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激烈”
兩人急切跑入奴日汗親王府中,卻見郡主還在她爹面前哭泣著,只好轉(zhuǎn)過頭來找到了鐵木爾。
“大人,狼主,狼主被人害了!”
“你說什么?”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一時間集中到這里來,就連哭泣著的郡主,此刻也吃驚地望向這邊,絲毫不敢相信,這一晚竟然擁有西戎最高權(quán)力的老人們竟然一齊逝去。
鐵木爾仍舊不敢相信,一把將前來報(bào)信的人給提了起來,片刻又意識到不妥,這才將他放下,回過頭看了看郡主。
“帶我去皇宮,百夫長全部跟我來!”
鐵木爾大步走出了親王府,走之前又不忘交代身邊的親信,前去搜查阿勒同親王府。
于是兩隊(duì)人馬,向著兩個方向趕去。
剛走出門,鐵木爾顯然也看到了凌罡,兩人看了一眼,互相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再說話。
凌罡一人留在那里,此刻已經(jīng)稍稍緩和過來。
鐵木爾也早已經(jīng)從剛才的狀態(tài)中走出來,畢竟一夜之間發(fā)生了太多,如果朝中沒有一根主心骨站出來,接下來會發(fā)生大亂。
剛進(jìn)皇宮,他便意識到了氣氛不對,里面所有侍衛(wèi)皆朝向?qū)媽m方向半跪著,所有服飾狼主的人此刻也已經(jīng)退了出來。
“奴日汗親王與阿勒同親王已死!”
如今又一消息傳來,跪在地上的侍衛(wèi)都微微抬起了頭,看向嚴(yán)肅的鐵木爾。
他帶著一隊(duì)侍衛(wèi)走近了寢宮,又行了一個大禮,叩拜了狼主。
“你們留在外面,等我消息?!?p> 于是身后侍衛(wèi)一字排開,站在了兩側(cè)。
而余下之前被冊封的親王也開始往這邊趕來。
阿勒同那邊聽說他們主子已死,稍作抵抗,看他們來勢洶涌,也終究放他們進(jìn)去了。
不過多時,那上面映著龍紋的信終究被找到,侍衛(wèi)拆開了看了一眼,當(dāng)下將之塞入懷中,急忙朝著皇宮奔去。
那邊郡主終究緩過神來,在凌罡和何晉攙扶下也向皇宮趕去,可是那個活潑的郡主此刻卻宛如失去了靈魂,提不起半點(diǎn)精神,只感覺肝腸寸斷,不住嚎哭。
狼主被闖進(jìn)來的刺客用毒箭射死,此刻已經(jīng)被后來趕進(jìn)來的侍衛(wèi)給活抓,此刻雙手被鐵鏈鎖著,跪在狼主的床前。
此刻見到鐵木爾對他們怒目而視,都不敢抬起頭來看他。
“叛賊阿勒同已死?!?p> 兩人一時間都互相向著對方看了一眼,卻又不敢說話。
不過多時,眾人都趕來,聚在了大殿之中。
而凌罡何晉鐵木爾三人站在了郡主的背后,眾人雖然聚在了一起,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講話。
鐵木爾第一個開了口。
“如今我西戎三大重要人物相繼去世,眼下之意,趕緊讓郡主接任下一任狼主,郡主今日召集大家來。一是為狼主大人和奴日汗親王準(zhǔn)備國葬,二是將阿勒同親王的狼子野心與各位告知,三是為了商議接下來的狼主人選?!?p> 在座的有人說了話。
“鐵木爾千夫長是說,今日狼主大人和奴日汗親王遇害,是因?yàn)榘⒗胀H王?”
“正是!”
說著從郡主身后踢出來了兩人。
那兩人跪在地上,看著在座的人們,一時間回過頭去,想得到鐵木爾的庇護(hù),可他只是瞪了他們一眼。
“兩位若是說出實(shí)情,還可刺青發(fā)配邊疆,如若只字不吐,那便等著為狼主大人殉葬吧!哦不,你們兩個殺死狼主大人的叛徒?jīng)]有資格為狼主大人殉葬,只怕是碎尸萬段,丟到茫茫雪原中去!”
“還不如實(shí)招來!”
一位白須老者也是雙目圓睜,吼向他們。
正在這時,一人直奔而來,還沒站穩(wěn)便已經(jīng)跪在幾位大人之前。
“鐵木爾千夫長,屬下在阿勒同親王府中找到了這個!”
那地上的兩人一看這封信,當(dāng)下便將一切都招了。
“我們說,是阿勒同親王,是他暗中吩咐我們的,說一旦奴日汗親王府中起火,便進(jìn)去行刺狼主大人!”
眾人聽得此言,都是哀嘆,向著他們吐唾沫。
一名老者甚至氣得氣都提不上來,手用力按著那藤木椅。
鐵木爾低下了頭,真相大白,如今已經(jīng)沒什么好說的了。
他提出讓郡主接過狼主大任,繼承狼主的遺志,將西戎重整起來。
也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眾人過得片刻,終究接受了阿勒同叛變這個事實(shí),一齊從座位上站起來,又單膝跪地。
“恭迎瑪依努爾郡主接任狼主!”
鐵木爾也單膝跪地,跟著眾人一起恭迎郡主上任。
“各位請起。明日不上朝,全西戎為狼主大人、奴……”
淚水又從眼眶中淌下來,終于在眾人面前控制不住,小聲哭了出來。
“狼主大人節(jié)哀?!?p> 眾人們從地上站起,都關(guān)切著安慰著這剛經(jīng)歷了喪父之痛的小郡主。
他們這老一輩和他父親一起征戰(zhàn)四方,也是從小看著小郡主長大的,如今鬧成這個模樣,不該說是郡主一家的傷心,也是這個民族的悲哀。
解散了眾人,鐵木爾又吩咐好下屬將狼主大人和奴日汗親王的尸身保護(hù)好,這才護(hù)送著郡主一人前去她府中。
她回來的時候,她的爹爹已經(jīng)被下屬們給抬走了,阿勒同也被西戎勇士們押解下去。
她剛進(jìn)門便想再去找她爹爹,可凌罡他們?nèi)怂浪览∷瑢⑺龔?qiáng)行帶回了房間,又將她反鎖在其中。
三個男人都沒什么話。
“還是搞砸了…”
何晉小聲喃喃著。
凌罡沒回答他,一頭靠著房門坐下,緊緊握住了拳頭。
鐵木爾跟他們二人語言不通,但是心情都已經(jīng)低到谷底。
何晉都不用想,看凌罡不再說話,從腰上接下了索靈,遞給了他。
他卻沒有接下。
“說好我向他報(bào)恩,說好,一切都說得好得很,如今卻撇下她一個人?!?p> “何晉,那句話是怎么說的?”
“樹欲靜而?”
“風(fēng)不止,人欲養(yǎng)……”
“別說了?!?p> “嗯?!?p> 隨后氣氛冰冷到骨子里,凌罡果真開始擦起那刀,一遍一遍,擦拭著。
他們二人喊他走,說這時候還是讓郡主靜一下。
拉他卻發(fā)現(xiàn)他竟然在暗暗用力。
于是二人訕訕離去。
那把刀卻怎么也擦不干凈,小聲的嗚咽從屋子里傳出來,一下一下?lián)现男摹?p> 聽得腳步聲離去,她這才敢放聲大哭起來。
孤單的心開始裂殼,一片柔軟從心頭滑下。
我一直覺得,男人的淚水要比女人的眼淚珍貴很多,殊不知,這淚水里所承載的傷心,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