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換物
對于溫言若有似無的嘲諷,左安很快明白了他心里不高興的點,她知道,溫言向來做事都是靠自己,從來不愿意、也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不論何時,只要是他自己能做的事情,他從來都是自己做。
可是,左安不是這樣的人,雖然她不愿意欠人人情賬,可是她更愿意通過償還的方式來還別人人情,而不是通過不開口的方式躲避人情。
就像現(xiàn)在這個情況,即便是她自己可以想辦法通過更周折的方式得到她想得到的東西,可是她也更傾向于想選擇莫念這種更簡單的方法來達到目的,哪怕是自己先欠著莫念的情,以后找點兒還,她也不愿意舍近求遠。
在這一方面,左安和溫言是完完全全的兩種類型。
一個傾向于情感,一個傾向于手段。
一個屬于感性,一個屬于理性。
所以,左安完全理解溫言是多么不屑于自己的所作所為。
可是,她不覺所謂。
為了日林國神鏡,欠莫念一個小情,值得!
于是乎,左安全然忽略了溫言的態(tài)度,興沖沖地讓莫念趕緊找人去換東西,迫不及待地想把日林國神鏡趕緊拿到手里。
“知道了,我的大小姐!”莫念看著左安急不可耐的模樣,心下真是不知道高興還是不高興,微微搖著頭,伸手按下了展柜旁邊一個黑色的按鈕。
正在左安對于莫念的舉動疑惑不已的時候,一個穿著藏青色長衫,年齡大概六十出頭的老先生恭敬地走了進來。
見著按鈴人是莫念,老先生連忙給他鞠躬,說話語氣柔和:“少閣主看中了這塊日林國神鏡?”
“先生無需多禮。”莫念伸手扶了扶老先生的的行禮的胳膊:“只是手里有物主需要的東西罷了,我的那只鴢吧,得來也是一個巧合,我跟家里也養(yǎng)了好些時日了,對我來講也沒有太大的意義,今兒既然看到有人想要,我干脆就換了吧!”
“哎喲,少閣主,您真是大氣!”老先生依然半拱著身子:“鴢可不是一般的靈鳥,您養(yǎng)著肯定爺是費了大功夫的。一般人哪兒舍得讓出來!”
老先生這句話說是恭維吧,其實也是事實!
靈鳥養(yǎng)在人間,那確實是要耗費大功夫的。
不僅環(huán)境吃食要給及絕對的滿足,還不能讓它失去了生機靈性,意思就是還得讓它心情愉悅,一個整不好它給自殺了,那就真是得不償失了!
況且,鴢可是有奇效的鳥兒,吃了它一片肉,就能多子多福!這個功效可不是一般術法能夠達到的。如果這個鳥兒用對了地方,那是可以輕輕松松換得億萬家財?shù)摹?p> “咱們這個圈兒就那么一點兒大,來來去去其實都是熟人,幫幫朋友嘛,況且,日林國神鏡也是一個好東西?!蹦钶p笑著,旁敲側擊的問道:“物主今兒來了嗎?”
雖然已經(jīng)知道了要莫念想要換東西,老先生還是展露出了職業(yè)警惕性,不該說的話一句也不的透露,于是打開了官腔:“少閣主,您請內(nèi)廳稍后,我得查查才知道呢!”
莫念會意一笑,倒也不強問,點頭:“好!”
說完,老先生先一步出了閣間,很快又進來一位穿著青色旗袍的妙齡女子,略施粉黛,身材婀娜,說話的聲音輕柔動聽:“少閣主,這邊請!”
莫念也不答話,只是點了點頭,轉身看著左安和溫言:“咱們?nèi)ダ锩孀???p> 左安看了看身邊的溫言,伸手牽著他的手,“走吧!”
于是,一行三人,對了,還有那個聻,一起往后面的內(nèi)廳去了。
內(nèi)廳面積很小,估計也就二十來平米。
地方雖小,裝修可是非常精致的。
明明是個交易廳,生生地做成了書房模樣。
一進廳,首先就看到一張長桌,上面筆墨紙硯皆備,精美的銅質(zhì)香爐里香氣繚繞,青花瓷花盆里還插著幾枝墨菊。長桌兩側各擺了兩張幾塌,上面分別放了一張矮桌,將幾塌給隔成了八個凳子,這種方式雖然不大氣,但是卻給人一種很溫馨的感覺。
“少閣主,煩請您稍候!”旗袍女子將他們引入內(nèi)廳后,便請他們?nèi)胱?p> 待他們?nèi)艘宦渥?,女子又柔聲問道:“請問三位,想喝什么茶呢??p> 莫念看了看溫言,征求他的意見:“竹葉青行嗎?”
溫言點頭:“竹葉青很好!”
左安連忙道:“除了茶還有別的嗎?我想喝飲料!“
“……”旗袍女子瞬間有些尷尬,像他們這種地方,來的人即便是為了繃面子,也會喝點茶的,所以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狀況。
坐在旁邊的溫言無可奈何地搖頭:“給她茶里加點兒糖就行?!?p> “也行!”左安聳了聳肩,竟然點頭同意了。
“哈哈哈!”莫念一怔,大笑出聲。
“……”旗袍女子被弄的也是一愣,也不知道他們是開玩笑呢。還是真的需要加糖,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呆了一會兒,腦子里忽然冒出來一個想法,連忙躬身應道:“好的?!?p> 緊接著,旗袍女子逃也似地出了房間。
旗袍女子剛走,左安便起身到處看看,這里摸摸,那里瞧瞧,一會兒在窗前研究水墨窗簾,一會兒又對地上鋪的巍爵產(chǎn)生了興趣。
反正就是一個閑不住的主兒。
沒多久,旗袍女子帶著三個人端著托盤進來送茶。
一人一個茶盞,特意給左安端了一個糖碟,碟子里規(guī)規(guī)矩矩的放了些許冰糖。
“謝了??!”左安說話間,盤腿坐到了幾塌上,看了一眼糖碟里的糖,有小小的二十來顆,她想也沒有多想,直接端著碟子就往杯子里倒。
旗袍女子看著左安這全然不拘一格的架勢,腦子還真是有些跟不上趟,眼見著左安端著茶盞就要喝了才想起勺子還沒有拿出來,于是連忙從托盤里拿了勺,恭恭敬敬地遞給了左安。
“這么好,還有勺呢!”說著,左安就將勺子接了過來,伸進了杯子里攪拌。
隨著勺子碰著茶盞清脆的聲音響起,內(nèi)廳的門口便出現(xiàn)了兩個人。
一位是剛剛那位頭發(fā)花白的老先生。
一位是之前看到過的那位氣色很奇怪的年輕男子。
叫什么來著?
左安正在搜尋自己的記憶庫,莫念和溫言已經(jīng)站起了身子。
走到了年輕男子跟前,莫念笑道:“原來是段總!”
被這么一提醒,左安想起了他的名字:段愈!
段愈聲音溫軟,非常柔和,整個人帶著濃濃笑意,是跟他外露寒涼氣息全然相反的感覺?!澳匍w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