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打在金黃的樹葉上顯示著秋天的到來。
夾雜著一絲絲寒意讓路上的行人不禁抓緊的衣領,打著傘快步走回家,這個時候與其坐車,不如走在久未有涼意的末夏來的舒適。
而床上的人只能輕輕移動腦袋看著窗外搖晃的樹葉,因為不能移動身體明亮的眼睛滿是對外界的期待。
這是她最后一次住進病房了,真的是最后一次。
盡管臉上,身上是疼痛的,但她的心里是開心的。
很快她就要與正常人一樣了,她非常開心。
穿著粉紅護士服的年輕外國護士,優(yōu)雅的西方面孔,在推來的不銹鋼推車拿藥水給她換藥,用蹩腳的中文說:“女士,感覺……如何?”
蹩腳的中文都是她專門為床上的病人學的。她聽說這個女士在病床上躺了十年,年齡與她差不多。
她不禁想是有多大的毅力才能讓這個瘦弱的女士與病魔斗爭了十年。
聽說她還很小的時候就被送進來,那時候她滿身百分之八十燒傷,經(jīng)歷了不下十幾次的手術能活下去就是奇跡。
她很佩服病床上的這個女士,媽媽告訴她女孩子可以多學門技術,所以她自學了中文。
她發(fā)誓中文是最難學的一門外語。
床上的女士回答:“我很好,謝謝關心!”
她是如此的有禮貌,護士現(xiàn)在到有些想見到她康復之后的容貌了。
肯定是個美麗漂亮的女性。
“不用客氣,女士,聽醫(yī)生說,您的家人就要從中國坐飛機來看你了?!?p> 床上的女人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
“真的啊?”
“女士,不要激動,是真的,我是教徒是不會撒謊的,請相信我?!?p> 護士給她換完藥后,笑瞇瞇的拍了拍她沒有被包起來的身體。
隨后推著車子走了。
如果現(xiàn)在有人明顯可以感覺到她此刻的心情非常好。
她是一個人在醫(yī)院里的,沒有親朋好友來看她,只有那個人只要有時間就回來看她。
她也只有那個人一個親人。
她現(xiàn)在很想時間快些過去,她能好的快些,這樣就能讓他見到完美的自己。
她醒的時間太長了,慢慢的她閉上眼睛,嘴角露出愉悅的笑意。
窗外的小雨越下越大,沒有停住的意思。
夜幕將臨,街上的路燈亮了為行人以及車子照亮了道路。
一輛出租車里,一雙明亮的男士眼眸冷淡的看著窗外的一切,淡然到似忽外界的因素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這是一位非常英俊的男士,面容俊郎,皮膚在男人中算是白皙的,薄嘴唇淡淡一抹紅,鼻梁高挺,眼睛一副金絲眼鏡遮蓋了其中散發(fā)出來的銳利。
白色的襯衫一絲不茍,一件駝色薄風衣穿在身上更顯禁欲之色。
男人一看就是一個不好惹的家伙,嘴唇淺薄,眼神寒涼。女人一看反而是非常心儀這種類型。
男人在醫(yī)院下車,一個箱子和一個大大的熊娃娃,就是他的行李。
給了車費。
就見一個外國大漢向他走來,熱情的上前擁抱:“哦,沈,你來了怎么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機場接你?!?p> 男人抿了抿嘴唇:“來的急,所以沒說,她怎么樣,手術還順利吧?!?p> 外國人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沈,羅伯特大夫是美國最好的整形大夫,安的手術相當成功,不到一個月就可以恢復,到時候你就可以看見新的安了,開不開心?”
男人微微一笑:“謝謝你,彼得,一直守在小安身邊,而我身為哥哥卻不能時刻在她身邊守著她。”
“哎呀,我們是好哥們,說這種話干什么,小安也是我看著她長大的,現(xiàn)在一切都好了,我都替她高興,好了,我們進去吧,別再門口擋著人家救護車?!?p> 男人點頭跟著彼得一起進了醫(yī)院。
男人先沒有去看他想看的那個人,而是跟著彼得來到醫(yī)生辦公室。
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醫(yī)生接待了他,樣子很和善,見到久違的熟人熱烈的擁抱他,隨后兩人坐在來聊。
彼得知道兩人要聊什么,也不打擾:“兩位久未見面的朋友應該有許多話要說,就不打擾,我去看小安美女醒來沒有?!?p> 女孩在這里待了很多年,醫(yī)院里有些資歷的醫(yī)生護士自然對他很熟悉。
他與羅伯特教授還是很好的朋友。
男人示以微笑。
彼得輕輕的關上醫(yī)生辦公室的門。
老醫(yī)生羅伯特先開口道:“沈,你妹妹的手術非常成功,現(xiàn)在只要等她的身體機能自己恢復就可以跟你回國了?!?p> 男人眼光微閃,滿眼感激之色:“教授,真是謝謝你,我替小安先謝謝你?!?p> 他此刻心情有些激動,從醫(yī)生口中親自說出來的話讓他徹底放心了。
羅伯特并沒有露出笑容,而是告訴他:“但是,沈,有件事情做為醫(yī)生我必須要告訴你。”
男人瞬間冷靜下來:“什么事,教授。”
羅伯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道:“小安小姐身上的傷口我可以幫她治療好,但是她心里的傷我確是沒有辦法。隨著她年齡的增長,腦海中潛意識不愿記起來的東西記起來了,會突然間的大叫,覺得大火燒到她身上,瘋狂的撕扯著身上的衣服,白天有時候還好,只是少數(shù)時候會突然發(fā)病,晚上必須要靠鎮(zhèn)定劑才能讓她安靜下來。我想等她臉部恢復好了后,你帶著她去看看心理醫(yī)生吧?!?p> 男人越聽下去,眉頭蹙的越深,隨后他淡淡道:“好的,教授,等她康復,我會帶她去看心理醫(yī)生。”
羅伯特輕輕嘆氣:“好了,去看看她吧,作為女性來說,她的內心是堅強的?!?p> 男人抿嘴點頭,轉身出去了。
到了她病房的門口,他沒有進去,只是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準備推門而抬起的手放下,轉身坐在了病房門口的長椅上。
靠在墻壁上沉思,半瞇著眼睛看著對面墻上的醫(yī)院宣傳貼畫。
沒人知曉他心里在想著什么。
護士站的小護士看見如此一位英俊優(yōu)雅的東方男士,紛紛躲在護士臺張望,臉紅紅的議論,這人是誰。
新來的護士自然不認識他,而年長的護士長邁著沉著的步子走到小護士身后看了一眼她們正在瞧的方向,明白了。
喝道:“在這里干什么,還不快做事?!?p> 小護士一個個嚇得花容失色的逃走去做事了。
護士長朝坐著的男人走去,在他半米處停住恭敬的用流利的中文說道:“沈先生,怎么不進去,小安可是很期盼您的到來了?!?p> 男人站起來淡淡一笑,點頭,隨即轉身推開了病房的門。