學(xué)子,就更該懂得愛惜羽毛給將來的考官留個好印象?!?p> 麗質(zhì)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語氣威嚴(yán)又帶著一絲驕傲道:“呵,本宮雖不是考官,但于科舉一事自問還是接觸頗多,特別是大唐近年來各州各府舉薦過的才子,本宮可說認(rèn)得個七八成,若本宮記得不差,本宮與蒙公子怕是素未蒙面吧。”
蒙甲趕緊點頭行禮:“公主尊顏鄙人今日得償一見,實乃鄙人三生之幸。”
麗質(zhì)冷笑:“呵,蒙公子,本宮奉勸你一句,既然是第一次趕考,就該盡顯才華去四處投名帖才是,不要動些歪腦筋來嘩眾取寵弄些虛名,王邵王大人的事兒,自有朝廷給百姓一個交代,你一介書生不說無功名在身,即便有了功名也不能妄議朝政,說話辦事得講究個真憑實據(jù),何況有理不在聲高,你既然糾集這么多百姓過來,可見你并非是底氣十足,宮本可以認(rèn)為你是在心虛嗎?”
“不不不,公主殿下,這是因為……那個……”
蒙甲的確心虛了,不但是心虛,還害怕了,他按著好哥們長孫沖的暗示過來搞事情,但他不是傻子,絕不會因為這樣斷送自己的仕途,他是想著要做官想瘋的人。
別看麗質(zhì)平時柔柔弱弱,一旦強勢起來盡顯大唐公主的威儀,嚇的蒙甲難以接口,她方才的那番話中乍聽起來是勸誡,未嘗沒有威脅之意夾在其中。
慌亂中的蒙甲似乎記起了什么,一拍腦袋后偷偷抬起袖口,伸頭朝袖口里瞄了兩眼。
這動作十分之隱秘且是背著麗質(zhì)做的,麗質(zhì)自然是看不到,還以為這個蒙甲知難而退了。
沒曾想,蒙甲袖口中有一張小抄,正是長孫沖給他的錦囊妙計,他看了幾眼后,原本一臉的慌張已然盡去,換上了囂張得意的面容,他還膽敢瞇著眼睛上下掃了麗質(zhì)曼妙的身材一眼,發(fā)出微不可聞的嘖嘖之聲。
女人天生對那種淫邪的眼神格外敏感,麗質(zhì)自然也所覺察覺,立即回瞪了一眼,嬌斥道:“蒙甲,你還不快快散了人群,莫非真要等本宮治罪不成!”
蒙甲得了錦囊妙計,與方才表現(xiàn)相比那簡直像是換了個人,反唇相譏道:“喲,公主如此維護(hù)王邵那個佞臣,莫非公主殿下與其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麗質(zhì)俏臉緊繃,高聲叱責(zé)道:“放肆,本宮與王邵只是互為鄰居,有何不可告人之處?城門失火尚且殃及池魚,你們?nèi)绱硕嗳司郾娫诖诵[四鄰擾人清凈,難道本宮還不能出來說句公道話?而且,眾所周知王邵已被陛下押進(jìn)天牢,你們不去大理寺卻來他的府邸聲討,豈非南轅北轍,此等做法,也不怕天下人恥笑!”
吃瓜群紛紛交頭接耳,麗質(zhì)的話得到了廣大群眾的支持,群眾中也有人說了句公道:“公主殿下說的對呀,冤有頭債有主,你們一群書生聲討也該去大理寺,來人家宅子門前鬧騰干嘛?!?p> “諸位諸位,請聽本公子一言,據(jù)我所知,王邵家的宅子正是公主名下的產(chǎn)業(yè),是后來贈給王邵的,若沒半點干系公主為何會獨獨便宜了此人,怎么就不贈給我呢?諸位,想一想就明白了,其實公主與王邵關(guān)系密切,自然也就會幫那賊子說好話?!?p> “你!”麗質(zhì)一臉怒容,心中卻是咯噔一聲,此事知情人不超過一手之?dāng)?shù),許敬宗不會出賣王邵,王邵自己更不會說,而府里知曉此事的也僅是自己,連四婢她都瞞著,那么一定是房吏那邊放出的消息。
“你與長孫沖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麗質(zhì)冷聲直言道,當(dāng)然這質(zhì)問被她壓低了聲音。
蒙甲得意一笑:“呵,不才正是長孫駙馬的至交好友,怎么,公主無話可說了?”
蒙甲忽然大聲笑道:“大家也一定與某一般,對此很是好奇呀,公主與那佞臣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呢?難道會是……呵呵。”
蒙甲笑得猥瑣勁兒十足,似乎拿捏到了麗質(zhì)的把柄一般。
“呸,斯文敗類。”夏荷暗啐了一口。
麗質(zhì)更是滿臉怒容,咬著櫻唇氣的說不出話來。
青衣十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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