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掌教如何安排,總之掌教之位不可給江澄那小子!”
“林韜,你什么意思?”
江澄的突然出現(xiàn),讓爭執(zhí)不下的林韜和陸少元都齊齊看向泥水一身狼狽的江澄。
大殿正中央停放著一具棺木,靈堂布置已經(jīng)妥當(dāng),滿殿縞素,隨風(fēng)飛舞。
江澄慢慢走上去,跪了下來埋首壓抑的抽泣。那邊的林韜冷哼道“你倒是舍得回來?當(dāng)日不是放狠話不再回來?”陸少元自然維護(hù)江澄,出言相護(hù),兩人又吵作一團(tuán)。
“夠了!我爹尸骨未寒,你們就在他靈前爭吵!”江澄大聲道,含淚憤恨站起來,指著林韜和陸少元“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我爹喪事完畢后再說?”
林韜冷笑“乖侄兒,不能。你父死在南疆夜神教薛尊主手上,自然要下一任掌教去討個公道。事不宜遲,得速速選出掌教?!?p> 江澄氣憤得有些發(fā)抖,原來自己父親一亡故,就要惦記著這淵山掌教之位。更加想不到,平素里溫和的叔叔會一朝變臉,如此威逼。
喬楚一直在人群靜觀其變,此時見林韜挑明了于是站了出來“林首座,師父臨去時候,都是立師弟為接任之人,這有什么質(zhì)疑?”林韜冷笑幾聲坐到椅子上道“紈绔子弟,我門下弟子皆是不服,是不是?”
“對,不服!”
“不服!”
林韜門下弟子齊聲高喊,場面浩大。本來林韜門下弟子便是和江鍇平分秋色。陸少元見江鍇門下弟子都有些倒戈,不免有些慌亂怒喊“林韜,你說澄兒沒資歷?那誰有?淵山從來不許外人成為掌教!”
林韜拉出一直沉默不語的林澤“淵山開創(chuàng)便是我們?nèi)呑嫔?,這基業(yè)我們都有份,不算外人!我兒武功修為,在外名聲皆是上乘,如何不比他江澄好?!标懮僭瓨O而笑“說了半天是為自己兒子做嫁衣!”
江澄有些難受,直直看向低頭沉默的林澤,不敢相信從小長大的兄弟會有這樣的想法“林澤,你也是這樣想的?你不是說以后我成了掌教,你要輔佐我!”林澤似是嘆息一聲,算是默認(rèn),卻不敢直視江澄。
一時間,場面混亂不堪,喧嘩之聲越來越大,喊著林澤為少主為掌教的呼聲越來越大。
陸綾兒看見靈堂前的江澄,茫然又憤恨,絕望死死握著拳。隔著人海也能感受他的疼痛,內(nèi)心一酸澀。
“林韜,你這是要反?好,好,我門下弟子何在?”陸少元怒吼著,聚集一幫弟子。不少元老也是支持,紛紛站在這邊,喬楚帶著江鍇門下剩余弟子也匯聚一起。一時間,兩方力量也差不多,雙方都是劍拔弩張,氣氛緊張。
就在要沖突動手,江澄忽然站到中間紅著眼沉聲道“這是我爹的靈堂,你們要打斗毀掉嗎!林韜,你說我沒用,好!我和你兒子出靈堂單獨打斗,誰贏誰是這淵山掌教!”
林濤也感意外,不過還是笑著“好??!澤兒,記住不要留情!”
大殿之外,是空曠的空地,正是比武場所。雨,似乎還沒停,落的更大
林澤拔出劍,遙遙一指,江鍇接過喬楚遞來的躍龍,拔劍扔鞘,劍身映襯著一雙決絕的眸子。
江澄揮動躍龍,斬向?qū)γ婧谝碌牧譂?。林澤移步一閃,劍氣側(cè)削江澄手臂,卻被他避開了。
兩人劍光相交,都是拼盡彼此全力所學(xué)。纏斗不久,便可看出林澤所學(xué)的淵山劍法精妙運(yùn)用嫻熟,且在實戰(zhàn)能實際變化。而江鍇明顯劍法遲鈍,古板不知變通,帶著情感在里面以至于揮打的更加吃力。
陸綾兒擠在人群,不禁為江鍇擔(dān)憂。完全沒注意喬楚靠近“綾兒,上次的事,對不起?!标懢c兒被突然道歉,也是反應(yīng)不過來,尤其是喬楚如此溫和的語氣,居然沒有從前雀躍的感情。
“喬師兄,都過去了?!标懢c兒低聲道,又看向場地纏斗的江澄。
“綾兒,你要是真的想要和我離開,我可以帶你走?!眴坛^續(xù)補(bǔ)充道。
陸綾兒徹底反應(yīng)不過來,不知道說些什么,潛意識沒有歡喜感覺。喬楚低聲道“今晚,我在淵山竹林等你?!?p> “?。 ?p> 陸綾兒沒來得及琢磨這句話,便被江鍇痛苦呻吟吸引,擠開人群去看。
林澤一劍刺向江鍇右肩,血流不止,被雨水沖刷,成一片血水。江鍇生生拔出林澤的劍尖,用躍龍撐著身體站起,繼續(xù)撲過去。
“阿澄,你贏不了我,收手?!?p> “不許,這么喊我!你現(xiàn)在不配!”
江澄大喊著一劍斬去,挾著風(fēng)勢斬落,讓林澤都不由退后幾步,用劍擋在身前。
陸綾兒感覺心都揪在一處,緊盯著打斗,不敢松懈。
隨著江澄發(fā)了瘋似的打斗,讓林澤也掛了彩,不過還是穩(wěn)居上風(fēng)壓著江澄。林澤身形一避躍龍凌厲一劍,左掌擊中江澄將他推出許遠(yuǎn),重重摔在地上。
陸綾兒推開眾人,跑到中央要去扶江澄,見他一身血忍不住哭起來“你個傻子,住手啊!他會打死你!”
江澄雙手撐著地面,掙扎了幾次勉強(qiáng)爬起來,去撿遠(yuǎn)處的躍龍。陸綾兒從后抱住他“別打了,”奈何還是被他掙脫,踉蹌?chuàng)旎剀S龍。
“今天,我除非死,否則我一定會贏你!”江澄握緊躍龍,死死看著林澤。林澤苦笑著隨后握劍應(yīng)戰(zhàn)。
林韜嘲諷笑笑“真是找死,蠢貨!”陸少元臉色十分難看,只等危急關(guān)頭便去救人。
“啊啊啊啊!”江澄怒吼著,凌空撲向林澤,躍龍隨即斬下,這次殺招比之前更加凌厲。
林澤避之不及,被斬中右胸,血流如注,他的劍也刺入江澄腹部。
兩人同時倒在血泊之中,在場之人無不是驚訝萬分。林滔連忙沖下去要去看自己的兒子傷勢。
倒在血水之中的江澄捂著腹部,拄著躍龍站起吐出一口血水大聲道“我贏了?!标懢c兒眼淚模糊了雙眸,跑了過去,攙扶著江澄站穩(wěn),想要扶著他回到大殿。
才走路幾步,江澄整個人都靠在了陸綾兒身上,口里不住冒血。陸綾兒慌亂帶著哭腔喊道“爹,爹快來??!?!毖蹨I大顆大顆落在了江澄血污的臉龐之上。
陸少元帶著弟子急忙過來,吩咐手下的弟子立刻將江澄抬回去,并且叫來淵山的大夫進(jìn)行診治。陸綾兒跟著弟子也匆匆跑了進(jìn)去,完全忽視要過來說話的喬楚。
“林韜,這會兒你可是服氣了?”陸少元走向那邊抱著昏迷的林澤的林韜,冷聲道。林韜將林澤交給門下弟子,緩緩站起來不無陰鷙道“很好,很好?!?p> 眼見林韜帶著門下弟子匆匆離去,陸少元總算松了口氣,接下來總不會再出意外。經(jīng)過這一場戰(zhàn)役,原本投靠向林韜的江鍇門下弟子悉數(shù)回歸請罪。陸少元雖然想要懲戒,但用人之際,只得暫時容納這幫人。
“快,快,再去熬這幅藥?!?p> “好,馬上去?!?p> 陸綾兒被大夫擋在門外,僅僅留下幾個弟子在內(nèi)聽候差譴。見到房門一下一下開合,在內(nèi)的弟子都是一副焦急的模樣,讓陸綾兒的心也跟著揪起來。
一等便是入夜,陸綾兒靠在房門外的廊柱上疲累睡著。忽然被一陣推門聲音驚醒,立刻站了起來,見那李大夫心力交瘁的出來忙上去“他,怎么樣了?”
李大夫滿臉倦容“命保住了,唉,要是晚些我也救不了。江少主現(xiàn)在需要靜養(yǎng),你就先別進(jìn)去了?!标懢c兒心終于松下,這才想起喬楚的相邀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