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籌謀救援計劃
微風(fēng)和煦輕柔地吹過臉頰，陽光溫馨恬靜地曬過大地，藍天白云飄逸，十一月中旬即將迎來的是模擬考試，緊張的高三生活展開，激動人心的大周末即將到來，這一周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一周。
這一周消防演練的消息，各班班主任都基本上在星期一的會議上面發(fā)布通知，在晚自習(xí)的時候，基本已經(jīng)下達了消息。
然而許一笙一直在留意高一教學(xué)樓的一些事情，特別是陳金所處的班級。
當(dāng)年發(fā)生跳樓事件，學(xué)校對外公布是純屬意外，但實際上……
到底會是什么呢？
那些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像是褪色的電影，現(xiàn)在張揚肆意地笑著的人，終究會被時間反噬，很有可能是記得陳金，只不過是照片里清瘦的臉龐。
陳金的死并沒有引起多大的轟動，就好像匆匆被教育局和學(xué)校掩蓋了這件丑聞，無聲無息，這種壓抑的氛圍產(chǎn)生的是壓迫心理，想要反抗是一種什么行為，無能為力又是怎么樣的無力感？
記憶就像腐爛的葉子，那些清新嫩綠早已葬在時間刻度的前段，唯有鋪天蓋地的腐爛氣味留在時間的尾部，讓該記住的人有個深刻的印象。
是的，許一笙不是那個該記住的人，她替傅涼薄記住了。
傅涼薄不是不記得了，而是她回到了事情沒有發(fā)生的時間里。
那一天，是讓所有人誤會傅涼薄的日子。
許一笙不可能不記得這一天，同樣的，輿論往往會被煽風(fēng)點火，越傳越離譜，那會兒的她不支持也不反對。
在她的腦海里依稀記得，那個人衣著單薄地站在天臺上，一陣大風(fēng)吹過，他額前的發(fā)梢微微吹起，那張毫無表情的臉龐變得越發(fā)冷漠和僵硬，給人的感覺像是突然掠過一股西伯利亞的寒流，底下對著他指指點點的人，正是一個學(xué)校的校友同學(xué)，鋪天蓋地的咒罵和指責(zé)就像是讓他披上了罪惡的披肩，獨自一個人站在高處，腦海里忽然就閃過了孤軍奮勇這個成語形容當(dāng)下的他。
傅涼薄是怎么樣的一個人？在那一刻，許一笙非常想要了解這個面對陳金事件，整個人變得冰冷嚴峻，對誰都愛答不理，別人怎么說他，他都不屑反駁，就像是怎么說就怎么著吧。
說他自暴自棄不對，說他不在乎也不對。
面對事實，真相擺在眼前，可就沒有人相信。
“我相信?！?p> 這一句話，興許沒有人會想到會從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口中說出來的。
不巧，這個人就是許一笙。
所有人都在傅涼薄背后說他的不是，許一笙終于忍不住想要為他說上一句話。
一旁的周小雨和她的想法一致，同樣的，兩人都站了出來為傅涼薄說話。
不是有句話說流言蜚語只要不去理會，時間久了，自然就會沒有這些話了。
可正當(dāng)面臨這樣的事情，真的能夠淡定嗎？
何況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死亡來臨，而這個人卻無法抓住，一個人從他面前死去，難道他沒有一絲一毫的遺憾嗎？
有的，但冤枉他故意不去就陳金，難免是過分了一點。
許一笙再也聽不下去，“嚯”的一聲站了起來，語氣冷靜地說：“我相信他，沒有人希望這場悲劇的發(fā)生，當(dāng)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不管是誰都很傷心，過多的揣測和惡言惡語，你們難道就不怕悲劇再次發(fā)生嗎！”一聲聲的質(zhì)問，一字一句落到聽者的耳邊，這張清秀的臉蛋因憋著氣，兩腮微微染上了紅色，著實是生氣了，眉眼間無不透露出“她很生氣”。
作為當(dāng)事人的傅涼薄聽到許一笙說出“我相信他”時，他身子微微一震，驚訝的表情在一刻之后轉(zhuǎn)瞬即逝，仿佛他很會管理表情，沒有細心留意，大概又會覺得他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就連許一笙為他說話都沒有一點表示。
不是不想表示，而是不希望許一笙再趟渾水，于是選擇了緘默。
回過神來，她不知不覺已經(jīng)回到了高三教學(xué)樓了。
剛從高一教學(xué)樓探聽完消息，就打算準備好救生墊的救生安排。
想起安老師問她時的表情，忽地，她臉上略略都透出了一點笑意。
“你怎么會想到安全通道可以用救生墊這個事情？明明這是消防演練，并不是真正遭遇的火災(zāi)現(xiàn)場?！卑怖蠋煏羞@樣的提問，也是在許一笙的預(yù)料之內(nèi)，當(dāng)她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反問道：“那么老師，我想問的是，每一次消防演練我們都很好的完成任務(wù)，那么真正面臨火災(zāi)，從而手忙腳亂的人會第一時間想到什么？”
“這……”安老師有些為難地想了一會兒，“是逃生？”
“不，是跳樓！”許一笙堅定的語氣令安老師的疑惑加深，安老師不禁開口問道：“學(xué)校安排中并沒有這一項救援，不是沒想到，只是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p> “當(dāng)事情發(fā)生的話，那就無法挽救了，老師你說是不是呢？”許一笙此刻的口吻像極了和面前的安老師是同一年齡的位置。
“話是這么說，不過我去申請的話，成功率一半一半?！卑怖蠋熞彩菍嵲拰嵳f。
許一笙了解這樣的情況，就好像她寫策劃案一樣，熬夜通宵好幾個晚上寫好的，最后還是被上級領(lǐng)導(dǎo)直接Pass掉扔在垃圾桶的情況差不多。
盡管如此，她還是想爭取，“結(jié)果怎么樣我不管，至少我努力去爭取過。”
安老師聽了她的話，定定地仔細地瞧了一瞧眼前這位女生，她第一次發(fā)覺一個十七歲的女生可以如此堅定自己的信念不動搖，就像是剛才那番話不應(yīng)該出自眼前的少女，而是一個處事穩(wěn)重思考嚴謹?shù)某赡耆恕?p> 安全措施的到位，想必在現(xiàn)在的各所高校都不會有人提出這樣的反感，遇到跳樓事件，大多都是想要輕生而引起騷動，學(xué)校打電話報警以后才有救援過來幫忙。
如果說一切都需要等待，那倒不如在學(xué)校安置一個救生墊來得快，既省了時間也能緩解一時的緊急狀況。
這一點，許一笙思慮周到。
安老師她很難想象到會是一個學(xué)生向她提及這個問題。
“阿笙啊，老師答應(yīng)你了，關(guān)于你的想法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想到的是學(xué)校安全方面需要加強，另一方面你是覺得學(xué)校應(yīng)該也得向?qū)W生告知在有救生墊這種情況下才可以選擇跳樓求生，不可盲目去跳樓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想到的遠遠不止這個，對嗎？”安老師是過來人，她不會覺得一個學(xué)生會無緣無故提出這個要求，就好像是在提前準備些什么……
會是什么呢？安老師開始疑惑許一笙在籌備什么了。
許一笙淡淡的一笑，回答道：“一切為安全出發(fā)，老師，我沒有想很多?！笔堑?，她想到的都是安全，其余的，只能靠緣分。
星期三這一天來得很快，事情發(fā)生的具體時間是在午睡后，陳金站在天臺上，把一摞的書籍從上面扔下去，好在陳金不是為了砸傷人，不然選在課間就會砸傷無辜路人，陳金沒有選擇多人的時間，大概也是不想傷及無辜，想要討個說法罷了。
從早上開始，許一笙一直都是處于神經(jīng)緊繃的狀態(tài)，周小雨不知道為什么她要千叮嚀萬囑咐午睡結(jié)束以后一定得時刻盯著傅涼薄，不讓他靠近天臺這是為什么？周小雨一臉茫然地盯著她的背影看。
“你幫我個忙，小雨?！痹S一笙的表情很嚴肅，看上去不像是在說笑，周小雨見這情況，她很快就認真起來說：“您說?！?p> “是這樣的，下星期三你幫我盯著傅涼薄，時刻緊盯，最好拉上顧淵一起去?！痹S一笙擔(dān)心周小雨力氣不夠，說實話她就害怕有意外發(fā)生，畢竟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她自己都不能確定。
“可是，為什么要這么做呀？”周小雨很不明白地問道，“這么做對我和你有什么好處嗎？還是你之前說的那封信其實就是情書，你就是為了讓我探消息所以才讓我……”說著說著，周小雨又偏離了正軌，仿佛她剛才的話就是為了八卦。
許一笙否認了，“不是，我做這件事情是很認真的，所以……”她很認真地盯著周小雨的眼睛，說：“小雨，無論如何你都幫我阻止一下，一下下都好，知道嗎？”
“我……”周小雨腦子一團糟，不知道哪跟哪了，許一笙的話在她腦海里盤旋，但一直都沒抓住重點。
“你就不要想那么多，把我吩咐的這一件事情做好，你就救了一個人。”許一笙只好和她說了，“我只是聽到有人想自殺的消息，可能是聽錯了，所以我擔(dān)心傅涼薄這個人時常跑去天臺……”
周小雨這下子懂了，“原來你怕是傅涼薄想跳樓自殺……”
“不是，我擔(dān)心他意外身亡……”許一笙更正道。
“……”周小雨這下子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